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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离巢之雏(5)

待伊莱斯清醒,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虽说身体没有受伤,但是精神力却是耗费相当程度。也因此他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而且中途毫无清醒迹象。
清醒后,他看到的是不熟悉的房间以及妹妹和少女忙碌的身影。两人似乎正整理着东西,直到他稍微挪动身体,这才察觉并转头看他。
‘哥,你醒了?’伊维儿快步移动到床边,松了口气。
‘嗯,我睡了多久?这里是?’想起身,却发觉全身没什么力气,只得稍稍挪动身体,坐起来。不仅无力,他还感觉喉咙干涩以及空腹的饥饿感。
‘你睡了一天了!这里是这位琴绫雪小姐的家,就是你救的人,应该没忘记吧?’
望向少女,伊莱斯轻点头,道:‘谢谢你,琴小姐。’
闻言,绫雪摇头,微笑回应:‘不,应该是我得谢谢你们才对。要不是你们出手,我现在一定已经不在这里了。还有,叫我绫雪就可以了。’
‘嗯,我想我妹妹应该已经做了介绍,所以你也唤我伊莱斯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那么绫雪,为什么那个人想杀你?’
正经又认真的话语才刚说完,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发出声音,这让伊莱斯是大大的汗颜,顿时有些尴尬与不好意思。虽说正常,但肚子叫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听到这声音,伊维儿在旁边捂着肚子边抖边笑,绫雪也不禁笑了出来。气氛立即由严肃转为轻松,两个女孩笑得开心,不过男孩想当然尔是笑不太出来的。
迟了一会儿,绫雪这才停止笑声,认真地道:‘这个说来话长,我想你饿了,还是边吃边说吧。’说罢,她便先行离开房间,去拿食物了。
对着绫雪的背影道了声谢后,伊莱斯无奈地转头问妹妹:‘……笑完了没啊?’
‘噗……哈哈哈哈……哥你真够妙的!嘴上讲着认真又严肃的话,肚子还“识相”地叫得那么大声……哈哈哈……’
‘……你以为我愿意呀?这种肚子饿的自然反应是我能控制的吗?’没好气的反问,脸上还带着尴尬的神情。
‘咳咳,好啦!先喝点水吧!相信你一定渴了,而且能垫垫胃也不错!’
‘谢谢。’
伊维儿收起笑,用旁边小桌上的水瓶倒了杯水,而后递给伊莱斯,随后便随意地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喝水。看他饮尽了一杯后,又替他添了一杯。
‘哥呀,事实上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答应让她和我们一起走了,相信你看到我们整理得那般辛苦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吧?相信你也不忍心拒绝吧?’
口干舌燥猛喝着水的伊莱斯,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但在他弄清楚伊维儿在说什么之后,便是大大地被水呛到,不停地咳嗽着。
‘哎呀,别这么激动嘛!等你听了她的境遇后,一定会举双手赞成的!’伊维儿微笑着,出手拍着伊莱斯的背,为他顺顺气。
‘咳咳……我们又不是去玩……咳……’
‘我当然知道啰,我也有告诉她。不过,比起跟着我们,她若留在这里才是更危险。’伊维儿没了笑意,认真地说着。‘这个城镇弥漫的恶意和杀意,正是针对她而来的。昨天那个人,也是别人雇来杀她的,因为她的能力。’
伊莱斯好不容易顺了气,拭去嘴边的水,问道:‘你是指她言灵的能力?’
‘不只,还有东方魔法以及……预知能力。’
‘预知能力?’伊莱斯瞪大了双眼,见伊维儿点头,很快地,他也回复原来的神情,自己接续道:‘言灵与预知能力,那也难怪了。大概为此地贵族所觊觎吧?’
‘正是如此。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所以其他我想等她亲自告诉你会比较好。’
伊莱斯以点头当作回应,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她的家人呢?必须得到同意吧?’
‘不,已经不需要了。’
‘什么?’
‘不要误会,不是被这边的人杀害。’
‘对,抚养我长大的奶奶是寿终正寝的,绝不是被害的。’
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绫雪拿了稀饭进来。那是先前就弄好的,因为她们不清楚伊莱斯究竟何时会清醒,因此早早准备好,绫雪只将它弄热一些。
绫雪将稀饭端给伊莱斯,接着便开始说起她的事。
‘就如你们所见的,我是住在一般的房子,我的出生很平凡。但在我五岁时,我的父母于出外办事时失踪,只剩下我奶奶照顾我并养我长大。我从小就有预知和言灵之能力,这些能力都受到这里的贵族官员重视。他们给我和奶奶很多的照顾,而且还让我学习许多事,我能像现在这样,真的是受到他们很大的帮助。’
听到她停顿,因为肚子极饿而一直低头吃稀饭的伊莱斯也抬起头,正好望见了她露出笑容。
那个笑容带着深深的感谢,是真心诚意的感谢。然而,笑容中却还带了一丝淡淡的悲伤与苦涩,不仔细看也察觉不出。
微带悲伤与苦涩的笑容,伊莱斯与伊维儿并不陌生。一个是自己就会那样笑,另一个是看到对方那样笑。
‘上个月底奶奶走了,办过丧事后我就想去找回失踪已久的爸妈……虽然他们失踪那么久,但我始终觉得他们还活着,是因为有事而回不来。’低垂眉睫,她续道:‘只是……’
‘只是,这里的贵族不让你去,甚至是派人杀你以免你离去?’
‘……你说得没错。’
‘不过,居然会正巧碰到你的无日来到……’
‘哥是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嗯,但真要利用这时机策划杀人恐怕也很难,所以大概真是巧合吧。’
‘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小绫雪想离开的想法是直到奶奶过世后才明确地出现,那些贵族们不太可能计算到这个。’
‘……最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情形。’垂下头,绫雪紧握双手,轻声问:‘能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吗?我会努力不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犹豫了一下,伊莱斯叹了口气,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
‘太好了!’伊维儿拍手叫好,抱住了绫雪。
‘不过在那之前……’
‘咦?’
‘咳咳……还有稀饭吗?我还很饿……’
两个女孩爆笑出声,自觉丢脸的伊莱斯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
一下子,悲伤难过的气氛全没了,再度变成欢乐的状况。
只是,此刻三人没说出来但都放在心上的,是那个要杀绫雪的精灵。
他们都知道,那个人很强,而且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会再度前来进行他的任务。
虽说这样也等于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不过人都救了一半了,伊莱斯与伊维儿不可能再放着她迈向死亡。而且,他们知道光是她的言灵能力就很惊人了,真要使用起来,恐怕也是极难对抗的,那能力或许还远远胜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