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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知从哪天开始,杜医生的衣兜里多了块纸巾,每当小蝶被剧情感动的泪流满面时,杜医生就会不知不觉地来到她身边,从裤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而且一只手还拍拍她的肩膀,甚至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肩上,做一种长者的体贴状。对于杜医生的这些微妙变化,小蝶很自然地接受了,她想,杜医生真是个细心的男人。
  到了夏天,虽然研究室里有空调,但还是显得有些闷热。小蝶每天除了看电视外,真的找不到再好的事做了。杜医生已习惯了一切自己动手。从早晨9点到11点半,有一档韩国爱情剧,这是小蝶每天必看的。看完后,就开始做饭。中午,杜医生一般是不回家的,这也是为了研究的方便。他和小蝶吃完饭后,就在休息室里休息。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床,杜医生让小蝶睡,他随便在沙发上凑合一下。小蝶有个习惯,头一挨枕头很快就会发出轻微的酣睡声。而杜医生却总被她扰的睡不实。睡梦中的小蝶一双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覆盖在眼睛上,菱角似的小嘴微翘着,她诱人的睡态让杜医生有些想入非非。小蝶上身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里面是红胸衣,白里透红,分外耀眼。她下身是一件绿色的短裙,修长的大腿裸露着,重叠在一起,她的皮肤如锦缎一样,似乎还有一种光泽,杜医生的目光从小蝶敞开的上衣领口钻了进去,小蝶馒头似白白的酥胸有一半露在外面。杜医生喉咙“咕”地一下,他突然不知不觉地把手放在小蝶白嫩的腿上抚摩着,小蝶的肌肤柔软而有弹性。杜医生浑身燥热,他看看小蝶的脸,小蝶微翘的樱唇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杜医生迷迷荡荡地地附下脸,将嘴凑了上去。当两张嘴唇就将接触时,小碟突然睁开眼开,她“嗷”地惊叫一声撒腿就往外跑。杜医生如被一盆冷水倾头喷下,神志蓦然清醒过来,他轻轻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匆匆追将出去,但他微胖的身子远远不及小蝶的轻盈,只见小蝶象一阵风似的窜出研究室,她那“嗷嗷”地惊叫转眼在医院主楼前响起。
  杜医生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挪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上一口,随着缓缓吐出的烟圈,想着可能出现的后果。他脸前出现了院长那张因极端愤怒而五官紧凑的脸。还有小蝶的父亲,那个退休的老医生,他会不会立刻来要女儿的精神损失费?还有太太,他想,太太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
  很快,院长就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小蝶。杜医生“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想还是先承认错误的好,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听院长对小蝶寒着脸说,你怎么能随便离开呢,这里需要你,杜医生需要你,你要照顾好杜医生的生活,知道吗?小蝶垂着头,那样子象极了做错事的学生。院长又对杜医生说,这孩子,大白天也做恶梦,好了,你忙,希望你早日研究出成果。说完转身走了。杜医生愣愣地望着院长的背影,张大了嘴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看小蝶,小蝶也正抬头看他,见他望着她,脸刷地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杜医生半天没说话,他觉得刚才发生的事象做梦一样,虚幻的让他无法相信。小蝶……他试探着问,院长和你说了些什么?小蝶轻咬着嘴唇,坐在杜医生对面的沙发上,她的坐姿很特别,双腿朝一侧并着,似是极力掩饰着短裙掩盖不住的地方。杜医生目光在她修长的腿上一落,心儿又是一荡。
