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呢?”阮小喜见楚青语笑得怪异,忍不住对着他就是一拳,楚青语抱着肚子大叫,“你可真是不像话,哪有小姑娘动手打老人的,若是让路人看到了,定是要怪你不讲规矩。”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早已响在耳边,“喂,我说这位姑娘,这七旬老翁这般可怜,你怎可对他下这样的狠手?谁人没有父母?谁人又能不老?难道老人就该受到虐待吗?还真是不讲规矩,真是让人心生气愤,便是我这路人看到了,也心有不平。”
阮小喜苦苦脸,不是吧?楚青语这厮大约是乌鸦嘴,怎么只是随意说一句,就真的招来一个老学究。
她在那边听人教训愁眉苦脸,楚青语倒在那边看起了热闹,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他们,
阮小喜只得拼命倒歉,对于老学究的教训全盘接收,终于那人肯放开她了,阮小喜抹抹汗,那边的楚青语早已笑得打跌。
两人打闹着回去,因是从后门进门,所以再回到屋子里时也没有人看到,一进门,玉姝就急急的迎了上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可回来了。”玉姝满脸是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两人同声相问。
“倒是没出什么事,只是那个四夫人自从你们走了之后,来了七八趟,说是找少爷有要事相商,我说少爷少夫人今天玩得疯,觉得累,正睡着呢,她死活不相信,还差点闯进去,她那张脸发起怒来,还真是吓死人。”玉姝下意识的又擦了擦脸上的汗。
“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楚青语说着,走进屋子,将伪装撕去,忽听外面脚步声响,紧接着四夫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玉姝,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拦着我去见青语呢?”四夫人怒气冲冲的说。
“四夫人息怒,不是我拦着,确实是刚才他们没睡醒,现在好了,他们刚醒,但还请四夫人等一会儿,他们,还没穿好衣服呢。”玉姝在外面拖延时间,阮小喜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叫,“玉姝呀,谁呀?”
“少夫人,是四夫人。”
“哦,让她进来吧!”阮小喜话音刚落,楚青语突然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三下两下将她的外衫除去,阮小喜吓了一跳,刚想发问,外面的四夫人掀帘而入。
面前的情形让她一怔,楚青语确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怀里还搂着衣衫不整的阮小喜,见到她,懒懒的问一声,“四娘,你这火急火燎的,到底什么事?”
四夫人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盯住阮小喜看,阮小喜本来心情挺好,被她那么看了一会儿,不由怒火中烧。
“四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喜哪里有什么不对吗?”她也故意作出慵懒的样子来。
“青语的身体不好,你也是知道的,不要怪我这个做四娘的说你,你也不能索求无度。”
阮小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四娘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说你这时候没来由的闯到我们的内室来,我还没嫌四娘为老不尊呢,你倒先怪上我了,这可真是好笑得很。”
“你?”四夫人冷哼一声,突然说:“但愿你还知道自己是谁。”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只求四娘别忘了自己是个长辈。”阮小喜不懂这个女人又在说什么,只是仍然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好了,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青语说。”四夫人一脸的倨傲。
“这是我的房间,四娘若是找青语有事,便把他请出去好了,再说了,你虽然是青语的长辈,却也不比青语大几岁,黑乎乎的,两人窝在这内室里叽叽咕咕,若是让丫环家丁们看到了,还不定出了什么事,你总得避嫌是吧?再怎么说,你也不是少爷的亲娘呀!”阮小喜最恨人家那么骄傲的跟她说话,当下说话也毫不客气,一句比一句尖酸刻薄,直气得四夫人面色发青,咬牙切齿,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一转身,走了出去。
楚青语穿好衣服也跟了出去,见到阮小喜还在那里气鼓鼓的,不由觉得好笑,经过她身边时,看她不留神,唰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阮小喜作咆哮状,楚青语轻笑着闪开。
这一去倒去了一两个时辰也没有回来,阮小喜走了一天,也累了,便躺在床上休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间觉得楚青语回来了,她把眼眯开一条缝,但见晕黄的灯影中,他依桌而坐,只是对着烛火发愣,两条浓黑的尾毛眼看就拧到了一起,象是又遇到了什么费尽思量之事,阮小喜爬起来,头脑还有些不甚清晰,问:“怎么了?”
楚青语看了她一眼,眼便又定在了那里。
“傻了?”她走下来,拿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楚青语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说:“你知道,四娘跟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阮小喜问。
“她说,我们在客栈的那个暴雨夜,她看见王管家跟在玉宁身后,进了二夫人的院子,她当时并未在意,但是,第二天一早,就听到王管家遇害。”
“什么?二夫人?”阮小喜的睡意一下子跑得干干净净,“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青语说:“我也不敢相信,也觉得非常意外,可是,我却又觉得四娘没有说谎。”
“你就那么相信她?”阮小喜笑一声,“要是她,贼喊捉贼呢?”
“你还是怀疑她?”
“反正我觉得她不地道。”
楚青语笑了笑,“好了,先不说这些事,我们还是先把五娘的事给处理了吧,放着这样的人在府中,早晚要生事,只是,要怎么做才好呢?”
阮小喜说:“这还不简单?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暗地里盯着他们,发现在一起就冲进去抓个现形,什么话都不用说,就全明了了。”阮小喜口齿伶俐的说。
楚青语看着她笑,“你连这俗语都知道?”
“是呀,谁不知道呀?”阮小喜愣愣的说:“不知道才怪呢。”
楚青语仍是吃吃的笑,“我总想把你当成一个大家闺秀,不承想,你到底是个农家泼辣女。”
阮小喜这下听明白了,敢情这位楚少爷在挖苦她。
她白她一眼,“本姑娘就是农家女,怎么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大家闺秀,天天拿着端着捏着装着,说句话还得怕这怕那,这辈子不是白活了,不过,楚少爷要想要大家闺秀容易得很,好好的养着身子,他日再娶一个合心合意的进门就是,反正我小喜呢,也只是个冲喜丫头,算不得您正经的夫人,到时若真娶了新人进门,还望楚少爷念着点旧情,好歹给你口饭吃,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说着说着,楚青语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她自己心里头倒先恼了起来,当下把双腿一收,又缩到了被窝里,拿被子盖着头,再也不发一言。
“哎,生气了?”楚青语上来扒她的被子。
“放手,我要睡觉了,困得要命,没空跟你胡扯!”阮小喜怒叫。
“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
“我就是小心眼,你别理我就是了。”阮小喜仍是气鼓鼓的。
第36章交颈而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