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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在我对文字发了一通牢骚之后,我回过去详细地把芬儿的故事又读了一遍。我觉得只有芬儿的下体疼痛和流血这一点是真实的外,其他的都是那个小妮子编出来的。芬儿之所以编这样的故事,我想跟她青春的焦躁和困惑有关吧。我猜测芬儿的下体疼痛和流血只不过是月经初潮罢了。但使我困惑的是她为什么不把事情直接说出来,而要编那么残忍的一个故事,还有那列车、吵架、妓女和洗手间,她要对我们暗示什么?四辆一路鸣笛的警车前后夹着一辆东风汽车朝刑场驶去,东风车厢里的我戴着脚镣和手铐,胸前挂着写有“杀人犯XXX”的三和板制作的牌子,前面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子弹上膛枪口朝外的武警,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子弹上膛的两个武警,再后面还站了两个警察,车厢两边各站四个持枪的武警,在他们的保护圈里,虽然深秋的风裹着零星飘着的雨,我却感觉不到冷。
  其实冷也好、热也罢,对于一个即将被枪毙的人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路上时不时有停下来观看的行人,一个很大的声音说“你看那东西,都快死了还昂着头,看,还在笑”。我转头想找到那个声音的位置,后面的两个武警同时按住了我的脖子,说看啥呢看。
  我只能朝前看了。我继续昂着头,继续笑,在我成为一个杀人犯之前,从没有这么多人注视过我,从没有这么多人记住我的名字。今天还有这么多武警,警察保护着我,为我开道,我能不笑么。
  车快到自由市场了,老远就看见市场口的公路边上站了二三十人,很多人朝我指指戳戳,临近市场口时,我迅速地瞥了一眼离公路二十多米远的市场大棚下面第一个卖干菜的摊位,今天那个摊位空着,我知道,在刚才宣判现场,那个被我一棍子闷倒了丈夫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几次哭喊着朝我跟前扑要我还他的丈夫,但她没有成功,因为旁边的警察拦住了她。
  三年前的伏天的一个上午,就在那个摊位前,她抓破了我的脸,她的丈夫,那个比我高一头的肥猪一样的家伙则把身高一米六体格瘦小的我压倒在地,劈头盖脸打了一顿。
  那天我登着我三轮车从5里路外的酿造厂给他们拉了四坛子共一百多斤的糖蒜,到了市场后,他让我把那四个坛子给他放到摊位上摆好了再给我两块钱,口干舌燥的我边往下抱坛子边嘟哝了一句“你只说让拉到就行,就没说还要把坛子抱下来”“你说啥,让你拉肯定是还要给我放好,你不放也行,看谁给你钱去找谁去”,他双手插腰,满脸怒色的说。
  今儿咋这么倒霉呢,早上6点钟拉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从六里路外赶往火车站的女人,她一路上吆喝着快点快点,我屁股离开座位使了全身的力气蹬圆了我并不长的双腿快速的朝火车站赶。
  到达后,她嫌我要三块钱太多,说出租车才要三块钱,早知这样她都就坐出租,而且快的多,我气的说,出租烧的汽油,我烧的是人油,她撇了三块钱在地上,撂了一句你就是烧人油的命然后扭身就走了,气得我直盼着火车把她轧死。
  早上的那幕像演电影似的在我脑子里很快过了一遍,现在又碰上这事儿,狗日的,登三轮的就这么低贱,想到这里,我把抱在怀里还没放摊子上的第二个坛子又放在我的车子上,对那个肥猪说,“那你自己来,我也不搬了。”就这样,那个婆娘先骂着扑上来,接着那个家伙也扑上来说我竟敢打他老婆,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倒在地上了,旁边围了一圈人,其中有我的几个同行,他们在放肆的笑着,其他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那个肥猪还在继续骂骂咧咧,只是不再动手,两元钱也没给我,我不敢问他再要,那几个同行幸灾乐祸的跟在我后面,出了市场后都凑到我跟前嬉皮笑脸的说:“你小子还是不行,让人打了一顿连钱都不敢要,”另一个接着说“小伙儿还是没胆量,搁我,哼,”,有一个竟然说我胆小的像只老鼠,他妈的,这些王八蛋,总有一天,看看你爷爷我有没有胆量,我暗自下着狠心。
