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好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从院门口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
“何事?”欧阳清初转过身,问道。
“宫中传来消息,说王爷在宫中遇刺。”小厮的声音如炸弹一般在欧阳清初的耳边响起。
欧阳清初的耳朵边似乎轰隆轰隆的响着,小厮的声音似乎隔了很远很远才传到欧阳清初的耳朵里面。
“什么”欧阳清初一惊,身子一个踉跄,滚烫的热水从杯中泼了出来,白皙的手背上瞬间红了起来。
“王妃。”雀儿在一旁支撑这欧阳清初的身子。
“王爷的情况现在如何。”欧阳清初慌张的追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皇上召王妃马上入宫。”小厮连忙回答。
“雀儿,备轿。”欧阳清初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有些激动的像雀儿吩咐道。
所有的事情已经越来越不那么简单了,这个看似太平的天下已经难掩它暗地里的波澜了。欧阳清初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份使命。
这个时候的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欧阳清初正欲踏进殿内,却被穆宁的贴身丫鬟紫儿一把拦下。
“王妃,太医说殿内不要有太多人,免得空气不流通,影响王爷的伤势。”紫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将欧阳清初拦在殿外。
“你太过……”雀儿的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欧阳清初一把拦下。
“雀儿,我们在殿外候着。”殿外天寒地冻的,欧阳清初的双颊已经被冻的通红了。
欧阳清初站在殿外使劲的绞着手中的丝巾,天寒地冻,可是手中的丝巾已经被汗水沁的湿透了。
来来往往的婢女大盆大盆的血水往外端,看的欧阳清初触目心惊,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只能呆呆的站在殿外,如一座雕塑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前来通传。
“启禀王妃,太医说王爷的伤势已无大碍。郡主特地让奴才只会知会王妃一声。”
“嗯。”欧阳清初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现在只觉得浑身都已经冰冷了。
她想抬腿往前走一步,可是她的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开口想喊雀儿,可是她的眼前却突然一片花白,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向后倒去,雀儿的惊呼声仿佛隔了几层纱朦胧的传过来,可是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欧阳清初这一觉,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王妃,你终于醒了。”雀儿站在床边问。
“我睡了多久了?”欧阳清初沙哑着声音问。
“整整一天一夜了。”雀儿红着眼睛,“皇后跟各位娘娘都来过两次了。可是王妃一直都没醒。”
“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是很累。”她的眼皮又开始沉重了起来。
“王妃再歇一会吧。”雀儿替欧阳清初掖了掖被子。
“王爷怎么样了。”在再度昏睡之前,欧阳清初突然忆起她进宫而来的目的,至于雀儿的答案,她还没来得及听,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一睁开眼就对上皇后和蔼的脸。
“终于醒了。”皇后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对着欧阳清初露齿一笑,转头像一旁候着的婢女吩咐道,“跟御膳房说一声,让御膳房熬一碗粥来。”
欧阳清初见到皇后有些慌张的想要起身行礼,但是因为吹了过久的凉风,高烧未愈。身子还有些瘫软。
“别动。”皇后忙伸手按着欧阳清初的身子,“太医说你的身子还为痊愈,躺着吧。”
“谢娘娘关心。”欧阳清初的声音被风寒压抑的很沙哑。
“篱落。”皇后突然开口有些亲昵的喊了欧阳清初的名讳,皇后伸手握住欧阳清初还发烫的手,幽幽的叹出一口长气,“穆宁这次的行为也真的是太过分了。但是这些年来她真的是被宠坏了,你不要跟她计较才是啊。”
“皇后娘娘别这么说。”欧阳清初的眼眶微微有些红,她显得有些拘谨。“欧阳清初原本只是一小小的民女,承蒙皇上不弃,将欧阳清初赐给王爷做正妃,这是欧阳清初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明白的。”皇后的神情有些暗淡,“外人都说这皇宫繁华,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这皇宫不过是一个大鸟笼,困住了多少女子的幸福。自古帝王皆薄情,篱落你要记住,身为帝王之家的女人,不去看、不去听才是最好的。”
