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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城东南一隅,终年笼罩著死气沈沈的灰色,与皇城富丽堂皇的宫宇楼阁格格不入。打开天牢的牢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著死亡灰暗的气息,这里是耀眼绚烂的阳光无法照耀的地方。
满墙斑斑已然黑红的血迹,诉说囚房里曾经血腥的残酷。涵毓长发零乱披散的垂著头,双手双脚都被生锈的铁链大字形的箍铐在肮脏的墙壁上。
“你们全部退下。”
一双干净的黑色男靴出现在涵毓低垂的视线中,司徒昊优雅的站在他面前,冷冷的凝视他的狼狈。
“…”涵毓淡淡的回视他,想叫他的名字,却不再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晞雅说他不是晞雅,那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涵毓不能否认自己对他的爱。他爱上的不是眼前这副甜美的外貌和多情的身子,他爱上的是他眼眸中透出的灵魂,那个炽暖人心的灵魂。
“涵毓,天牢的滋味怎麽样?”
不用问也看的出来他过的不好。短短的一个晚上,他洁白无尘的衣袍,不仅沾染黑败的灰尘,甚至参杂可疑的血迹。一支袖子被撕破,裸露的结实手臂印著青红的指痕。
“还不错,就是晚上有些冷。”涵毓沙哑的打趣。他看他的眼神尽管淡,然而眼底蕴藏著的无尽深情,令人无法忽视。
昨夜,整整一晚的雨水,顺著高墙上的小窗渗透进来,在他身後的墙上留下一道道潮湿的痕迹。他後背的衣服已经浸湿,一面贴在他的背上,一面靠在冰冷的墙上。不断涌进来的寒意腐蚀他的温暖,若不是靠著丹田调息,朱雀神息护体,他恐怕早就身染风寒,昏迷过去了。
“你不为自己辩解吗?”
“辩解?你说的都是事实,我无从狡辩啊。”
最初的震惊与迷惑,经过一夜的反思,渐渐褪去,心情如明镜般透亮,终究是他亏欠利用了他,他会相信他的爱吗?事情戏剧性的变成如今的结局是涵毓始料不及的,涵毓泛起苦笑。
无从狡辩四个字如重锤般,砸进司徒昊的心。为何他嘴角的苦笑如此惹人心痛,仿佛负担著无尽的委屈。司徒昊的心弦没由来的被狠狠地牵动,胸口堵的难受胀痛。
“我要知道原因。”司徒昊刨根问底的追问。
“玄霁知道我需要一颗美貌愚蠢的棋子,他挑中了你。”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何要策划叛变!如果你要争夺皇位,想尽办法对付太子,再讨好皇上就可以了,你为何处处针对东方翼,甚至两个都要杀?他们两个都死了,皇位也未必是你的,不是吗?”
“皇位?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
他是这样看他的吗?以为他为了那可笑无用的至上皇位?涵毓啼笑皆非的看著司徒昊,却更吃惊於他精辟的分析。赫赫,涵毓在心中轻笑,他的牢狱之灾就是拜他所赐,可见他运筹帷幄的头脑不在他之下,他怎麽竟曾经以为他是一颗貌美无脑的棋子呢?
不是为了皇位?!司徒昊心中一惊,眯起眼睛,不是为了权利,那麽就是为了恩怨。涵毓恨那两个人!
“原因!”
“你是老头子的人,他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涵毓的耳畔好象传来少年悲惨的哭救声,无情淫糜的冲撞声,男人残酷的谩骂声,血…在流淌,痛…在延续。
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从涵毓深埋的记忆中提取出来,他银色的眸子渐渐染上鲜红,感觉血液中暴力的因子慢慢沸腾灼烧。
司徒昊没有回答,讶然看著一层薄薄的红色雾气包裹住涵毓的身躯…朱雀之气!
他怎麽会知道红色的雾气是朱雀之气?!司徒昊愕然。搜索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铛!铛!铛!铛!
四声清脆的响声,拉回司徒昊的思绪,他陡然发现箍铐在涵毓双手双脚上的铁链应声而断,薄薄的红雾已然演变成血红的风暴。长发飞扬的涵毓银眸猩红,棱角分明的俊脸紧绷,仿若逃离地狱的恶魔,一步步向司徒昊逼近。
“毓…”司徒昊叫出一个单音,就被朱雀之气的压迫的无法出声。好强的气,似乎空气都被席卷於风暴之中,抽离司徒昊的周身,令他濒临窒息的边缘。
涵毓好像不认识司徒昊似的凶狠的盯著他,伸出右手直逼司徒昊的喉咙。司徒昊迅速後退,涵毓身形鬼魅随行,直到司徒昊的背抵触冰冷的牢门之上…
朱雀之气,似火妖豔,随主之愿,摧毁一切…
退到无路可退的司徒昊,眼睁睁的看著直欺而来的修长手指,无情的掐上自己的脖子。眼前的人是涵毓吗?还是他意外唤醒的妖魔?!
