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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逃之夭夭2

  自从再回楚府,楚青语便时常这样吻她,以至于她的身上遍布他的牙痕,之前她总是闭目忍受,可这一刻,阮小喜也说不清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所蛊惑,她倏地吻上了他的唇。
  主动的,热切的近乎疯狂的索吻,让楚青语的一双黑眸定在了那里,连心跳也似乎停止了,他看到她细密的睫毛微微扇动着,让他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麻痒,水波荡漾的眼勾起他心底无限的饥渴,她的舌尖带着青涩的甜笨拙的挑逗着他,勾引着他,她软软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吻得忘情而沉醉,间或还发出娇弱动情的轻吟,她象一团邪异的火,转瞬间将他燃烧,让他的灵魂深处都情不自禁的颤栗起来,楚青语痴痴傻傻的站在那里,享受着她给他的无限甜美,他微有些晕眩,她舌间的甜蜜,她指间的温柔,她柔软的腰身,这一切,多么美好,多么让人沉迷,他闭上眼,却觉怀间陡然一空,他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的双手只拥着空落落的空气,而那个温香的身影却急急的遁去,等他彻底醒过神来,她竟已杳如黄鹤,没了形迹。
  “阮小喜?”他大叫一声,空荡荡的庭院里却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回响,她已经离开了,逃逸了,唇畔她的气息犹在,脸庞她指尖的温度尚存,却又都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愚笨,楚青语沮丧的低下了头,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瞬间,他被这该死的女人摄了心魂。
  阮小喜在楚青语闭上眼的那一瞬间飞身逃开,她原本就未打算色诱,明知逃不脱,只是想小小的放纵一下,或者,来个小小的恶作剧,可楚青语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他眉目之间的陶醉与颤栗让她的心猛地一跳,但下一个瞬间,她突然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一口气奔出楚府,一直冲到官道上,她这才停住了脚,捂着胸口向后望,他没有追来,她竟有些怪异的失望,她叹息一声,向白沙汀的方向走去,她必须要回到那里。
  发现她再次返回,白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逃回来。”
  阮小喜咦了一声,“不是你派人去救我的吗?”
  白沙愕然,随即干笑两声,没有说话,阮小喜心中已然明了,那个人不是白沙派去的,自然是那楚家的人出的鬼,她正想着,他走过来拥住她的肩,‘“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了吗?”他问。阮小喜没有回答,只是抽了抽鼻子,白沙的身上有一种凉凉的气味,见她不语,白沙笑说:“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没有。”阮小喜拂开他的手,在一只椅子上坐下来,跑了整整一夜,她有些手足发软,浑身已经汗湿,连呼吸也变得短促,白沙说:“去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
  阮小喜嗯了一声,问:“那一块玉是假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白沙反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暴露了,楚青语把我关起来,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然,死在他那里也说不定。”
  “不会的!”白沙说。“为什么不会?”阮小喜问。
  “他不会舍得杀你,我也会去救你。”白沙凉凉的笑。
  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话,也是一句屁话,笑话,如果说没有经过这些事,阮小喜也许会相信,可是,现在她已经把他看得很清楚,楚青语有句话其实说得很对,如果他真的爱她,不会把为了一块玉让她孤身面对别的男人,哪怕那块玉价值连城,如果他真的爱她,他会想方设法的去救她,但是,他没有,所以一切显而易见,他不爱她,他不过就是利用她,可是阮小喜并不觉得难过。
  相反,她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仿佛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他就是那么一个清冷的人,他若真的对她好,她反倒有了负担,现今他对她并不她,她倒一阵轻松,像卸下沉重的包袱一般,他曾经救过她的命,所以,他怎么对她,都不为过。
  所以听到这话谎话屁话笑话时,阮小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谢谢你!”她说,“对了,上次,你说有了我父母仇人的消息,是怎么一回事?”
  “那条线索,断了,那个人死了。”白沙轻描淡写的说。
  阮小喜哦了一声,并不失望,因为看透他的人后,她原就没指望他确实的为她去做了那些事,但她还是低低的说:“白沙,我还是拜托你,继续帮我查一查。”
  “你放心,我一直放在心上的。”白沙依然是笑,那笑似浮在脸上的雾,空洞而飘渺。
  阮小喜自去休息,人躺在床上,鼻间却还弥漫着白沙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她的鼻子一向灵敏,白沙向来是一个极有干净的男人,身上几乎一尘不染,更不喜欢任何香料,他的身体就像他的人一样,无色无味,没有表情,像一块终日不会融化的冰,冰是没有气味的,可是,她却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气味,但那气味太淡,却也很特别,只是无论如何想不出在哪儿闻到过这股气息,她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醒来已是下午,已近深秋的白沙汀风景甚好,枫红似火,映着苍茫无边的白水孤舟,艳绝却又清绝,因为四面环湖,空气清新得近乎冷冽,帮里的弟兄们一如既往的在那里练兵,阮小喜惊讶的发现,白沙汀上的兄弟竟了多了三四倍,原来不过数十人,现在竟有二三百人之众,都穿着一色的短打粗布土黄衫,齐声呼喊倒也声势浩荡。
  阮小喜初上白沙汀时,白沙帮前任帮主刚遭重创而死,因为惯靠打家劫舍为生,说是帮,倒不如说是湖匪,终被官府所不容,率兵平定,白沙原是帮中的一个小头目,不知怎的又纠集起一帮人来,把原先的白鲨帮改名为白沙帮,倒少了几分戾气,也不再行那所谓杀富济贫的勾当,安份守已的打鱼摸虾,官府也便懒得深究,只是阮小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短短的数日,帮众成员竟然剧增,见她一脸的惊异,白沙走过来说:“没想到吧,我白沙帮也有今日的阵容。”
  “确是没有想到,你从哪里召集到那么多人?”阮小喜问。
  “天下无家可归之人比比皆是,我白沙是孤苦无依之人,便召那孤苦无依之人,难兄难弟们待在一处,也好相互帮衬。”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倒似自己是救世主一般,阮小喜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叹息一声,说:“也幸而有你,我才不至于四处流落。”
  白沙扭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说:“总觉得你这次回来似是变了很多,以前像这样的话,你绝不会说。”
  “那是因为我现今能做的,也只是说一些好听的话了,”阮小喜又一声叹,“真是可惜,那时去楚家,你没教我识别那宝玉的真伪,我早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楚青语城府那么深,怎肯轻易将宝玉相赠,这也是我得到宝玉后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哪想那位跟在我身后捡便宜的仁兄也太心急了些,若不是他将宝玉盗走,让事情没法收拾,说不定第二天楚青语便会将真的宝玉给我,”阮小喜说着又恼怒起来,“那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空费我那许多功夫,却落得两手空空,还被那楚青语好一阵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