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叹雨又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愿参与江湖门派之争,这一次我参与进来,不是为了帮米龙消灭你铁剑门。”
米龙接道:“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只派霍别笑去铁剑门做卧底,而不趁铁剑门尚不稳定而消灭你们?”
孙铁在听着,他只有听着。
米龙道:“我的本意不是让他去做卧底,消灭铁剑门。我的本意只是为了防范铁剑门对神刀堂有所企图。”——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本就是一个无人能反的道理。
冰叹雨忽笑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变。”他在说米龙。
米龙称霸江湖几十年,没有一个霸道的性格他怎么能纵横江湖?这也许就是一种游戏,游戏必定有一定的规则。江湖的游戏就是由霸道的人来称霸江湖。霸道的人往往都会有一种心,一种热爱权力的心。爱权的人一定会设法消灭其他任何门派,一统江湖。米龙无疑就是这种人,他也曾经这样做过,可他为什么会变?
米龙笑道:“无论谁有冯玲这样一个妹妹,都不会再有雄心壮志。”雄心壮志本是一个褒义词,夸人的词,也是热血男儿本应该有的,可此时米龙道出这四个字却象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
冰叹雨眼中竟然露出一丝痛苦,喃喃道:“无论是谁,认识她都是福气。”
孙铁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可他猜的出冯玲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米龙都为之而改变,这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
善良,淳朴,智慧,温柔?
世上每一个用在女人身上的美词恐怕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个女人。
米龙又道:“孙铁,你有没有想过,这段时间铁剑门坐霸江湖,称第一门派,你得到了什么,你是否快乐?”
孙铁沉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十铁”一起拜天地,一起闯天下打江山,到现在他就好象一个机器照着本该有的功能一直在运作着!甚至象一头磨驴毫无思想的磨着磨!
他得到过。
铁剑门如今称霸江湖,占剧第一门派的名头,就是他得到的。
名声,尊敬,也许还有崇拜,也是他得到的。
可是他快乐吗?
他没有想过,从来没有。
米龙又道:“以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冯玲问我的那一刻,我完全呆了,我突然发现我是一个呆子,真正的呆子。我流血流汗创建神刀堂,用生命去捍卫它,保护它,巩固它,可我快乐吗?不快乐,我甚至连儿女都没有,我有什么值得快乐的?”此时的米龙哪里还有一分英雄的样子?他现在更象一个感叹人生的暮年老人。
冰叹雨笑道:“如果米龙还是以前的米龙,我一定不会管这些事。”
骆永默忽然笑道:“你不怕他骗你,借你的手来消灭铁剑门?”
冰叹雨笑道:“我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就象我相信你一样。”
这就是朋友。
整个事情都已经结束。
神刀堂的地盘都已经收了回来。米龙已经不再坐堂主的位子,新任神刀堂堂主的是一个胖子,很爱笑,人都叫他霍胖子。有人问他,你叫别笑,为什么总爱笑?
霍别笑说:“因为我快乐。”
铁剑门的掌门也已不是孙铁。
没有人知道孙铁去了哪里,从木屋回去,孙铁将铁剑门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他的弟弟——孙力。
有人问孙力,你一直讨厌江湖的生活,为什么会接手铁剑门?
孙力说:“江湖也是一种生活,生活本就是多种多样的,江湖生活并不只会是打打杀杀,其中也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护百姓。我的师傅说过,权力在不同的人手中就有不同的作用,就好象圣君和昏君一样。”
权力在好杀、狂妄的人手中就是欺压人的武器,在孙力的手中却是保护每一个百姓的武器。
武器杀人,亦能救人。
武器究竟是用来杀人的,还是用来救人的?
是不是人间第一把武器本就是用来救人的?
这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恐怕神也不能。
孙力还说:“做狗剩不一定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叫什么名字,都是快乐的。”他现在无疑就是快乐的。
米龙,冰叹雨,骆永默,楚深呢?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李默呢?
江湖上盛传有人看到他出家在少林寺做了和尚。
第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