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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夜墓之谜(1)

伊莱斯眉头紧皱,感觉后脑疼痛不已。手伸到脑后触摸,立刻感到更大的痛觉,同时也摸到一个肿包以及包覆着头的布条。除此之外,他感觉自己趴伏在一个温暖又柔软的动物皮毛上,而且正缓缓移动着。
虽然后脑很疼,但意识开始回到他脑中。依稀记得自己跟众人遇上僵尸,然后……
睁开有些沉重的双眼,伊莱斯缓缓撑起身体,一边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
‘醒啦?那就下来自己走吧!’
下方熟悉的声音唤来伊莱斯的注意力,他疑惑地问道:‘炎?发生什么事了?’放下揉眼睛的手,他缓缓跳到地上,同时也总算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了。
他和炎正位在一个通道内,四周都是石砖,是个没有光线的地方。他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魔法的缘故,还有炎唤出了火焰围绕在附近,进而照亮了通道。而炎此刻是狐狸的原形模样,不过没有平时来得大只,否则就可能会卡在通道里了。
‘刚刚我们因为一个机关掉下来了,在从大斜坡滚落时,突然出现一面墙,你推了我一把替我缓冲了一下,不过自己头却撞上墙壁。’炎一边回答伊莱斯的问题,一边抖了抖身体、顺一顺毛,随即变换为人型模样。
对于当时没能拉住眼前的孩子,还让他帮了自己,炎的心情有那么一点懊恼。虽说对方是男的,不过目前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当然,若对方是女孩子,他更是会感到懊悔。
‘原来是这样。’伊莱斯点了点头,而后直视着炎,对他笑道:‘谢谢你。’
他的话倒是让炎偏过头,问道:‘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吧?’
‘你帮我包扎又背着我走,而且因为怕我着凉所以化为原型又唤出不会过热的火焰,这不道谢怎么可以呢?’虽然炎什么都没说,不过伊莱斯却能感觉得到他的照顾。仅管伊莱斯在感情方面较为迟钝,却会去注意周围的人为自己所做的事。
炎耸了耸肩,回道:‘照顾小孩本来就是应该的嘛!更何况你还帮了我!’
面对似乎不以为意的炎,伊莱斯只是笑了笑。随即,他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直视着炎,道:‘对了,不知道该不该问……不过大家都有个疑问,就是炎你在换回自己身体之后,妖力是不是大减了?’
听他这么说,炎扬起了一边的眉,露出微带讶异的神情。
‘最先感觉到这事的人是海德茵,后来其他人和我也都分别发现,在出发到这里前,我们还曾经谈论过这个问题。’
‘唔,就是那样没错。虽然是有慢慢在恢复,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还几乎没剩多少妖力,现在大概也只恢复了三成。’炎摸着自己的下巴,坦白地说着。倘若他们没有提出,他自己是不会特别将此事说出来;但既然被发现、被问到了,他也不会想去隐瞒,而是大方坦承。
事实上,他在意的反倒是那么强大的妖力究竟到哪里去了?又被拿去做何用途?他有这些个疑问。虽然明白始作俑者一定与冥府之神脱不了关系,可是又不太可能去找对方,就算找着了对方可能也不会回答自己,再加上祂还是位女神……所以炎只能自己等妖力慢慢恢复,暂时自认倒楣了。
‘……其实我有个想法,那就是你的妖力会不会是留在我身体里了?’伊莱斯目光显得有些游移、不安,因为若真是他所猜测的那样,他会感到很愧疚,更会努力找到回复的办法。仅管那并非他的错、非他所愿,但他却会觉得自己彷彿拿了别人重要之物,非还不可。
就算没有其他种族的血缘,他人身上有着不同种族的气息,伊莱斯还是看得到一点‘颜色’的,看得到种族的颜色。但唯有自己,他的双眼全然看不到。虽说他和其他人都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拥有炎的妖力,但他还是希望能更为确认一点。
