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鸟一步步往前走,说不清的感觉在键的心里蔓延着。她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是由于周围灯光的关系,却觉得她的背影越来越昏暗,就好像这一次之后、她再也不会出现似的。
键看着明明灭灭的灯光打在飞鸟的身上,过去的种种就想过电影一般,在自己的大脑中闪现着。想起当年自己的逃避,始终认为无法面对她。因为不论怎么样,林檎是为了自己而想要伤害她、林檎又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怎么去面对飞鸟?
飞鸟是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林檎也是妹妹,两个人对他都是重要的。他害怕、他逃避,他以为离开那里就可以装作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可是自己的逃避其实对两个人都是一种伤害吧?
面对她们时,自己的心都是负疚的,当时的自己其实同时抛弃了她们两个人。飞鸟因为自己的故意躲开而转校,林檎也在自己的要求下、被母亲接到了东京去疗养。两个人哪个都没有看护好。如果自己当时再勇敢一点、成熟一点,结果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起码自己是可以保护她们其中一个的吧?不会同时让两个人都伤心难过。
可是事实却是自己同时伤害了两个人,让两个人都为自己而伤心。远远躲开,以为不会那么容易遇到。却没想到,在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如何面对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飞鸟就这样以自己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本来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感情,一个人的时候自己也可以不想她、不看她、不找她,假装自己的生命里,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当她再次出现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想到这里,键整个人突然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心里燃烧,自己当年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让一切演变成这个样子?
“留下她,不然这一次你将永远失去她。”
“可是林檎怎么办?会再伤害她吗?”
“总有一个人会被伤害的,但是飞鸟是最无辜的。”
“无辜?林檎不也很无辜吗,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可是飞鸟曾经是你的女朋友啊!”
“林檎可是你的妹妹。”
混乱的脑子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一个催促着他追上去、不要再伤害飞鸟,一个却不停诉说着可怜的林檎、让他回头拥抱林檎。飞鸟依然一步步往前,不知键的心里已经如煮沸的水一般不停的翻腾着,而她的身影几乎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看着键脸上是很奇怪的表情,双眼一直死死地盯着飞鸟的背影。他就想伸手拽住键一起回家,然后今晚好好开导他一下,毕竟看这样子,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多、不会少。
可是键突然甩开了月的手,大声喊道,“飞鸟!松原飞鸟!”
突然的喊声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月有点奇怪的看着键,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喊出飞鸟的名字,而他的表情表现的很奇怪。最是他的脸色,几乎是决绝的赌上一切的感觉,他想做什么?
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的神经在突突的跳着,这小子想干嘛?总不会想表白吧?到了这个时候了,表白不会是火上浇油吗?再说,看他们再遇的这个场景,既不浪漫、也不唯美,似乎不太符合剧情?不过,生活是无巧不成书的,也许真的会是故事的再次开始?
旁边的言叶看着这情况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
不过这情况谁能反应的过来?彼此走了一路,沉默到尴尬都没有说什么。再告别之后,他竟然突然出声喊住了飞鸟,似乎确实不太符合常理。若是说表白,刚才就不该让气氛那么尴尬;如果不是表白,总不能喊住飞鸟是要单挑吧?
飞鸟对于键的行为应该也是很惊讶的吧,但是那一声刚落、她就停下了脚步,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单独的背影显得异常的纤瘦,键看着她停下脚步,心中的疼痛却更加快的蔓延着。自己当年觉得妹妹小,飞鸟又有多大?她们那时都只是同年的孩子啊!
不再多想,键慢慢的一步步走了过去,走到飞鸟的身边。月看着键有点奇怪的表情,只好拉着言叶跟着往前走,虽说键不可能要跟飞鸟打架,但是那奇怪的表情是要干嘛?为什么刚才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又突然喊住了她。键究竟准备干什么?
“飞鸟”这一次键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三步左右的距离,“我喜欢你,飞鸟。”
突然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键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竟然真的是表白!可是真的就这样说了出来?可是为什么是现在,飞鸟会又有什么反应呢?
