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百艺门,是洪荒一大势力百艺盟最底层分支,专为吸收有潜力的年轻匠师。为了方便获取更多资源,选定在北嶂城外万菁山南一处千丈高峰百艺山上建立。占地开阔,弟子上千。山海之国拥有匠师资质的人确实极多,不是别地可以比拟。
上千弟子,也分三六九等。从山脚开始,住着最低级的弟子,越向上,匠师水平越高。而玄易的小院落,就是在弟子和长老们的住处中间地段。两间小屋一片空地,加上几棵大树,倒是别有情调。
高度代表地位,这个小院落已经超脱弟子只在长老之下了。玄易没想到会被安排在这个地方,看来同在结丹境界的羽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修为。有实力,就有地位,这便是大荒。
山海百艺门是大荒百艺盟选取年轻弟子的重要分支,谁要是敢对山海百艺门不理就是往死里得罪百艺盟,同时一下子得罪了大荒所有的匠师。羽鸿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引狼入室,对玄易放心的很。既然信任,又有修为,安排一个长老院落,倒是有点像是委屈了玄易。
“百艺门的伙食不怎么样啊,既然号称百艺,难道就没一个好厨子?”玄易抚几下肚子。
羽鸿对玄易很上心,安排有执事弟子送饭,和长老一样待遇了。
姮娥把碗碟收拾好放到门外,等执事弟子来收。听到玄易这么说,赶紧接话:“公子,以后就让姮娥来做饭。”
想到她平常没什么事做,玄易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姮娥,你说要是我通过不了那个复选,羽老人家会不会来赶人?”
姮娥身上白裙衬托上一棵水墨淡彩的梅花树,清秀而端庄地站在玄易跟前,闻言说道:“公子一定能通过复选。”
“复选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要不,姮娥我们去打听打听。”
“好的公子。”
大荒匠师无数,低等级的匠师只能作出平常器物,寻常武者用的兵器。他们身份和普通武者没什么差别。若是再进一步,能够凭借一双手打造出更高等级的东西,身份地位立刻变得非同寻常,如武者进阶神通,在山海之国也算是小有名气。要是能打造出一件异宝,才算是真正的匠师,有了强大的号召力,结交天南地北无数渴求异宝的厉害人物。
百艺门弟子有两条出路,一是努力提高自身修为技艺水平,然后被派遣到山海各地门派常驻,为他们锻造兵器,敛取资源送到百艺山。等到水平提高,打造出一件异宝时,就会立刻成为百艺山长老。如果达到如羽鸿的高度,已经是这片东方地域的顶峰,为所有山海修炼者敬仰。
第二条出路,就是前往百艺门的上级百艺盟分支。百艺门的上一级百艺盟份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遣举秀使前往各地基层百艺盟分支选取最有潜力的人去接受更好的培养。这些被选走的人,或许有几个特别优秀的过不久还会被再上一级看中并被带走。
无疑,第二条出路更为吸引人。这是一个走出小小山海之国见识更广阔天地学习更高深技艺的机会。
大荒百艺盟靠着层层遴选,聚拢了所有顶尖的匠师,成为所有匠师最渴望加入的势力。
而百艺山弟子居住地最高层,现在就住着十数个有望被选入上一级百艺盟分支的弟子。他们是羽鸿大长老亲自选出,重点培养的十五人。不论加入百艺盟时间长短和技艺水平高地,只要有潜力,就有希望。举秀使看重的也仅仅是潜力资质而非其他。
这时候正值清晨,十五人正在山道旁边修炼。他们各自找到一块平整岩石,盘膝吐纳。统一青色弟子匠师袍,胸口绣着三个赤红火焰代表着他们的地位。山下还有很多人没资格绣上火焰。
“哇!”一个眼神灵动浑身上下都显得不安分的十五六岁少年突然惊呼出声。
旁边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相貌英俊的青年眉头微皱,带着些许高傲威严怒斥:“攸琏,不要东张西望随意喧哗。”
攸琏狠狠瞪了下闭眼的师兄,恭敬道:“是师兄。”
“啊!”
“好美!”
……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响起。
少年性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克服的。相对于修炼和师兄的威严,小小满足一下好奇心睁开眼睛偷看的吸引力更强大。
却不想没忍住惊呼出声,少不了被一番说教。
师兄怒:“叫什么!有希望成为顶尖匠师的你们,应该泰山……”师兄说道一半就停下了,他也睁开了眼。
山岚氤氲的盘山石阶上袅袅飘荡下一朵柔弱地傲雪梅花。姮娥优雅迈动碎步,姽婳身形似是滑行一般从小院落悠然而下。
“喂,姑娘哪里来?”一个突然的声音传来。姮娥似乎吓了一跳,快退几步小手扶着旁边松树抬头看。
大师兄丁蒙狠狠把攸琏瞪闭嘴,然后甩甩头潇洒跳下,像个温润君子,对着做害怕表情的姮娥微笑道:“在下丁蒙,山海百艺盟弟子首座。不知姑娘从哪里来?”