  院长说……说……小蝶吞吐着。他说什么?杜医生急于弄清院长的心思,不由得探过身来,脸离小蝶只有三尺的距离。小蝶身子往沙发上靠着,说当时我冲进院长室,和院长说……说你要非礼我……院长说他不信,杜医生是个君子,而且……而且那方面有缺陷,不会做这种事的。杜医生脸一热,脑子里随之生起一个疑问:院长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私事?他来不及猜度这个疑问,又问,当时院长身边还有人么?小蝶说有几个科的专家正在汇报工作。杜医生心说是了,院长是在为我辩护,他怕传扬出去,对我对他都不好,毕竟小蝶也是院长派来的。他不由暗中佩服这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院长的聪明,他这一手虽对我某点上的名誉不好,但个人的整体形象却保住了。他接着问,院长这样说,你就信了?小蝶红着脸说,当时屋里的人听了都笑,院长说我指定是做恶梦了,就带着我过来了。杜医生暗叫惭愧。小蝶突然红着脸说,其实……你是个很好的男人……你既然那方面有缺陷……我就放心了。杜医生哑然。
  这天,杜医生提前离开了研究室,回到家。杜医生见太太没在身边,便过去低低地问鹦鹉,今天有男人来吗?鹦鹉脆声地叫着,有,有。医生猛地跳了起来,问:谁?鹦鹉叫道,杜医生,杜医生。医生哈哈笑了,方知鹦鹉也是会开玩笑的。笑罢,心底仅存的那点疑虑也荡然无存,到此时他已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太太了。太太听到了杜医生的笑声,从厨房过来问,怎么了?杜医生猛地把太太抱在怀里,说,亲爱的,我对不起你,今天和你实说了吧。太太说,你有哪里对不起我了?杜医生内心愧疚不安,忙说,我当初买这只鹦鹉时,是想让它监视你的,我……我实在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太太听了没说话。杜医生以为她怪罪自己,马上说,既然我知道你对我是忠诚的,那么还要这只多嘴的鸟干什么,我这就撕烂它。说着杜医生真要一把抓起鹦鹉,太太忙抓住他的手,说,还是留下吧,你还没有研究鸟类心理学呢。杜医生心想也是,就把手放开了。
  自此,杜医生的心胸豁然开朗了,他想既然是扑风捉影的事,为什么去相信?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伟大的男人,有许多男人因为怀疑自己的老婆,闹出大的笑话。但他就不,他的胸襟、智谋,和理智都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才有现在这么幸福的生活。不过有时,他也会发现邻居们远远地议论些什么,当他走近了,邻居们马上停止了,眼神中也有不屑的意思。医生把头一昂,胸一挺,心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他想起了一句话叫,“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世界上永远有这么一群人,爱嚼舌头,自家的生活不很幸福,就妒忌人家,如果没有他们,世界也许就变得单调无味了。医生不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真的听从于太太的劝说,醉心于人类与鸟的研究中。
  这天,他刚刚到了研究室,正对着衣镜换装,他看到因醉心研究而有些提前谢顶的自己,突然想到,人类有爱美的心理,鸟类应该也有的,小蝶是个美女,而且年轻我十几岁,由她来和那鹦鹉交流,指定能扑捉到鸟类的心理。想到这里,他欣喜若狂,开车就向家里奔去,他要把这个伟大的发现告诉太太,同时把鹦鹉带到研究室来。
  汽车在街上飞行,晨风扑面,吹起他鬓间的几缕稀疏的头发,杜医生感到一阵凉爽的感觉,惬意极了。杜医生一路吹着口哨,很快就来到小区。停好车,他快步奔到楼上,刚要开门,突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医生一愣,悄悄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只见院长揽着太太的腰。太太正在和鹦鹉说话,鹦鹉乖,阿姨给你好吃的,医生如问,有男人来家里吗?你怎么答?鹦鹉脆声地叫道:没有,没有。院长也是哈哈一笑,说这鸟真好,不过我们也不用怕,杜医生这阵被我软禁在研究室里,差不多成了半神经了,不过这小子也不寂寞,有医院另一朵花陪着他。杜太太说,你也真绝,这么多人偏偏把研究的课题交给他。院长说,我这叫调虎离山,他一走,你不就是我的了么。太太咯咯笑了,揽着院长的脖子说,你真是个人精。说着两人就搂抱着往卧室里去了。
  杜医生看到这里,只觉得头“轰”地一下,他终于明白了院长为何要派他进研究室,为什么要把他调戏小蝶的事息事宁人。他猛地冲进大厅,把鹦鹉从笼子里抓出来,几步冲到卧室门前,“咣”地一脚把门踹开,双手撕裂着鹦鹉,向搂抱在一起的院长和太太扔去,顿时,卧室内白的、黄的、红的、绿的、黑的,到处是纷乱眯眼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