“篱落明白。”欧阳清初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皇后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一时放纵的她,忽而自嘲的一笑,“王爷的心中从来没有篱落。一切都是篱落自作多情罢了。”
“这倒未必。”皇后意味深长的说,“自古最难测的就是君心了。”
“皇后娘娘,粥已经熬好了。”一个婢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那快点服侍王妃吃粥吧。”皇后像站在一边的雀儿吩咐道,“本宫先回去了,王妃好好休息。”
“王妃,吃了东西精神一点。”雀儿将欧阳清初从床上扶起来,欧阳清初慢慢的将熬得细腻的粥吞咽下去。
欧阳清初微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苦涩的味道,“王爷怎么样了。”她斟酌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王爷已经没事了。”
“我想去看看他,雀儿,给我那件衣裳。”欧阳清初抿了抿唇。
外面已经蒙着厚厚的一层雪了,欧阳清初披着白色的狐裘,瘦弱的身子与雪地几乎融成一片。远远的还没有靠近宫殿,就传来阵阵悠扬的笛声。
穆子辰住在凝殿——穆宁郡主的寝宫。
第一次造访,她发现凝殿的装饰异常精致,现在正值冬季,一踏进凝殿的院子,一股暖暖的热气扑面而来,院子里开满了反季的花朵,每隔几步就摆放着一个炭炉来保暖那些花朵。
看来凝殿一年所用的费用相较于皇后娘娘的正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想而知这个穆宁郡主的在皇上的心中应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纵然是皇后的宫中也不会有这般大的排场,看来这个穆宁郡主可当真是一点都不简单啊。
笛声异常的悦耳,欧阳清初情不自禁的靠近窗边——由窗边向里面望去。
穆子辰横卧在床上,胸前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窗边的小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香炉,一股浓浓的香气从屋内飘散出来。
一旁一个身着粉色宫装,披散着一头乌黑秀发脸色略微苍白身形消瘦的女子脸横卧在一旁的榻上正在吹奏笛子。
床榻上的男人轻阖着双眼,脸上挂着一抹温和满足的微笑。那笑容满意的就好似得到了全时间一般。
欧阳清初站在窗外,那一抹赞赏的笑意不禁刺痛了她的心,手心渐渐的发凉。欧阳清初想移动脚步,可是脚边却像生出了藤蔓一般将她紧紧缠住,移动不了半分。
胸口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让她透不过气来。痛楚像是藤蔓一般从她的心口生长出来,紧紧的压制着她,让她连一个逃脱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抿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但是那笑容之中却满是苦涩的味道。
一股冰冷的杀气从欧阳清初的背后传来,欧阳清初本能的转身,赫然发现一把冰凉的匕首正刺向窗内,她的神色顿时一变。
穆子辰有危险?!
她一闪身,身形一偏,那刀子落在她的肩上,当场将她的肩部划出长长的一道伤口,鲜血直冒。
雀儿僵硬着身子立在欧阳清初的身边,嘴巴张的大大的,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圆滚滚的眼睛里滚满了泪水,想来是被人点了穴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阳清初被刀子割伤。
“来人啊。”欧阳清初惊恐的大叫出声,黑衣人穿着一身黑衣,阴森的眼睛里传出冰冷的杀人讯息,他见欧阳清初放声大叫,举起手中的刀子就想往欧阳清初的身上刺去。
穆子辰听到欧阳清初的惊叫声,撇见窗外黑衣人的身影,他抄起挂在床边的剑,一把将榻上的穆宁揽到身后护着,挥剑像黑衣人刺去。
欧阳清初站在原地,像一颗石头一动也不动,紫儿从外面跑进来抱着早已吓傻的穆宁,两人哭成一团。
生死关头,这个男人最在意的果然还是他的穆宁郡主。欧阳清初的胸中不禁泛出一种悲哀来,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目光幽深的好似一潭湖水。
穆子辰与黑衣人揪斗起来,几招之后,黑衣人明显落于下风,黑衣人一把想抓过欧阳清初,却被穆子辰抢先一步,将欧阳清初扯到身边。
打斗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批的侍卫闻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最后,乱了方寸的黑衣人竟将匕首架在了被点了穴道的雀儿身上。
看着被黑衣人用匕首抵住喉咙的雀儿,穆子辰突然庆幸此刻被要挟的不是欧阳清初。
第85章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