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初和齐子君商议完了以后,两个人都信心满满的,齐子君说:“清初,你随回府,等到明天上朝的时候,你陪我一起进宫,到时候我们就想办法让你见到皇上!”
欧阳清初答应了,齐子君便结了帐,和她一起回家。
齐府。
两个字写得铿锵有力,欧阳清初一看,便明白了,说:“这是皇上的真迹。”
“嗯。”齐子君笑了,说:“清初真聪明。”
走进府内,低调的华丽,让欧阳清初有些惊讶。这不是齐子君的风格呀!
“皇上虽然不记得事情了,却知道是我救了他,于是就赐了我府邸,这些都是皇上命人办的。我每次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出去的时候天也没有亮,反正也不打算住得长久,就没有变动皇上吩咐的摆设。只在房里收拾得简单一些,也好入睡。”
齐子君看出欧阳清初的疑惑,便笑着开口解释了。
虽然天色有些暗了,可是欧阳清初还是看见了他脸上的微微的红晕。
她捂着嘴笑了,心想,他又害羞了……
“我带你去你住的房间。”齐子君赶紧地领着欧阳清初到了离他房间最近的一间房间里。
“嗯……我稍后让管家给你安排两个丫鬟,今天晚上你先在这里休息吧。”齐子君在她面前,始终是那一个有些羞涩的大男孩。
欧阳清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好啦齐大人,那您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呵呵,我去吩咐管家给你安排一下人。”齐子君的笑容让欧阳清初觉得十分温暖。他对于欧阳清初来说,早已是一个家人般的存在了。
第二天,欧阳清初是被小丫头叫醒的,她一愣,又马上问:“子君呢?”
小丫头怯怯地说:“齐大人已经上朝了,听说小姐睡得香,就没有让奴婢叫醒小姐。还说请小姐稍安勿躁,他一定帮小姐想办法。”
欧阳清初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你们家大人,现在在朝中是什么官职?”
小丫头回答:“大人是皇上的左丞相!”
左丞相!
欧阳清初又是一愣。
难怪了,他说出门的时候天没亮,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想来朝中多事,他又是新上任的丞相,加之风昊天又失忆了,自然是忙得许多的了。
“小姐要洗漱吗?”小丫头轻轻地问。
“嗯……我想沐浴。”欧阳清初点头,笑笑说:“麻烦你了。”
“奴婢应当做的。小姐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去准备热水。”小丫头乖巧地回答着,慢慢地退了出去。
欧阳清初坐在床上,想着,齐子君不应被朝堂所束缚啊……
梳洗一番以后,欧阳清初就由小丫头领着在府里逛着了,到了中午的时候,有人来禀报,说齐子君已经回来了。
“子君,你回来啦。”欧阳清初换上了新的衣服,一件蓝色的纱裙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清新。
齐子君一愣,又是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她这样子出来,让他恍惚以为自己是和她成了亲,是一对新婚夫妻。
可是,不过是一瞬间,他便清醒过来。
“嗯,今天早上见你睡得香,所以我就自己先去了。晚上皇上要办一个宴会,让大臣们都带着家眷去。嗯,我现在还没有成亲,家眷啊,就只有欧阳妹妹一个人咯!不知道欧阳妹妹能不能陪哥哥去赴宴呀?”他的语调轻松,却只有自己晓得的疼痛。
“当然!”欧阳清初拉着齐子君的手,说:“子君,谢谢你!”
晚上。
马车准时地出发,欧阳清初特意换上了一件桃红色的裙子,和齐子君一同去皇宫赴宴。她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一枚风昊天送的玉佩。
热热闹闹的晚宴开始了,欧阳清初这才知道,原来是珍妃的妹妹要选夫婿了,风昊天特地办了这个宴会,邀请的全部是年轻大臣们或者大臣们的年轻的后代。
他当真是宠爱珍妃,连珍妃的一个妹妹都如此上心。
欧阳清初有些落寞。
“没事的,清初,你要相信,他是爱你的。”
齐子君拍拍她的手,两个人下了马车。
“微臣齐子君携妹妹给皇上请安。”齐子君行了礼,而欧阳清初却是愣在一旁,看着他搂着美艳的珍妃,心里滴着血。
“爱卿平身。”风昊天淡淡地道:“只是你这妹妹,为何见了朕不行礼啊?”
