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窈失忆,相府里也就无人再与白玉作对,她便更加威风,好不得意。
此刻,玲珑阁内,粉色帐幔,随风轻飘,精致的梳妆台前,白玉正在悠闲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身后有一丫鬟替她梳发挽髻。
“小姐,你的头发真漂亮!”丫鬟凝香谄媚开口,一副恭维的样子。
“那和白窈相比呢?”白玉漫不经心地修着指甲,一双眼睛却透着锐利的目光。
凝香自然知道如何讨主子的欢心,笑脸迎迎,“当然是小姐的头发最漂亮!”
此话本没有错,然而白玉一手拍在梳妆桌上,脸色阴沉。凝香吓得挽发的手一抖,雪上加霜,扯痛了白玉的头皮。
白玉震怒,立刻起身,甩了丫鬟一巴掌,狠狠骂道:“狗奴才!”
凝香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不停地向自家小姐磕头,颤抖的声音带着恐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网开一面,饶过奴婢这一次。”白玉不为所动,转身坐下来,自己摆弄发髻。
白玉透过铜镜,见丫鬟额头已出血,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停了吧,真是晦气!”
她脖颈轻仰,红唇微张,“我不防就告诉你,我白玉不止是头发比她好,她白窈拥有的一切我都要得到,甚至更好。”
“是是是,小姐是最优秀的人。”凝香庆幸自己不用再磕了,连忙点头迎合着白玉。
“记住,管好自己的嘴。”白玉威胁着丫鬟,今日之话自然不能被其他人听了去。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凝香自是明白富贵豪门家里的勾心斗角,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活命。
白玉抚摸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见丫头还算机灵,面色缓和,但言词依旧冰冷,“滚出去吧!”
室内恢复一片宁静,静得令人窒息。
白玉轻拿起桌上一只长流苏发簪,对着铜镜,别在自己的随云髻间,优雅一笑,妩媚至极。
看着镜子里的芳容,又想起白窈那张迷茫失措的面孔,白玉自信满满,白窈,你还是永远别想起来吧。
当白玉来到竹韵轩时,白窈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阳光似乎格外青睐于此,透过枝丫,照射在花草上,露珠晶莹,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亦洒在院里女子身上。
她一身白色水袖纱衣,斜躺在玉石为砌的软榻上,一只纤细白皙的素手随意地搭在软榻的扶手上,整个人一副慵懒的模样。
白玉见到白窈竟然过得如此舒适,心里燃起一股嫉妒之火,但又瞬即压下,脸上笑脸迎人。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她的声音打破了院里的静谧,显得如此突兀。
白窈微微蹙眉,谁来打扰她休息了?她支起身子,面容仍旧有些苍白。
“原来是妹妹来了,快过来坐吧。”白窈只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妹妹,其他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看着白玉优雅地走来,白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抵触,那个笑容令她感到一丝厌恶。
白玉坐在坐在石凳上,关心地问道:“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但是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白窈微微沮丧,她很想要知道自己十八年来都经历了什么。
没记起来那真是太好了!白玉心里暗暗得意,但面上却表现出一脸担忧,“姐姐,别急,我们慢慢来,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白玉提议道:“大夫说经常跟你讲讲以前的事,对恢复记忆有帮助。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呢!”
“嗯,好,妹妹你快说说吧!”对恢复记忆有帮助的任何事情白窈都会做,而且她对她们姐妹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也很好奇。
“姐姐,小时候呀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我胆子比较小,你呢就胆大了些。有一次你去树上摘果子,我在树下接着,结果你的脚一滑,摔了一个大跟头,后来我们还被爹爹罚抄了经书呐!”说完白玉还掩嘴笑了笑。
白窈也附和着她,“是吗?我小时候是这样的啊!”
白玉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得意。其实那件事情的真相是她在树下趁白窈不注意摇了几下树,看着白窈摔了下来,当时心里真是解气啊。
“还有一次,我被家中下人欺负,他们都看不起我,说我只是个庶女,不配和你在一起玩,姐姐你听了之后直接就站了出来为我出头,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顿。”
但是谁都不知道当时白玉的心里有多妒忌白窈的身份,那件事之后,白玉暗中命人将那些人痛打一顿,并用计赶出了相府,这就是惹了白玉的下场!
白玉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握住白窈的手,说道:“姐姐,这些年多亏了你我才能在相府里有一席之地,姐姐,你对我的帮助我无以为报啊!”白玉挤出了几滴眼泪,还用绢帕擦了擦眼角。
白窈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心下有丝厌烦,但是听了她讲的那些事情,又感觉她们应该感情很好才对。
难道是自己的直觉有错?可能是失忆了的缘故吧。白窈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白玉见白窈没说话,以为她是想起来了什么,试探地问道:“姐姐……可是想起来了什么?”
白窈垂着眼失落地摇了摇头,随即眼中又燃起希望,“妹妹,你再多说一些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我想知道。”
“嗯,妹妹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姐姐早日恢复记忆,”白玉自信满满,握紧白窈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的情同姐妹一样。
接着白玉又开始了颠倒黑白,“姐姐,我们小时候的趣事可多了,那一次呀我们……”
两人一谈就谈了好几个时辰,见天色不早了,白玉也就回去了,临行前还对白窈说道:“姐姐,你先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今日就到这儿吧,我还会再来和姐姐谈心的,姐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妹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窈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事情,心里有些不好受,听着白玉说的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窈实在高兴不起来。
她究竟忘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五章 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