姮娥后退一步,指了指身后:“山上。”
声音低柔,娇弱姿态让人心疼。丁蒙进一步:“可是哪位长老门下?下山有事要办尽可吩咐,在下定然能够帮助一二。”
姮娥再退一步,露出迟疑神色。
“尽管说来。”丁蒙拍着胸脯。
“对,说吧,我们肯定帮忙。”十五人这时候都站到了山道上。
姮娥等一会,终于还是说出来:“我家主人入万菁山数年,昨日才随大长老一同归来。被安排参加举秀复选,却不知道多年来规则是否有变化,因此打发娥奴出门询问。”
丁蒙:“原来是娥奴姑娘。看来姑娘是第一次到百艺山,不熟悉情况,这些东西是要想山上众长老询问的,你走错了方向。山下普通弟子不会知道这些。”
“啊?”姮娥露出惊讶。
“不过,娥奴姑娘别担心。我们十五个,可不是普通弟子,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可不代表我们不知道。而在下,却是弟子首座,更加清楚这些事情。”
“啊!还请公子告知。”娥奴惊喜道。
“不急,且听我说。”丁蒙酝酿一下言语,把旁边师弟向外挤了挤,“我山海百艺盟举秀三年一轮,初选只要派出长老查看每一参与者是否有匠师资质,也就是体内先天一丝炎阳有没有可能被激发出。参与者不下数万,包揽了山海之国几乎所有十岁到二十岁的人。可惜通过者每年也仅有百多人。
然后通过初选的千人还要参与复选。复选内容有长老会定下,然后派遣山上长老执行。每回的内容都不一样,对外严格保密。不过,我等十五人的恩师恰好是长老会一员。恩师对我等信任有加,没做保密,才有机会在今日此时为姑娘解答。”
“师兄,你还是说说复选题目是什么吧。”有人在一边小心提醒。
“别打岔。”丁蒙布满瞪了旁边一眼,继续,“今次复选,不通往昔,难度突然提高很多。共分三轮。第一轮,布阵。有长老单对单监考,提供布阵所需,要求参与复选着当面布下一随机选出的简单阵法。这第一轮,就是极难了。第二轮,为所有参与者提供材料,现场限时打造一兵器,今次只能是兵器。第三轮,自由发挥。把自带材料交给长老检查,然后自由炼制打造自己最拿手的东西。最后根据材料等级和最终成品功效综合评价参与复选者的技艺水平……此三轮,综合评价,最终决定去留。姑娘……”
“多谢公子。”姮娥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丁蒙依然闭目仰面,洋洋自得地说着:“……明白了吗?要是不明白……”
“师兄!”有人小心呼唤。
“别打岔。姑娘……”
“师兄,人都走了。”攸琏压抑着笑意大声喊出来。
丁蒙猛地摆正头,睁开眼向前看,正好看见姮娥转身消失在前方:“走了?跟上,看看是哪家长老的侍女。”
“可是,长老住所,我们不能乱闯。”
“怕什么,碰到人就说是师傅相诏,难不成他们还要去求证吗?”
十五人匆匆跟上,却仅仅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再仔细看,已经没了踪迹。只好继续向前寻找。
过不久,玄易带着姮娥又从小院落走出,一路偷偷摸摸四处张望躲着人。沿着山路向上,没入了旁边山林,又走很久。玄易大眼睛一睁,露出喜色,四处看看,低声对姮娥说:“你站在那里放哨,我去去就来。”
姮娥点点头,走到一处高地,站在高大树木中间,既能看得远,也可以不被别人看到。放哨的好地方。
不过,姮娥这时候的脸色一直有些古怪。对着玄易的方向看,实在不像是放哨的样子。
过了很大会,似乎是等的有些无聊,从树丛中间走出。突然素手捂住小嘴低呼一声。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满脸怒气,一看就知道火爆性子不好想与的小老头。
小老头看到姮娥也是一呆,随即怒气又上来:“景容为妖,貌盛祸横生。”声音很小,然后突然增大,“那小女子,缘何来到此地。仓库重地闲人快走。”又挥挥手,“快走快走。”
这么大声,不用姮娥提醒玄易也该知道有人来了。
姮娥按照事先想好的理由说:“我……为我家主人办事,林多路迷误入此地,还请老丈见谅。”
“哪家主人?不走正道贪恋美色。快走快走。”
“是,这就走。还请告知路径。”
小老头斜看一眼,向一边随意指着:“那里,直走十步,左转,再十步右转,再十步前转再十步后转,就找到路了。”
姮娥没仔细听,立刻迈开碎步,又停下对着小老头微微一礼:“多谢老丈。”
小老头看着姮娥消失在前面山林,哼哼道:“连去哪里都不告诉我,有这么问路的吗?定然有鬼,啊!仓库!”小老头向一边巨石后面跑去。
姮娥被老头一番乱指,终于真的迷路。在原地乱转。
“姮娥!”
“啊,公子。”姮娥惊喜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玄易叫出来。
玄易拉着姮娥:“快走,那老头厉害。”做完贼哪有不跑的。
玄易带着姮娥很快回到院落,到房间,关紧门窗,两只大袖子连抖,稀里哗啦掉了一满桌子东西。
“收获不少,早知道复选这么麻烦,在山里就多找些天材地宝了。搞地现在还要去偷。”
第11章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