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帮众激动怒骂,刘备望着唯一子嗣;心痛之余,更起连串无声问语。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一直与我作对?你……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苦主挥手要众人停止嘈杂,接着拿出罪状唸道:“叛逆刘禅,出卖丐界情资,投身黑道做尽恶事。其间陆续杀害丐界陆人假、路仁倚……等两百五十六名同袍,更图谋不轨,意图毁灭人帮。此子恶行瀰天,罄竹难书,万死不足惜;惟丐王刘备认为其子劣性尚能挽回,为赦其死罪,愿以身作保。”
金豪晓盯着刘备,继续说道:“丐王刘备成德积善,功在丐界;其人其心,天地可表。虽罪者刘禅为其血脉,但老夫相信丐王的眼识与信诺,既已作保,必不再妄纵。”
“但死罪虽免,活罪难脱。老夫给你三条路选:其一,断四肢,毁功脉,重新为丐;其二,入我万宝地炼狱粪池,食粪十年,洗清罪过;其三,将你送入小蓬莱,让你见识生不如死的恐怖世界。”
三条路,三种不同的下场。苦主判决,再次引起嘈杂议论。
“炼狱粪池!恶,传说被禁此地之人,不是呕吐至死,就是无法忍受恶臭而自尽;就算能撑过十年,也会变成神智尽失的痴呆。”
“我宁可选择吃大便,也不要进入小蓬莱。看来,还是第一条路最为安全……”
听闻群众之语,贾赛心下亦生出不少疑问。小蓬莱不是丐尊传法所在?应该是一处清圣之地,怎么群众如此畏惧?释耀虔又为何尊崇?一处地有两种极端评价,实在令人好奇。如果我是刘禅,我大概会选择第三条路吧……
“现在就听你如何选择?”金豪晓解开刘禅穴道,却见他举止异常、露出了疯狂的神色。
刘禅愤怒吼道:“选择?老子为什么要选?我可是青红帮之主、黑道中颇负盛名的刘老大。你们这群贱丐,快放开我!”
金豪晓不耐烦道:“你忘记啦?青红帮被我灭尽,乞战结果也已公布,黑道和地帮已弃你而去。你什么都没有了,早就不是什么黑道枭雄。好了,莫再胡闹,快做选择。”
“我不要,我不要,要我做选择,我偏不做。谁想吃大便?谁想进小蓬莱?你们这群变态乞丐自己去享受吧。”刘禅说着竟向苦主吐出口水,然后嘟嘴倒地,像个顽童一般、胡闹翻滚起来。
金豪晓勃然怒道:“装疯卖傻无用!既不想做选择,那我现在便宰了你。”
刘备连忙劝阻道:“且慢。看他样势,想必是方才激战当中,强使了玄妙境界所造成的。唉,脑波真气拥塞逆冲,让阿斗的神智受损严重,苦主就放过他吧。他这个样子,也难干出什么坏事了。”
“闭嘴。恶心的死屁精,谁希罕你的求情?”刘禅粗口骂父,登时引来人帮众丐群起围剿。
“帮主如此低下求情,你却说出这样的话……”
“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帮主在此,我早就捅烂你那张贱嘴。”
听闻人帮众丐叫嚣,刘禅更激动嚷道:“臭乞丐,不要只在那边空吼,有本事就快来插烂我的嘴啊?我宁愿去死,也决不接受同性恋老爸的帮助。反正死屁精只搞男人不干女人,我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
“你终究是无可救药,既然想死,我变成全你。”金豪晓一听刘禅逆语,怒气再难抑制,苦心杀招轰然推出。
“啪。”清脆一响,刘禅右脸立时浮现五指印记。
“住口,不准再轻言喊死。”刘备身形瞬动,打飞刘禅时,亦化掉了苦主杀招。
人帮之主身躯微颤,随后立即挺直,转过身来、对着金豪晓坚定说道:“逆子神智混乱,我便代其决定:遵循苦主所开出的第一个条件,废他武功,强迫他终身为丐。不过……可否请苦主通融,念在刘禅神智已疯,可否免断四肢、饶他完躯?”
金豪晓沉吟道:“此子是真疯还是假疯?就算他真的疯了,看他这种情况也颇具攻击性……”
刘禅尖声叫道:“死屁精,你又帮我做决定!我受够你的安排了。你可有站在我的立场、顾虑我的感受?我会有今天,全部都是你害的。”
“全是我害的?没错,是我害了你……”听着刘禅的质问,刘备挺直的身躯越来越弯,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刘禅继续说道:“知道错了吧。如果你想赎罪,何不当场自尽呢?”
老父怔然默立,听着孽子恶语,心中越是疼痛。
第83回三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