  就这样,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打我的那个家伙的住处,找了一根直径约两公分半的一米来长的铁棍藏在我三轮车的座位下面,每天晚上在他家住的巷子口附近转悠,等机会给那狗日的一个教训。
  终于,那个冬天的晚上10点多,天冷,路上已经没有行人,那个家伙好象是喝酒回来,走路东倒西歪,打着饱嗝儿还哼哼唧唧,真是老天有眼,我庆幸着,悄悄取出铁棍,轻手轻脚的跟在他后头,他刚进巷子口,我抡起铁棍照着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他一声没吭的侧面匍倒在地,我上去在他脸上踢了几脚,“狗日的,看你还欺负你爷爷不,别以为我怕你”我小声骂了几句,回到三轮车前,把铁棍藏好,蹬着车子上了大街。
  那时候有11点,我都准备收车回家,一个的小姐关了门坐上了我的车子,又到了一个小巷里,她下了车,我收她两块钱,她却只给一块,而且把钱扔在座位上转身就走,狗日的东西,我想起那个刚被我打了的那个家伙,男人欺负我,女人也欺负我,我右手拉着她的袖子说不行你走不成,没想到那个骚货却说我再不放手她就喊人说我想非礼她,这话抖起了我的胆量,我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使劲拉着她靠在我的三轮车上,再很快右手使劲卡住她的脖子,她呜呜着喊不出来,不知怪啥,听着她的声音,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快感让我更加有力气,让我胆子更大,三四分钟后,她不再有声音,我放开的时候,她的身体软瘫着往下溜,我突然意识到她会不会是死了,我学着电影上的样子,把手放在她鼻子底下试了试,还真不出气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把她抱上三轮车,朝南边两百米外的河边急速的蹬过去,借着夜色的掩护,我拖下她,再把她从河岸上一点点滚了下去。
  第二天,街上纷纷传说自由市场上卖干菜的一个男的死了,说是被人从后面打中了头部,脑内淤血而死,我安慰着自己加速跳动的心,我这样才算个男人,狗日的他死了是他该死。
  “下车,下车,愣什么愣,吓傻了吧,现在知道害怕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后面的武警按着我的脖子推搡我,我回过神来,原来车绕来绕去还是停在河岸旁的一大片荒草地上,不远处的河岸是那个小姐的尸体漂流处。
  我看着前方,对后面拿枪顶着我脑袋的武警大声说,老子就是为了练胆,只是没想到一个晚上就练成了。欺骗一个卧底的下场,但那些感情是真的。
  我是一个需要大量睡眠的人,但不是在夜晚。强调这点,无非是想说我情愿放弃白天的活动,也不希望过多地损失夜晚给我带来的安静——老实说,它对我更有吸引力一些。至于什么原因?大概是我妈曾经告诉过我,我是一个在冬天出生的人。比起夏天来,在寒冷的季节出生的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特别是在快要临近冬天那会儿,老天爷总会不知不觉中把你催眠。让你进入一个不需要花费力气就能得到充分休息的世界:我并不清楚。不过,对我来说,这种巫术一样的东西只会发生在阳光泛滥的白天——到了晚上,我的思维就会出奇的清晰,仿佛刚被一场大雨清洗过脑袋;又仿佛对于遥远事物的回忆总发生在比较暗淡的环境里,又仿佛——管他妈的仿佛,这些都毫无意义。我已经不是一个只懂得站在大街上发呆的孩子了。至少这会儿,我教训一个比我小二岁的女友是来得那么熟练,包括动作和口气都算的上一流。
  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10月初。秋天开始已经很久。我从南方坐火车返回北方。经过短暂的离开,我发现对这所北方城市有了更多的了解,这其中有季节的改变,还有一个一起过活的女人的脾气。那天晚上,没有下雨,我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电子邮件。因为读完信后,我还不知道是谁写来的,直到我看了随邮件一起粘贴在附件中的照片,我才意识到,她是我以前不了解,后来也不曾了解过的一个姑娘。不过现在,她已经是个女人了,一个结婚快要一周年的女人——如果她在12个月内还没有迅速离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