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之中,有一人影从天而降,手中赫然拿着一把白亮的雪剑,见楚羽现在这身暴戾的模样,心中怜惜不已,当下说道:“小子,你乃是修炼法术的奇才,但如今变成如此模样,老夫我也就不客气了!”
来人正是仙云子,他见几里以外,吼声连连,风云突变,知道有怪兽横行,却没想到乃是楚羽的第二次变身。
楚羽的声音开始莽撞粗鲁起来,仿佛有着另一个人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口吐黑雾,面相狰狞,笑声阵阵:“牛鼻子老道,若是有本事的话就将爷爷杀了,否则你今天定会被我撕成两半,鲜血流尽而死!”笑声中带着一点残忍与悲愤。
仙云子手中宝剑迅速拔开,飞行而上,对着楚羽的咽喉上刺了去,因为他知道半兽人身上坚硬如铁,若非有魔帝的琉璃剑无法能重伤他,只有咽喉是他保护最若的地方,只要攻破,就算他有再高强的法术也会鲜血流干而死。
楚羽冷笑一声,竟是冷如寒冰,右手紧握轩辕宝剑,只见紫浪滚滚,翻腾如沸,杀气重重,直朝先云子手臂上砍去。
两剑相撞,发出火热的火花,只听“哐啷”一声,仙云子手中白剑已经断成三截,手臂由于刚才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力,疼痛欲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感觉到五脏六腑仿佛被翻了过来,疼痛难忍,站立不住,若不是自己强撑着,恐怕早已经倒了下去。
仙云子虽然说不是什么高手,但是也不是泛泛之辈,此番被楚羽一招之内打的无翻身之力,当真是恐怖不已。这才明白为什么三界之中仙魔两门本是对立的,但是遇见半兽人却是达成一致,宁愿放下几百年的恩怨。
楚羽眼见敌人毫不费力的就解决了,狂笑不已:“哈哈,牛鼻子老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要是没话说,你可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他双眼血红,疯狂地瞪着仙云子,眼中丝毫没有生机,仿佛地狱中逃脱的死神一般。
仙云子呸了一声:“你这个畜生,到了如今的地步,若是再不回头,恐怕再也无人能救得了你了!”
楚羽哈哈一笑,眼中没有了一切,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应该活着:“我回头,以我的修行我的聪明,我现在的力量,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哈哈,要我回头,然后被那些人追杀么?”说着,手中轩辕宝剑狠狠一落,竟是鲜血四溅,惨声连连,却见仙云子的一条手臂活生生地被砍了下来。甩落到一旁,染红了楚羽的双眼。
仙云子疼痛难忍,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捂着那鲜血喷涌之处,五指中又染的一片血红,咬牙冷笑道:“小子,果真够狠毒,你还是想想你以后的下场吧!”说完,脚一勾,将足下的断剑握在满是鲜红的手中,狠狠地刺向心口。
楚羽知道他想一剑毙命,图个爽快,身上真气鼓舞,散出一股热风,直扑往仙云子的身上,竟是将他活生生地震了开了。
“想要一死了之图个痛快么?没那么容易,你这么轻易就死了,谁还来陪我完!”说着,又用轩辕宝剑划下他另一只手臂,仙云子实在支持不住,竟是一口气顺不上来,昏厥了过去。
楚羽看见仙云子那狼狈惨烈的样子,哈哈大笑,竟是一股清凉的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是楚羽的还是龙三太子的。
龙三太子刚从昏迷中清醒,却见仙云子双臂已经被砍下,鲜血染红了青绿的草地,脑子中轰隆作响,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善良豪爽的楚羽会变成如此凶残狠毒的怪兽。
“楚兄,快停手吧!如果你能克制住你体内的兽性,那么你还有一点机会重新做人的,否则你将会永远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怪兽,沦为地狱的恶鬼,永生不得安宁!”
楚羽的脑子再次开始迷糊,心念一动,却是疼痛的喘不过气来,想听龙三太子的劝说,却是力不从心,他的身体,他的心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啊!”楚羽大叫一声,想要发泄自己体内的痛苦,双手如剑一般,迅速穿入了仙云子的身体之内,鲜血喷涌,内脏流的一地都是,仙云子早已经疼痛的麻木了,但是双眼怎么也闭不上,望向远方,突然凝滞住了。
呼吸也在那一刻停止了。
就在仙云子的鲜血溅在楚羽的眼中之时,他猛然的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一片鲜红,泪水喷涌,很快与手中的鲜血混合在一起,但是却永远也冲不开那手中的罪恶,口中低沉地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楚羽经过第一次变身之后,却是没有丝毫的忧虑,因为他觉得所谓的半兽人只不过是戴了一回面具一般,只不过稍微影响了他的性子一般。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精神几乎崩溃,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的残忍。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自己所为,但是双手却是罪证,永远无法毁灭的罪证。
远处,一个少女的身影闯入了树林之中,火红的颜色突然像火一般灼热,烫伤了自己的心,楚羽一怔,却见花迎月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爷爷,爷爷……”一声比一声小,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她面如死灰,荡漾不起一点颜色,刚刚经历了绝望,现在又受到了如此的打击,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
他吗?花迎月的泪水已经干涸,惨淡一笑:“是你做的?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绝望,一声比一声更想得到希望。
楚羽不想再伤害他,他知道他杀死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爷爷,从此她就要孤身一人了:“是的,我不是……”
突然心口一阵巨痛,往上看去,却见那把轩辕宝剑已经刺入自己的心口,鲜血如水注一般喷洒,那剑正是出自花迎月的手中。
楚羽能透过轩辕宝剑感觉到花迎月内心的痛苦,身体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楚羽苦笑一声:“如果你觉得这样能减轻你的痛苦的话,那你就是将我的心挖出来我也不会怪你!”
说完,左手按住轩辕宝剑又往里更插了一层,鲜血不断地涌出,浸湿了花迎月的双眼,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还给我爷爷一条生命么?楚羽,我告诉你,我爷爷死了,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说完,鲜血四溅,轩辕宝剑已经拔出,然后狠狠地朝自己腹中刺去。
楚羽大叫一声:“不要啊!”尽管自己已经很迅速了,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花迎月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泪水,鲜血,伤心,悲痛一起在这美丽的仙境中上演着。
花迎月已经昏倒在地,气息全无,泪水顺着美丽的容颜上一直流淌着,楚羽紧紧地抱着她那冰冷的身体,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仿佛自己的喉咙被千斤大石压住一般,哭喊不出来。
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倾盆而灌,冰凉彻骨。
“花妹子,花妹子,大哥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救你回来的!”说完,强忍着身体内的疼痛,将花迎月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着,突然,头一昏,却倒在冰凉的雨水之中,心也跟着一起冷了。
“楚兄,楚兄,你不会死了,你不会死了,你身上的天魔噬骨掌的毒竟然被瞬间化解了,一定是半兽人的力量将你体内的毒顺着血液流了出来!”龙三太子仔细观察楚羽的身体,惊喜地笑道。
楚羽哈哈大笑,竟是无尽的凄凉与悲痛:“她死了,她死了,我还要活着干什么?我还要活着干什么啊?”嗓子已经嘶哑,心已经冰冷,声音中开始绝望,泪水在雨中被冲开,然后又重新涌上眼眶。
“妹子,大哥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的!”楚羽再次从雨水中爬了起来,然后又重新摔倒在地,就这样反复地爬起与摔倒之间,他懂得了失去的痛苦。
第36章爱恨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