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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恋枫之歌(2)

‘你怎么了?’女子看他举止有些奇怪,不禁微弯下身,一手贴在他额头上,一边担忧地道:‘是着凉了吗?’
看着女子清秀的脸蛋一下子这么靠近自己,少年手足无措起来,连忙低下头,以额前的头发隐藏他的脸红。
‘我、我没事!’
‘呃?可是你额头有点烫,而且好像越来越烫了?’
‘那、那是因为我的体温本、本来就比别人高!’胡乱找了个藉口,少年一心想拖离现在的窘境。
‘……这样呀?’仅管不是那么相信,女子还是收回手,以微带着担忧的疑惑目光望着他。
看她收回了手,少年立刻猛点着头,试图让她相信自己的话。
‘那,我们就走吧。’
‘好!’
见女子先行迈开步伐,少年松了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起来。然而女子听见声响,好奇地回过头,也看到他的举动。
察觉到女子的目光,少年抬起头来,顿时两人四目相接。这让少年尴尬不已,楞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呃、呃……我……我……’少年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自己这行为,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看少年这呆楞的模样,女子不禁笑了出来,道:‘真是奇怪的孩子。’
‘不要把我当成孩子!’少年突地大声道,让女子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而他自己亦然。‘我……我的意思是说……我……’
想解释,但少年却不知该如何对她说。仅管如此,少年大概知道了自己会这样的原因──他好像喜欢上救了他的这名女子了。其实他不是个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的人,然而现在他强烈地不希望她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这样的想法,恐怕也不是对一般救命恩人会有的吧?而且,他这是第一次让初次见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名字,那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只希望自己很重视之人叫唤的名字。
看他一付紧张、很想解释却说不清楚的为难模样,女子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把你当孩子看待,“煌夜”。’
闻言,少年略显羞涩,但更多的是喜悦与开心,因此他笑容满面。
‘主人──’这个时候,女子养的白金色大狐狸奔了过来,它有着可供五、六人骑乘的大小,远比一般的兽类还大。不仅如此,它还长着九条尾巴。
‘小璃!’
‘我带人过来帮忙了!’
‘咦?哥哥!’
‘煌夜!你没事吧?’跟着大狐狸来的男子一脸紧张地问着,上下看着少年,用目光检查着。一看到他身上有伤,立刻脸色大变。
没料到带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少年显得有些讶异,但听到询问,他立即摇摇头,微笑回道:‘我没事,因为这位煞星枫小姐救了我,伤口也都治疗过了。’
在简短地介绍、道谢以及解释经过之后,少年的哥哥便要将少年带回去。
‘……星枫小姐还会再来这片枫林吗?’
听他这么问,女子歪着头,思考道:‘嗯?应该会吧,毕竟要在这地方待上几天。不过,我要先找到要去寄宿那户人家。’
‘主人,跟着他们就好了!因为我们要去的南麟家,就是他们要回去的地方!我刚刚就是飞到附近最大的房子然后带那位先生来的!’
‘难怪,我就觉得煌夜的姓氏好像在哪里听过。’
‘“煌夜”?’少年的哥哥直视着少年,露出一脸古怪与讶异。
‘嗯,我跟星枫小姐说了我的名字……’少年被看得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往别处。
‘……对一个陌生人?’
‘不,她是我的恩人啊!’
闻言,少年的哥哥一把将他拖到一旁,轻声问道:‘只是恩人而已?’意有所指。
看哥哥看穿了自己,少年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回答:‘……也许不只是吧,好像是喜欢……我也不太清楚。’
‘哎呀,可爱的弟弟长大了……哥哥我好寂寞……’少年的哥哥略显哀怨地说着。不等少年回应,他又突然露出严肃的神情,一手搭在少年没受伤的右肩,道:‘不过,你还是放弃吧,这是哥哥的忠告。’
少年睁大了眼,讶异而不解地低声道:‘……为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那……’少年想说些什么,随即突然有个想法。
只见他快步走到女子面前,抬头直视着她,无比认真地对她道:‘星枫小姐,我喜欢你,等我满十六岁的时候,可以请你考虑跟我在一起吗?’
‘呃?’
在场的两人与一只全都楞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少年竟会这么说。
‘你可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但是不是,我是很认真的。哥哥不久前曾经问过我:“你认为爱情能永恒吗?”,我当时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我决定跟某个人成为伴侣,这辈子我就不会再动情。”现在我也还是这么想,而且以后一定也是一样!虽然我现在还不到十二岁,但还是请你认真考虑我!’
‘主人……’狐狸用它的前脚推了推正发楞着的女子,语气略显汗颜。
‘啊?啊!’女子回过神来,表情显得有点复杂,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初次被年纪这么轻,而且还那么认真的孩子告白,她也显得不知所措。
少年以坚定而清澈的目光直盯着她,让她不禁有些汗颜,斟酌着自己的话语。
‘那个……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没等少年开口,女子又补充道:‘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有喜欢的人了……’少年楞楞地重覆了她说的话,眼中顿时充满了失落与失望。第一次的告白,第一次地被拒绝。仅管与她只是初次见面,但他的情感、决心,并不是假的,并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他喜欢她,不是对恩人的喜欢、不是对长辈的喜欢、不是对朋友的喜欢,仅管还没到达‘爱’的深刻,得到答案的他,还是感到强烈的落寞与空虚,非常难受。
‘嗯,对不起。’
听到她这么说,少年回神,立即奋力地摇了好几下头,而后露出笑容,道:‘不,我才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造成了星枫小姐的困扰,请你不要介意,也谢谢你这么认真地回答我。’生长在讲求礼仪与规矩的贵族家庭中,少年很本能地不想造成别人的麻烦,即使其实心没有那么坚强,也佯装成熟,不愿让女子为难。
只是,苦涩的笑容瞒不过周围的大人,他们知道他只是假装没事,也都没有戳破。他们知道他需要时间去释怀,需要自己去思考,因此大家都没多说什么。
然而,仅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少年心中的那份情感,却难以控制。随着和女子的相处,‘喜欢’的感觉也变得更强烈、更强烈。即使如此,为了不造成女子的困扰,他也压抑了他的情感,佯装自己已经没事,因为至少这样可以留在她身边。
就算明白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却还是一直喜欢着她。
而在半年后,女子结婚的那一天,他笑着祝福她,却也在事后悄悄地哭了一整夜。
‘这就是我的初恋。’
‘隔天的哥哥眼睛红肿得厉害,不过我们还是装成没事,不想刺激他。’垂下肩膀,伊维儿一付无奈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那样的结果真的让人难过,一定很难受吧……’绫雪十指相扣,也跟着叹气,对着伊莱斯露出担心的神情。
见她如此,伊莱斯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苦笑道:‘嗯,我当时是真的很难过,连看到枫树、枫叶都会觉得悲伤,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总不可能一直陷在失去的悲伤之中吧?’
海德茵双手交抱,同意地点头道:‘就是说呀!虽然我不知道恋爱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不过感觉就是有乐有苦吧?不可能一直都很顺遂!还是该想开一点!’
‘没错!弟弟一定要坚强起来!我相信弟弟一定会找到很好的人!’
说话的同时,维尔斯大力地往伊莱斯的背上拍了几下,幻雷也附和般地吼叫着。
‘我不是说了我已经没事了吗……’伊莱斯垂下肩膀,非常无奈。
‘唉……我有好多的恋爱要顾,偶尔也会受到伤害,都会感到失落和难过……’
炎此言一出,众人立即望向他,却都不知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