‘若真是那样你也不用在意啦!又不是你的错!而且反正我这么强,普通的妖怪根本就伤不了我嘛!不需要放在心上,也不必想太多了!更何况,我也没在你身上感觉到自己的妖力,那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了!’炎会这样安慰人,同样因为伊莱斯还是个孩子,若今天他和维尔斯一样是个成年男人,那就只会被吐槽……
‘这样呀……’伊莱斯微微垂下肩膀,似乎松了口气。毕竟炎本人都没感觉到的话,那应该就没事,可以安心了。
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过于认真的孩子,炎忆起了在极光镇他清醒后被告知的事──这个孩子一年内将死。但即使如此,这孩子眼中并未出现绝望与放弃的阴影,依旧坚定,而且更努力地做事,燃烧自己最终的生命。
炎并不会因为知道伊莱斯将死而强行带着海德茵离开,毕竟海德茵是死神族,能够使用复活之禁咒,也已经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就算那样,海德茵也一定不会走。就算真被带回家去,还是很可能独自偷溜出来,反倒是更危险。不只这样,若他真正的主人和主人的丈夫──也就是海德茵的奶奶和爷爷知道这事的话,恐怕自己未来会不太好过。而且,他自己也不想那样。
虽说妖力大减,但他的敏锐度并未减低,他能感觉得到在伊莱斯身边增强力量的幅度悄悄地变大了。他认为一般情况他的妖力不会恢复得像现在这么快,同样的时间顶多恢复两成,而他现在有三成──如果自己就那样带着海德茵离开,当其他那些和他差不多等级的大妖怪发现伊莱斯后,大概伊莱斯就会尸骨无存、被吞食殆尽吧?毕竟,几乎没有妖怪不想要力量,包括炎自己亦然。
正因为已经猜到了结果,因此炎更无法将一切放着不管就回去。
突地,他想到伊维儿日前转述过的情景,也就是海德茵说出那略显尴尬的话语一事。虽然当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内心实在是有点酸酸的。毕竟是从出生宠到现在的,炎有种女儿大了不要他了的心酸感与不舍感……
仅管如此,身为疼爱女儿的‘爸爸’,炎还是决定稍微打探一下对方的想法。
‘对了,伊莱斯你对我们家小海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伊莱斯抬头望向炎,一脸疑惑地重覆道。
‘对啊,你觉得她怎么样?’
‘唔?就是个很活泼开朗单纯可爱的妹妹呀!’
‘……那绫雪呢?’
‘绫雪?是个温柔善良优雅可爱的妹妹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伊莱斯眨了眨眼,微微偏着头,看起来相当不解。
‘……没什么。’有着复杂心情的炎垂下肩膀,暗自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一边想着现在问感情问题还是太早了,他眼前的这个孩子根本就没往那方向想。
这让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毕竟海德茵被别的男人带走离他远去他会很心酸,但若是在一旁看到她失恋难过,他也是不愿意啊!
如果是讲‘女孩’的话感觉至少还有对象的感觉,讲‘妹妹’的话不是特意隔开距离就是确实将对方视为妹妹来看待。以伊莱斯的情况来看,炎觉得是第二种。
虽说就方才伊莱斯猜到自己怕他着凉所以多做一些事来看,伊莱斯应该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她们的情感,不过炎认为伊莱斯此刻大概也不会特别留意,十之八九会以为那是友情。
这让炎也不禁感叹着,明明同是一对父母生的,怎么伊莱斯在感情方面就没有伊维儿那种敏锐的观察力呢?依稀记得自己听到尴尬情景的转述在心酸时,他好像有瞄到伊维儿在贼笑……恐怕她连自己这种身为‘父亲’的心酸感都察觉了呢!
思此,在伊莱斯疑惑的目光下,炎甩了甩头,在心中想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养小海好了!”
然而,他才刚想完,就瞬间感觉不妙,想做防护。但他晚了一步、失了先机,无声无息之间,自己和伊莱斯颈边已经各多出了一把刀。刀贴得紧紧的,甚至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冷。只要两人一乱动,怕是鲜血也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