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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等值之命(4)

在十几名堪称精锐的近身侍卫伴随之下来到这地下层的艾克斯,虽对于怀风和维尔斯所造成的破坏、魔物被释放以及下属们的溃败感到十分讶异,并且显露在脸上。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地他已恢复原来的神色,严肃而凝重。
见艾克斯出现,那些此时还醒着却显得狼狈不堪的术士与侍卫们皆赶紧回过神来、半跪在地,以恭敬又带着惭愧的态度来迎接主人到来。
不过下一刻就看到艾克斯对他们挥了挥手,免去礼仪。他仅只扫过维尔斯等人一眼,就向其中几名意识清楚的部下询问状况以及事发经过,随后下令几名自己带来的侍卫帮助其他人将那些已然昏迷的、无法自行走动的伤者都先带走。
这样的举动虽属正常,但还是让维尔斯等人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那一眼之后,艾克斯就彷彿当他们不存在似的,目光全然不放在三人身上。
原本维尔斯等人尚不清楚来人身份,不过看到那些人的态度及反应,立刻能猜出他就是此地的最高领导者。这也让他们对于伊莱斯与伊维儿此时的状况略显担忧,确定两人说服艾克斯的行动失败,却难以知道两人是否已安全地回到城堡外。
仅管不光明正大,维尔斯原本是想带着两人趁这时候骑幻雷离开,可是怀风却是直直注视艾克斯,动也不动。也因此,维尔斯很难悄悄拉着他坐上幻雷。
‘他……很强。’怀风以仅让他们听得到的音量低声说着,丝毫没察觉维尔斯内心的想法,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艾克斯,并在此时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维尔斯与绫雪静静望着怀风侧影,顿时有种错觉认为他不像原本的怀风。也许是他这刻所表现出来的成熟、或许是那样认真专注的神情,又可能是他周边气氛的改变……但都难以说出真正有此感觉的原因。
想进一步询问,可惜此时伤者都已被带开、艾克斯开始正视三人。
相接视线的那一头,传来一阵无形压迫,艾克斯那锐利的眼神,与先前截然不同。明明刚才看着部下时,虽是严肃却眉头紧皱,隐约透露一丝担忧;然而,现在宛如猛兽盯着猎物一般,完全是面对敌人的神情。
见状,维尔斯下意识将绫雪及怀风护在身后,为他们遮蔽对方的目光。
静默片刻,艾克斯看着绫雪,问道:‘小姑娘,你是人类吧?为何会跟他们这些非人种族在一起?如果我没看错,他们一是精灵、一是魔族。’
此言令维尔斯有些讶异,他此刻明明没有任何精灵族的特征,没想到这人竟能一眼就看出他是精灵?在人类地盘生活时,他多数时间也将身为精灵这事隐藏起来,伪装成一般的人类,除非是接到杀人工作。
绫雪对艾克斯行了一礼表达对于领主的尊重后,才答道:‘对不起,他们都是我重要的朋友,与人类或非人类无关。’虽然态度恭敬,可语气之中微带怒意。
仅管如此,艾克斯也没有生气,只是摇摇头、神情略显无奈,回答:‘现在的孩子都是如此无知、幸福、不懂魔物的可怕吗?共存、共存……始终是好听话,没有遭遇过被魔物袭击,根本就没资格说这些话。’
这话让绫雪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在维尔斯及怀风开口之前先制止他们,续道:‘您说得没错,我们很幸运地并未经历那样的伤痛。可是,相较于魔物攻击,在这世上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纷争、地方与地方的争斗、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等等。人类杀人类,才是最多也最可怕的……您不认为是这样吗?’
闻言,艾克斯扬起嘴角,笑说:‘小姑娘倒是口才不错,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只可惜与我的理念不合,再怎么说也只是白废唇舌。而且无论如何,你们破坏监牢、将牢内魔物放出、伤了许多人,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罪是很重的。再加上身为可能危害百姓的非我族类,还是必须除去,尤其是你。’语毕,便见艾克斯已然收起笑容,他抬起左手,食指指着维尔斯。
‘你杀过不少人吧?身上有着浓厚的血腥味,想无视都没办法。’
听到艾克斯这么说,维尔斯微微一笑,反问:‘那又如何?况且你身上的血腥味也很浓,想必不只杀了许多你所谓的“非我族类”吧?’
微眯眼,艾克斯道:‘位于领主之位,不沾血腥始终不可能。’
‘但在那之外,你敢说没沾过任何无辜者的鲜血吗?’
对于维尔斯的质问,艾克斯轻笑,说:‘某些牺牲终究还是难免,历史上那些个君王、领主,又有哪个没沾血?为了多数人的幸福,哪怕再不愿意,有时还是会被迫放弃少数人……’说罢,像是悲痛不忍似的,他闭上了双眼,剑眉深锁。
“究竟是演技?还是认真的?”
维尔斯等人都有此疑问,丝毫看不出其中破绽。然而就算维尔斯不愿意承认,刚才他确实也能感觉到艾克斯对下属们的担心,至少当时流露出的应不是演技。
片刻,艾克斯再度睁眼,并道:‘很抱歉,我正接待的两位客人目前迷失城堡之中,需要赶紧带回,免得他们误入险境。更何况,有一位身体已然不适……’
就算明显听得出套话意味,但由于此刻怀风已安然无事在身边,且担忧伊莱斯他们,因此维尔斯还是直接问道:‘你对弟……伊莱斯和伊维儿做了什么?’
‘呵,你们果真是他们的同伴。就看在你们这般老实的份上告诉你们好消息,虽说那南麟家的女孩此刻应是晕眩万分,不过放心吧,目前他们还未被找着!这么一想,其实捉住你们来引出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哼!这也要你有足够的力量!’
虽然心中对两人状况很是忧心,但绫雪还是抢在艾克斯回应维尔斯的挑衅以前,询问:‘在那之前,我想请问您捉他们究竟有何用意?’
‘反正已经告诉他们了,再和你们说说倒也无妨。总之,只要是南麟家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就算是个小孩也一样!’艾克斯的眼中充满了恨意,那曾让他痛苦难耐的回忆,依旧历历在目,未曾忘却。
艾克斯的眼神让维尔斯感到熟悉,他想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时的他,正是这么被恨意所围绕……不,若不是绫雪及怀风在场,他刚才也将被忿恨情绪环绕。他在想,或许艾克斯和他有类似的遭遇也不一定?只可惜,立场相反,他无暇去探知艾克斯的过往,他要优先守护他所珍视的伙伴们!
‘抱歉啊,虽然直觉认为你过去应该也蛮可怜的,但这事我可不能让你如愿!你要杀其他人类无论杀几个我都不痛不痒,就是别想动弟弟妹妹们半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