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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不相信她们口中说的是真的,你不会是害死之桃的凶手。”孟初寒嗔道,声音娇柔双眉微蹙。
  窦子衿仍是一脸淡然,回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我会如你所愿。”
  “我想听你怎么说。”孟初寒道。
  “我?”窦子衿微微一笑,“有什么好说的,她临产之前只有我去过锦绣宫,那个熬药的小宫人也是见到的,如今她无故死了自然是有许多人的舌根子嚼到我的身上,你可曾想过?陆美人临产之前在湖水之中冷冻数时辰之后太医令本就说可能会有难产的迹象,如今真如太医令所说难产死了却要将这个罪名怪罪到我的身上?公平吗?同样是个大活人,为什么你们不把此事怪罪到那个熬药的小宫人身上,不怪在雏玉身上,不怪在陆美人临产之前还跳入湖水之中?”
  “因为只有你是对她威胁最大的!”孟初寒眼含微露声音哽咽道。
  “笑话!”窦子衿怒斥:“宫美人也怀了六个月的身子了,我只不过才三个月不到,为什么你们会将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赖到我头上!”
  没有人会愿意把这件事情怪在窦子衿身上,可她的嫌疑就是太大,小宫人说当日窦美人前往锦绣宫时身上弥漫着一股从来不曾闻到过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儿让人闻了觉得意识模糊,似乎手脚都不在听大脑摆布,孟初寒注意到,今日窦子衿的身上除了胭脂水粉的淡香外丝毫没有小宫人口中说的奇怪的香味儿,她们是一同前往代国的家人子,孟初寒不想看到有一日就连这四位原本该亲如姐妹的人都要互相残杀。
  她坐下,牵着窦子衿的双手,眼角的泪大颗大颗的滴落,“漪房,原谅我,我是太慌张了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质问,我可怜之桃,小小年纪居然香消玉殒一尸两命,纵然她真的该死,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每个人都想要自己的丈夫多看自己一眼,她的方式不过是太过张扬,之桃出身娇贵从小就受尽了荣宠,如今来到代王身边成为了代王的美人更嚣张跋扈一点儿也属正常,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她又是几个家人子中最先受孕的一个,与情与理也是要显得扎眼些的,她年纪小诸多事务考虑的不如我们周全,虽说也有讨人嫌的地方可毕竟是亲如姐妹,如今去了家人子中的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触动了谁而不敢再如以往那样放肆说笑,我不管是谁在之桃身上做的手脚,只想无论如何我们三个也不要你争我夺。”
  拍了拍孟初寒的手背,窦子衿从脸上挤出一个微笑,道:“孰重孰轻我懂,莫说代王此刻宠我,就算不受宠我也不会对自家姐妹下毒手,为人的道理我懂,反之想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会感觉世上不公,之桃去了我也很忧心,汉宫前往代国的家人子从五个变成三个我也很是心痛,今日更为心痛的却是你的质问。”
  孟初寒急忙摇摇头道:“不会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不论你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相信你对我们的感情。”
  “初寒,家人子之中我对你的感情最深,当年深陷迥地是你在代王枕边说尽了好话才使得代王愿意见我一面,那时的你我还才相识便已经能让你做出这样的事,要知道,若说好了便是皆大欢喜,若说不好恐怕连你都要受到牵连。”
  “我不怕,我从来不惧怕是否受宠是否冷落,我只希望几个家人子能够好好的,深宫大院儿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身边没有朋友,我希望你们好好的,荣华万丈也罢,深宫冷妃也罢,只要知道你们都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窦子衿对整个代王身边的女人都充满了敌意,唯独这个面容清秀不谙世事的女人能真正走进她的心中,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日子,迈出了第一步,就休想再退回来。已经是三月未见刘恒,窦子衿不免有些想念,那些终日都有他在枕边的日子一睁眼便能瞧见慵懒的睡意,如今却对他的一丝半缕毫不知情。陆之桃死后雏玉也开始在窦子衿的身边变得小心翼翼,宛若陪王扮虎,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人心惶惶。
  宫凌的孩子满月之后窦子衿就未去见过,雏玉刚好端着午膳走来,便说:“宫美人生了有一个多月我也没去探望,今日得空陪我去凤仙台吧。”
  “诺。”雏玉轻答。
  凤仙台有个俗名叫朱雀阁,听说当年的代王初来代国之时还身为薄姬的薄太后觉得朱雀乃残忍暴铎之物而更名为凤仙台,每当窦子衿看到凤仙台三个字都有一种莫名想笑的感觉,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知道凤仙台三个字的由来,也可能是因为想到当年代王还是孩童便已经要撑起一个藩国,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到了代王呢。
  宫凌私下甚是喜欢花花草草,满殿的花卉让窦子衿老远就嗅到了花香,还未来得及让舍人通报就已经听到殿内阵阵传出的说笑声。
  那个声音自己颇为熟悉,许久不再听到再听居然有些陌生,窦子衿稳健的步伐停住,站在殿外听着里面阵阵笑声不免有些低沉。
  “美人我们回去吧。”雏玉见状忙问。
  窦子衿摇头笑道:“来都来了哪有不见就回去的道理,走吧。”
  刘恒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已经搬来凤仙台住,三个月,从宫凌即将生产一直陪伴到产后满月,窦子衿无尽的思念和担心各种的凭空想象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看着他还活着真好,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见不到他甚至连一丝消息都打探不到的时候各种不好的预感在她脑中徘徊,如今好了,这个让自己牵绊了三个月的男人居然完好无损的在别的寝宫度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鼻尖上的酸意也逐渐蔓延上来。
  “臣妾参见代王。”窦子衿俯身行礼。
  刘恒正趴在孩子脸上亲昵,听见声音头也不回说道:“起吧。”然后便继续哄着孩子戏弄。
  宫凌见状急忙下了软榻笑道:“姐姐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妹妹好让妹妹有个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我们都是自家姐妹根本无须这么麻烦,孟美人去我的重华殿连通报都没有就直接闯入,我来宫美人宫中,宫美人大可不必做任何准备了吧。”窦子衿笑,又道:“臣妾三个多月都未见过代王一面,还终日惶惶以为代王出了什么事,如今看到代王完好无损又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臣妾也放心了,今日来不过是想要看看宫美人和孩子,如今见到了,那臣妾就先走了。”
  “姐姐!”窦子衿转身欲想离开却被宫凌一把拉住:“姐姐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良儿吧。”
  “良儿?”窦子衿问道。
  宫凌笑答:“是代王取得名字,说叫刘良。”
  窦子衿看了一眼刘恒,问道:“良是取自何意?”
  “善良。”一旁的刘恒紧说。
  “也好,日后代王子嗣颇多三个两个人心不合也是正常,不与争斗善始善终宽宏对人的好心态实属难得,良,甚好。”
  窦子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此刻脑子混乱想到的都是刘恒简单冰冷的两个字。‘善良’,他是在说陆之桃的死吗?自从陆之桃难产死后刘恒就搬到了凤仙台住,表面上是恩爱有加实际上是防备他人私下暗算,代宫之中的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陆之桃的死和窦子衿有颇多干系,只有窦子衿明白,刘恒住进凤仙台不是所有人口中的宫美人受宠,而是在防备他人,那么这个防备的人,又是谁呢…
  孩子长得俊俏,秀外慧中,是个男孩儿,生了男孩儿就一定会有日后的嗣位之争,让人头疼,如今的窦子衿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倒是希望自己腹中怀的是个女儿,这样,她就可以一被子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争夺没有厮杀,一辈子相夫教子陪在丈夫身边,不会像自己一样,自己的丈夫去了哪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