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闯入的僧众突破包围。两位首座乍见此景,双目怒瞪释耀虔、忿忿说道:“释耀虔,你竟将佛门至宝转赠他人!你早被逐出佛门,这条须弥罗网是前任法统宽容,才暂寄在你身上;在你死后,须弥罗网自当回归佛门,由现任的摩诃法统发落……”
正欲出手的四海见白莲寺僧众赶到,只好收功作罢,暗自退至一旁。这须弥罗网不但能令兽神觊觎,更使绝空顶再现、沙门法统亲来讨取;原因在于此串佛珠之重要性,丝毫不下空中这座黄金殿堂。
当年佛门浩劫,引发四大毁灭兵器互击,医王山的九如金刚当场毁散,只余这串挂在金刚胸前的须弥罗网。此物是九如金刚之精髓,在三宗砲击之下依然完好未损;芥子之坚固若须弥,实乃天下罕见神器。除了防御超绝外,传说此珠更藏有“九如圣功”之秘,因此更引得有心人垂涎。
授位仪式完成后,释耀虔松了口气、呵呵笑道:“很抱歉啊,你们晚来一步。须弥罗网有了新的主人,老衲已无权决定其去留。唉呀,当初是因舍生寺后继无人,才会有这捐赠之约……”
释耀虔拍了拍贾赛臂膀,继续说道:“而今日老衲幸获传人,当然要将这掌门之物给传承下去。你们眼前这位,可是我医王山门新任宗主;依照沙门礼制,你们得向他行拜礼才是。”
法可由辩驳道:“你已不是沙门之人,医王宗更早已毁散。这传位之举怎可作算?”
释耀虔声音渐弱,缓缓答道:“须弥罗网尚在,医王之法仍存。我虽已不是佛门子弟,但这医王传承仍有效力;前任法统如此保证,其他三宗焉能过问?”
法可由不甘心道:“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等绝空顶落地,看看摩诃法统如何裁决?哼,今日我派再现,钟台禅音必惩妄为之人。”
“嘿,我可能等不到绝空顶落地啦。赵云师侄,你可否扶我一把?”诸事处置妥善后,释耀虔心神一宽,再也压抑不住血罡离散,身躯逐渐消逝。贾赛见之,忍着炙热血罡、努力搀扶住佛者残躯,耳际却闻佛者蚊语。
“毗卢九劫开云锁,七佛燃灯照玉台;谨记此法,启我所藏。最后,可否告知我小蓬莱的方位?”
蓬门?应该是在痴汉公园的东北角,大概是这个方向……
“多谢。”
贾赛依照记忆,将目不能视的释耀虔转至适当方位。而后见他趴跪地面,用尽最后力气连连磕头。
“丐尊,小胖尽力了,已经尽力了。我将换个地方,期待着你心中的大同世界实现。感谢你的恩德,感谢小蓬莱的一切。释小胖,这就要跟你道别了!”
血佛三天渡,是以血肉化招、杀敌而后自灭的功法。施招者所受之苦痛更甚死亡十倍,唯有大无畏之人方能究竟此功。而眼前佛者,面临涅槃化散的十死之苦,脸上却露拈花微笑。这是超脱生死、大澈大悟之人方能发出的会心微笑。
慌乱的青红现场,也受佛者涅槃证悟所感,稍微平静了下来。在场大半人士皆受过贪僧欺凌、被他占过不少便宜、领教过他的卑劣手腕,见他在生命尽处竟有如斯改变,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望着释耀虔化散天际,贾赛心中亦泛起许多感触。这位相处没几日的贪心师叔前一刻还在追杀自己,怎么现在却又赠物、又传位?难道这就是佛家说的立地成佛?还是受那小蓬莱的影响?丐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曾经贪婪夺物,曾经杀人如麻;脑满肠肥的畏死者,却为一个信念舍生搏命。如此坚持,化消了原本紧迫的局势,使乞战和平落幕,并未造成血腥冲突。丐界众人也得以保存元气,共同对抗外界侵压。
眼前这座绝空顶,绝对是强大的侵压。山门毁灭兵器之威,强如丐王亦无把握抗衡。金豪晓左右环顾,暗自评估情势:在场诸位丐王中,释耀虔已死;隐匿的施白慕跟随地帮退走;四海那畜牲已脚底抹油。而刘备……暗运凌天玄妙,是想趁机带刘禅脱身?还是想与我留下抗敌?释耀虔已死,摩诃糗必会冲着贾赛而来。贾赛可是他人帮重要干部,刘备应不会置之不理吧?
哈,又是这钟台金殿,老夫好久没和它交手了。当年纵使我苦心魔功全盛,亦无法在钟台鸣放下占到便宜;今日我魔功已废,苦心禅功更难与之抗衡。不得已了,在场之人就属我功力最高,拚不过也要硬拚。
金豪晓伸手按向大腿内侧的巨型唇印,启动交心之艳,向着韦侯蓝传音道:“小蓝啊,准备施展同甘共苦。等下是场硬战,咱们必须全力以赴。”
第81回释者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