红色的气缭绕在白玉般的手指间,缠萦於司徒昊的脖子,如火般灼烧柔嫩的肌肤,却无伤无痕。其热辣的麻痹窜进项间脆弱的青管血液,炙灼五脏六腑七经八脉。
“唔…”好难受,他快不能呼吸了,仿佛置身於火海。手臂和腿脚都似灌了铅一般沈重,司徒昊难过的半眯圆瞳,豆大的汗珠慢慢在他白皙的额际凝聚。
不要对自己使用暗示…否则你将失去最珍贵的…儿时占卜师的话朦胧间再次在司徒昊的脑中回响。
应了这句话?
他用镜子对自己下了暗示,难道他将失去珍贵的生命吗?还是珍贵的爱人?抑或两者都将失去呢?
“毓…”
司徒昊用尽全力的呼喊,此刻却如低婉的哀叹般淡弱无力,根本无力唤醒陷入幻境的涵毓…
“父皇…求求你…放过孩儿吧…”
“乖乖的,不然吃苦的还是你。”
“不…父皇…我是您亲生的孩儿啊。”多少个夜晚,他苦苦哀求,企图用亲情感化父亲。为什麽他不为所动?究竟为什麽?
“闭嘴!朕没有你这个亲生的儿子!你是妖孽,害死你母妃的妖孽!”
男人病态的淫眼邪劣的盯著少年双腿大开的股间,一只肥胖的手握紧一根锐长的玉如意,招摇炫耀的挥动威逼在粉色的洞口之外,另一只手抓过腰带,粗鲁的塞进少年的口中。
“留你在这世上,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要为你犯下的罪行赎罪啊。”
不!少年泪流满面的摇头,一双带泪的银眸委屈的望著男人。母妃不是他害死的!不是啊!害死母妃的人是…
“父皇,您又在逗弄三弟了。”笑吟吟的男声随人而至,一身太子黄袍的男子步履轻松的迈进翔阳宫寝宫的大门,丝毫不为少年美体横陈的景象惊慌。
“砻儿,你来晚了。”
“不,是父皇早了,孩儿怎麽可能错了这麽激动地一场呢?”
是他!是他害死母妃的!少年的双眼紧紧地盯著男子,迸射仇恨焦灼的目光。
哼,你瞪也没有用!父皇是不会相信你的!男子挑衅的回视,他拿过男人手中的玉如意,勾起一抹残忍亵玩的微笑…
“唔…”
少年死死的咬住口中的布料闷哼出声,剧烈颤抖起伏的胸膛,和弯拢哆嗦的腰身,都在诉说他所忍受的极大痛苦。
玉如意硬硕的尖端无情的戳开密实的小口,下意识收紧的肌理,被玉如意刀削般的纹路棱角,硬生生的滑破撕裂,火辣辣的触痛残留在穴口内。
血…猩红如地狱的岩浆,汩汩的流淌,淹染身下锦缎的被褥,空气中弥漫铁涩的气息…
“砻儿,你这样会玩死人的。”男人疼爱的嗔责,没有阻止的意思。
“父皇忘记宫里有最好的御医了吗?”
男子不知轻重的旋转手中的玉器,螺旋状的推压进去。每一次旋转都在少年体内的肠壁上印刻下暴虐的划痕,血…争先恐後的沿著玉器的纹路,倾泻而出。被捆绑在两侧床柱的双腿剧烈的抖动挣扎,徒劳无功的企图甩开男子手中的凶器。
“…哈…”好痛,钻心刺骨的痛,撕心裂肺的痛,痛得连牙床都咬合的出血,浸漫口中的腰带。意识一点一滴的流逝,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冰冷的玉没有因暖热的血而升温,依旧寒彻如万年冰山般刺激撕开的伤痕,敲击他沈浮的意识。
少年艰涩的眼眸,对焦在两人变态淫亵的目光上。他曾经仰慕的父皇,声称他是害死母妃的妖孽,而不断的暴虐折磨他,甚至放纵杀人真凶凌辱他。年幼的他竟天真的以为父皇会有幡然领悟的一天,哈哈哈哈哈,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少年的心在悲切的狂笑,身下切肤的剧痛不断挑战他崩溃的界限。他恨,他恨啊…他要反击,他要复仇,他需要力量!
恍惚的银眸渐渐流溢弥光,仇恨的血,在瞳中凝结,血管中纠聚,嫋嫋红丝溢出少年的毛孔,渐成交织的雾气圈绕在少年周围。
他要杀掉眼前的人…杀掉他们…杀死…
涵毓迷失在过往愤恨的记忆中,疯狂催动的朱雀之气令他分不清,哪些是幻境,哪些是现实。
司徒昊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直到空气不再传进他的肺中。司徒昊无力的阖上眼睛,想不到最後映入眼帘的竟是最爱的人的冷峻的杀意,自嘲的微笑挂上他苍白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