“嗯,我知道。”飞鸟很安静的说了一句,然后回过头来,一脸平静的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林檎,也是你喜欢的人,她是你妹妹。”
一句话如利刃刺入人心,不见血、不露骨,却疼的人生不如死。可是键却不能辩驳,因为当时是自己放任飞鸟的离开,让她在被受到伤害后、独自承受、独自离开。是自己放任了一切的发生!现在一句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些伤害又该如何弥补?又真的可以弥补吗?
那是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从小疼爱的妹妹,都舍不得、都放不下,结果都伤害了。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看着飞鸟平静的面容,键却好像看到了她哭泣的灵魂。
在那样的日子里,她是一个人怎样熬过来的?自己这样一个所谓正派的男友,却放任了她受到的伤害,没有安慰、没有保护,甚至没有一句问候。即使到了最后,自己连一句分手都没有跟她说。就那样任她离开。
到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自己身边?“飞鸟,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键低低地说着,似乎对自己已经绝望了。只是在等待飞鸟的宣判,等待飞鸟转身决绝的离开。
“你已经放弃了。”飞鸟淡淡的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所有人都知道,飞鸟这一走,就真的不会回头了。键终究是后悔了,是吗?月想起自己当时在天台对键说的话“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最好赶紧去找飞鸟!”,而直到飞鸟转学、键都没有去,自己当日的话果然一语成偈,他真的要后悔了吗?
飞鸟越是平静,表现的越是麻木,键的心里就越难过。这就是哭泣的灵魂?也许她的心里早已泣不成声,可是因为自己的一次遗弃,她不会再信自己。真的就这样放手吗?看着一步步继续往前走的飞鸟,键在心里一次次问自己。
这一次之后,是真的不可能再跟她在一起了吧?真的不能再挣扎一下吗?键突然快步跑过去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飞鸟,“对不起,但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松原飞鸟!”
说到了最后几乎就是在喊了,大家都知道,键最后的告白才是他的孤独一掷,如果还是被拒绝,他们这一生都是不可能了。一滴温热的泪水砸在了键的手背上,他惊慌的想去看飞鸟的脸。
飞鸟却将头垂的更低,不让键看到自己的脸。尔后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伸出手慢慢的将键的手慢慢的从她身上拨开,键摇着头不想松手,可是飞鸟却那样坚定的拨开他的手。
当键完全松开了飞鸟时,飞鸟慢慢的转回头,“键君,知道,你如果和我在一起要发生什么吗?键君知道,林檎知道了会发生什么吗?”平静的问话,但是每一句都正中靶心。
键听到这话,低下头,“她被妈妈接到东京去疗养了,我相信她现在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做了。如果……”键似乎有一点动摇,但是顿了一下,还是抬起头看着飞鸟的眼睛坚定的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你是我杉崎键喜欢的人。”
飞鸟有点惊讶的看着键,似乎她根本没有想到键会这样说,眼泪忍不住又滑下了脸颊,一个飞扑她抱住了键,“我好想你,好喜欢你,这一次不要再抛弃我了。”
他紧紧抱着怀中女子,知道自己还没有失去她,知道自己还在她心里。但是这一次真的不能再伤害她了,这么久,她的心里一定更苦。说不定常常躲起来一个人哭,因为自己那时的不理不睬和躲避。
自己对她的伤害真的太大了,可是她还肯原谅自己,只因为她喜欢着自己。如果再一次的对不起她,那样的自己,自己都会瞧不起。“谢谢你,飞鸟,这一次一定不会。”
看到这里,月笑了,他们的命运还是被改变了,什么?这才是皆大欢喜吧?想着扭头看看身边的叶言,手加重了些许力气,“你是我夜神月喜欢的人,我会保护你,直到永远。”
言叶本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突然的变化,月突然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忍不住羞涩的低下头。
而月没有多话,也没有说再见,牵着言叶的手继续往前走。键、飞鸟,一定要幸福,林檎也会找到她自己的幸福的。你们已经错过彼此太久了,接下来的路,请一定要握牢彼此的手。
第84章你是我杉崎键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