“启禀皇上,我这妹妹性子奇怪,微臣也不得其解,”齐子君淡笑着回答。
欧阳清初双目含泪,一步一步地靠近风昊天。
“大胆!”一个太监不等风昊天开口,便是立刻开口训斥了。
“嗯?”风昊天横了那太监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欧阳清初。
一袭桃红色的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出来,也将她白皙的肌肤映衬出来,她的脸颊还带上了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十分迷人。
她双眸含泪,是楚楚动人的模样。
欧阳清初在风昊天面前站定了,轻轻地问:“风昊天,你当真是一点也不记得我了么?”
“你大胆!竟然敢直呼圣上名讳!”那太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瞪他的人却是欧阳清初,她手执风昊天的龙形玉佩,说:“你大胆!见到圣上还不下跪!”
那太监看了一眼风昊天,见风昊天懒懒地说:“怎么?认不得朕的玉佩么?”
众人哗然,皇上的贴身玉佩,竟然会在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
“奴才参见皇上!”那太监立刻跪了下来。
“你呢?”欧阳清初不理会,却是看向了风昊天怀中坐着的珍妃。
珍妃一愣,随即撇撇嘴,对风昊天撒娇道:“皇上,这女子来路不明,又怎么会有皇上的玉佩?恐怕有假呀!”
“呵呵……”风昊天笑了,一把推开怀中的珍妃,快速地将玉佩捞进了自己掌心中:“爱妃要不要亲自看一眼?”
珍妃看了,确实是风昊天的玉佩,愣住了。
“皇上,臣妾当然是认得这玉佩的!”珍妃笑着说:“都是底下奴才没眼力劲,不知道皇上和这位妹妹是旧相识……”
“既然认得,珍妃难道不用行礼么?”欧阳清初却见不得珍妃这样做作的笑容,立刻把风昊天掌心中的玉佩夺了回来,横在珍妃面前,硬是要她给自己行礼。
“你!”珍妃怒了,好不容易皇上什么都忘记了,却还宠爱她,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爱妃,你难道就是这么对朕的么?”风昊天忽然懒懒地开口,用手挑着珍妃的下巴,说:“传朕旨意:珍妃以下犯上,以忤逆罪论处,即日起打入冷宫。”
他的动作是如当初调情一般的,嘴里却冷冷地说着让人寒心的话。
“皇上!臣妾,臣妾冤枉呀!皇上!”珍妃立刻就喊了起来,众人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珍妃被人拉了下去,这才反应过来,打了一个激灵——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你叫什么名字?”风昊天重新入座,饶有兴趣地问着欧阳清初。
“既然你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那便不必再问。”欧阳清初利落地转身,眼看着就要走了,风昊天却一把拉住了她。
“告诉朕。”他的语气坚决。
欧阳清初却是一个转身,挣脱了风昊天,运起轻功,跃上了屋顶,一路飞向了夜幕中。
“哇!”
欧阳清初的身影落在众人眼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风昊天更是觉得有兴趣了,也是快快地追了上去。
一前一后,一红一黄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齐子君嘴边浮起浅浅的笑容,心中却是在落泪。
他饮尽了一杯酒,将杯子放下,随意找了一处角落坐着。
风昊天与欧阳清初一前一后地落在了一处宫殿里,欧阳清初记得,这应该就是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宫殿。在那里,她给了他自己的一切,从而纠缠了一生。
“你究竟是谁?”风昊天问。
欧阳清初笑着,说:“你猜呀?”
她一只手紧了紧那一枚玉佩,另一只手却是将一枚银针藏在了指缝中。
“有意思。”风昊天身形晃动,很快来到欧阳清初的面前。
“朕喜欢有意思的女人。”他一把搂住欧阳清初的腰,说:“你很有意思。”
有他的玉佩,又会武功,还和救了他的左相有关系,真是有意思……
“呵呵……”欧阳清初把玉佩拿出来,说:“你还记得当初你把玉佩交给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么?”
她的手偷偷地移到了他的背后。
“朕不记得了。不过,朕既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想必你是一个重要的人。”
欧阳清初摇摇头,说:“可是,你说的那句话,却是更加重要的。”
风昊天挑眉,说:“朕和你说了什么?”
