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远远地晒着。大雪在阳光中晶莹闪烁。
青瑶走到花园里,准备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跟司马青恒取得联系。
远处,燕王妃冯希媛带着一帮丫鬟姬妾,正坐在亭子里赏雪。真是有雅兴的很。只见她穿着翠色夹袄,头戴芙蓉簪花,身披墨绿色大披肩,手抱金丝小铜炉。好暖和啊!
青瑶看了半晌,心里有了想法。
走上前去给冯希媛福了一福,“王妃。”
冯希媛淡淡地瞥了瞥青瑶,鼻子里哼了一声,悠悠道:“这不是那被捉奸的么?怎么,王爷已经饶恕你了?你命倒是真好!”
青瑶心中腹诽,还不知道谁有奸情呢,哼!
不过,表面上青瑶依旧装作恭谨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悄悄说道:“王妃可否随我来,我有要事禀告王妃。”
冯希媛孤疑地看着青瑶,缓缓起身,随着青瑶走到了鱼池子旁边。
“有什么话,快说。”
青瑶瞥眼看了看旁边,丫鬟们都远远地站着,便拉了拉冯希媛的衣袖,道:“不好意思,王妃同志,请您帮个忙,我不胜感激。”话毕,一把把冯希媛推进鱼池子里。冯希媛,你陷害我,这是报应。
啊!!!!冯希媛载进冰冷的水里,扑腾着双手喊救命。
整个王府乱套了,丫鬟太监仆妇乱成一团,扑通扑通地下水声不绝于耳,侍卫们都跳下水去捞旱鸭子燕王妃。
没人有空暇管肇事者青瑶同志。所以青瑶就走到亭子里,抱起冯希媛用过的火炉一边暖手,一边静待事情的发展。
不一会儿,玄青霖便来了。隔了老远青瑶便感受到了他那重冰冷凌烈的气息,那锋利的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上。
青瑶对他扯出一丝无害扯皮的淡笑。
玄青霖眼睛眯了起来,咬牙怒喝:“把十七带走,关起来!”
此时,冯希媛已经被救了出来,人冻得直打哆嗦,扑进玄青霖怀里哭得痛不欲生。玄青霖被她抱得满身的水,只觉得麻烦之极。一边哄着她,一边把她推给仆妇和太监:“带王妃下去休息,找大夫来看看。莫要惹了风寒。”
等人散干净了,玄青霖提脚去关青瑶的屋子,站在窗口只见那女人躺在躺椅上,拿着一方黄色手绢往天上扔,然后自己端着一张大饼脸接着手绢,手绢便铺在她脸上。她隔着手绢抚摸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口中哼着奇怪调子的歌曲,然后捻起手绢继续往天上扔……
就这么弱智的游戏,她玩的不亦乐乎。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关押了么。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
自己明明让她流产,她为什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竟然还将冯希媛推到了水里。她的小脑壳里到底在想什么!
正因为看不懂她,玄青霖咬牙切齿。提脚准备走进去,然而想到她腹中的孩子,便顿住了脚步。哼哼,自己答应过她,给她一天的考虑时间。他自然有耐心等。
“赤炎,”玄青霖吩咐:“把屋子里生上路子,抱一床新被……”他是怕她冻坏了。就当自己是一时犯糊涂吧。
转身离开。
青瑶玩过了丢手绢的游戏,便觉分外无聊。室内冰冷,青瑶冻得直打哆嗦,门吱呀一声,开了。
有丫鬟仆妇们抱着新被褥,还有火炉进了来。
原来玄青霖不想把自己冻死了。其实如果他不逼自己堕胎,自己不妨委身于他。
青瑶想到这个,脸红了个通透。
半夜里,只听窗户咚咚两声轻响,接着啪地一声,窗户被推开了。青瑶猛然从床上坐起。
“十七……”原来是司马青恒。今天把冯希媛推进水池子,事情一闹大,果然把司马青恒吸引了过来。看来燕王府里果然有他的奸细。
青瑶站起来,道:“三皇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司马青恒面目在幽微的月光下,越发深沉。身子也不动:“有什么话,就快说。”十七把冯希媛推下水,真想不到十七会是这么歹毒的女子。
青瑶管不得他的态度,扭捏了一下,艰难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我怀孕了。三个月了。”
司马青恒身子微僵,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青瑶跟前:“怀孕?谁的种?”
妈的!
青瑶心底大骂,三个月,能是谁的种?
表面上青瑶依旧心平气和:“是你的。但是玄青霖让我把孩子打掉。这可怎么办?”
“我的?”司马青恒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思考了一下,恰算了一下时间,确实是自己的。立刻上前一步,拉住了十七的胳膊。
“三哥,你快有宝宝了。”青瑶软声说道,希望他赶紧想个办法保住孩子。谁知司马青恒紧紧地捏住她的手腕,眼睛也直直地盯着她,过了好半晌,当青瑶被他看得发毛的时候,他突然甩开青瑶的手,像是做出了什么抉择,声音也异常艰涩。
“十七,这孩子留不得!”
叮!!
青瑶听到自己天灵盖被人敲打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弃十七不顾倒也罢了,可是连亲生骨肉都不管。
他!!他真不是人!!司马青恒贴近青瑶,轻轻地搂着她。青瑶甩开他的胳膊,低吼道:“一边儿去。”
“十七!!”司马青恒沉沉喝道:”眼下父皇病重,太子未立,我不想跟玄青霖产生纠纷。这孩子留不得。就当我这一世辜负你了吧。”
话毕,站起来,转身走向窗户。跳窗而出的一刹那,他借着月光看向十七,只觉得她发丝轻柔地贴在脸上,面色在月光下更显刷白。
他咬了咬牙,跳了出去。
“司马青恒。”突然,屋内的女子喊了一声。他身形一顿,青瑶已经走到窗口。
一柄剪刀银光一闪,清寒冷冽。
一缕青丝从发间脱落,青瑶纤瘦的手指捏住那缕头发丝,扔给司马青恒。
“从此,十七和司马青恒你,恩断义绝。”
女子的声音无悲无痛,洒脱而无所谓。
司马青恒手指捏紧了那缕发丝,揣进怀里。点了点头,便隐在夜色之中。
他的身影分明是落寞至极。难道,他对十七还是有情意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永远跟他没有交集了。
十七,没有办法了。我求来求去,想来想去,这个孩子始终没办法留住。
是我无能!!
青瑶心里像是被冰锉子挫伤了,流出潺潺的血来。她痛苦地高声喊道:“来人!我要见王爷。那药……我喝了。”
第44章 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