“你说,”欧阳清初盯着他的眼睛,“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的话音刚落,他便倒了下来。
“风昊天……”
她唤了唤他的名字,见他没有了反应,便一把将他扶起,两个人跃出了宫墙。
小木屋里。
这个房子是齐子君找的,为的就是能够让欧阳清初能够为风昊天进行手术。
“风昊天,我一定会让你把一切都记起来的……”欧阳清初握着手中的刀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也害怕,如果手术失败,他就要彻底地离开她了……
“风昊天,如果你有事,我一定陪你。”她将有麻醉效用的药喂他喝下,又将那些药物点燃,将整个房间都熏了一遍,风昊天自然也是被麻醉了。
欧阳清初喝下防止麻醉的药,缓缓把小木屋的门关上……
皇宫上下大乱了。
皇上竟然失踪了!
“左相,皇上是随着你妹妹去的,左相是不是应该有一个解释?!”朝堂之上,众大臣纷纷质问齐子君。
“张大人这话这么说,是小妹把皇上拐跑了么?可是小妹自从那天晚上离开宴会以后,就不曾回来,我何尝不心急?”齐子君轻轻淡淡地回了一句。
“若是在这里争执有用的话,我不介意众位同僚继续争吵。不过当务之急,是把皇上找回来!我就不奉陪各位了!”齐子君一甩衣袖,离开了朝堂。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欧阳清初越来越消瘦憔悴了,都已经那么多天了,风昊天还没有醒来……
如果再不醒来,皇宫内外就要大乱了,幸好齐子君这几日全盘部署,堵住了悠悠众口,额可是再不醒来,就是齐子君也是无能为力了吧。
欧阳清初把风昊天的手握起,贴着自己脸上,哭诉道。
“在那个世界,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我真的很想你,昊天,你还记得我吗?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可是,你却不记得我了,你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好吗?不要在折磨我了。”
“清初……”一声细微的喊声,欧阳清初惊喜地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风昊天。
“清初,你真的……回来了吗?”风昊天紧紧握住欧阳清初的手,眼里是不可置信。
“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风昊天大力的将她拥入怀里。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不会了,你要的,我都给你,从此,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只希望,清初,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欧阳清初眼角噙着泪,想哭,却是又想笑。
只是紧紧的回抱了他,他的身体消瘦许多,他脸色的苍白,他拥抱的温度,都一一感受到了。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欧阳清初喜极而泣,哽咽的点头。
皇宫之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欧阳将军府四小姐,欧阳清初,温婉贤惠,德才兼备,朕心所属。今昭告天下,册封其为天心皇后。钦此!”
一道圣旨,披着凤冠霞帔的欧阳清初,捧着凤印,站在风昊天身边,接受了众人的朝拜。
看着跪在地上叩拜的人,欧阳清初紧紧握住风昊天的手。
他为了那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册封她为皇后,并且还将整个后宫都废了,她又怎么能不感动?
欧阳清初眨了眨眼睛,泪水落在了两人紧握的手上。
“清初,别哭……”风昊天在她的耳边低语。
而另一个人,看见他们幸福的笑容和泪水,也笑了。
他悄悄地留下一封信,转身便离开了,去到了他早已准备隐居的竹林,对着竹子说:“日后,就是你们陪着我了。”
他的白发在风中起舞。
后来,欧阳清初才知道,她离开的那一天,风昊天为她而遭到行刺,而齐子君,却为了她一夜白了头。
清初,我也只能这样,用这一生的白发,在梦里,和你白头偕老。
语罢,齐子君翩然起舞,白发飘飘,绝世无双。
秋风起夜微凉多少离人心哀慌
忆昨昔盼今朝有情有义痛断肠
断不尽舍不得无可奈何又如何
葡萄酒夜光杯剪烛醉看红颜泪
左手你右手我觥筹交错把泪吞
餐满桌酒空杯窗花剪影人朦胧
爱无痕恨难解独唱情歌步已醉
倾昀宫,皇后寝宫。
“采莲已经找到了好的归宿,温家姐妹自从大哥死后,也都退隐江湖,这里是子君留给你的。”风昊天将信递给欧阳清初。
“清初,希望你和昊天,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欧阳清初念着纸上的几个字,有些哽咽,而风昊天也搂住了她,两个人十指紧握。
风昊天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清初,我们一定不会辜负那些人,我们会一辈子,相爱到老的。”
第48章独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