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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怜香惜玉?‘我’不是那样的人

要说美人,苏瑶不可谓不美,驾巨鹤出场,白衣出尘,自有一股飘然若仙的气质。此时她依旧很美,只是没了那脱俗的气质,死气沉沉地歪着脖子倒在木柱子下面,地上一滩鲜血。
原刀斋杀她,杀的没有一丝余地。
西昆仑修真,常用一招搜魂手控制对手,只要接触,劲力侵入对方体内,勾骨连筋,其痛楚不啻于千刀万剐。原刀斋之前受制于苏瑶,便是收了她搜魂手的控制,因为身负疯狂之血才得以在飞剑灌脑之下活了下来,至于飞剑因何被炼化和苏瑶失去联系。别忘了,他体内关着一个太古时代而来的剑灵:燕云锋。
原刀斋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他眼里只有三种人:可杀之人,不可杀之人,可亲之人。
家人朋友可亲,皇帝不可杀,余者皆可杀。
李隆生脖子被寸光砍了一般,此时已然气绝。李克和李成俊目睹原刀斋一招之内斗杀了西昆仑来的修真者苏瑶,李克是初生牛犊但李成俊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他很明白,一介凡人能够杀掉修真者,这个人在修为上已经逼近了凡人顶峰。
世俗世界恐怕再难找到另外一个人可以和他比肩,此时妄动简直就是找死,李成俊会这样想只能说这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没有见过外面更大的世界。他的想法虽然幼稚,但此时却是极为正确。
两兄弟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刀斋剁下他们父亲的头颅,然后扬长而去。
地上,失去头颅的尸体正缓缓地冒出青烟,像是被高温烤过一样。
还有苏瑶,还有校场千万士兵,和那堆积如山的尸体……
淮南一行,伏尸千万。天下震惊,一个杀神像是凭空从土里冒出来一样,出现在江湖人口口相传的掌故里。他原本不涉俗世,居庙堂之位,出入深宫禁地,有二十余年不为天下人知。
淮南一行,举世闻名。
原刀斋提着李隆生的头,正大光明地在淮南王的属地千军万马面前离开校场。
李成俊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原刀斋的背影,这一天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无法抹去的恐怖记忆。
原刀斋身上依旧挂着铁链,琵琶骨被穿透,铁链拖在地下,发出冰冷的金属声,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一身血染红衣,铁链缠身,左手石锤,右手长刀,怒目赤红。
举手投足,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凶神,就该是这样。
朱雀大街上,一位紫衣公子坐在恒通酒楼二楼,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嘈乱之声,透过窗户看去,外面人仰马翻,做生意的小贩连摊子都顾不上收便逃命似地找地方藏起来。
街口,一个拎着人头的人,琵琶骨被铁链穿透,一身血衣。
“提头过闹市,血衣铁骨寒。路人不自明,深恐命归西。”
紫衣公子抿着酒,随口一首应景诗作。
“紫川公子真好才情。”对座上,一女子巧笑言兮,一双眉眼顾盼生辉。
那被唤作紫川的公子,全名叫做顾紫川,乃是西昆仑新生代的翘楚,修真界新人辈中的英杰。顾紫川原本是偷偷跟着师妹苏瑶下山,奈何师妹有仙鹤使唤御鹤而行,顾紫川御剑飞行也万万赶不上灵兽。
此时的顾紫川还不知道他所钟情的师妹苏瑶已经被原刀斋送进地府。
“君儿的才情,淮南闻名。紫川班门弄斧,见笑了。”
君儿,正是柳彦君,淮南名妓,淮南王大公子李承乾的情妇,原刀斋破出水牢的直接助手。
柳彦君随意应承了两句场面话,自谦一番然后再夸赞顾紫川一番,言谈间已倚着窗台看着下面那一身血衣的原刀斋。
“我看着人,戾气太盛,可是武道修为又绝高。”柳彦君说到这里,转头对顾子川笑道:“你是名门修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下面那人可是有成魔的迹象,何不去斩除了他?”
顾紫川眉头紧锁,看着下面那人,似乎被柳彦君说动了,沉吟片刻眉头才散。
“他是人,我是修真。三千年前,钧天世家重修《黩武条约》,禁止修真滥杀凡人。我可不想坏了这条款,挑起修真界和钧天世家的战争。”
顾紫川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手朝柳彦君娇俏的下巴勾去,道:“君儿,此地杀气太盛,借你天籁歌喉,唱个曲子来冲一冲。”
柳彦君推搡开顾紫川摸过来的手,娇媚地笑道:“似这般场景,唯有当朝太祖所做杀人歌可应景。只是冲不了杀气,倒要助涨几分杀气了……却也是极罕见的!”
顾紫川被美人推开调戏的手,心中失落却是没顾得上柳彦君所说的话。
柳彦君话说完,起身退开三步。
抱起随身所带琵琶,足尖轻点随化为一道丽影飘出窗外,落在了街对面的楼顶上。
“锵!”
琵琶第一声起,似刀剑出鞘,杀伐之气随声而来。
隔街对面,顾紫川心中一惊,这琵琶中流露出来的杀伐之气绝对不必那提头过街之人弱。街道上,原刀斋微微昂首看着屋顶,太阳晃的他眼花,只看到一个身形玲珑的女子把持着一架琵琶在操弄着。
定调起音,歌声随即响起。
声从幽幽而起,逐渐越演越烈,节奏犹如阵中催战的鼓点一般,一声快过一声。
歌曰: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但教无有骂我名。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字最后,一曲歌完。
歌声中似有无穷的蛊惑力量,让原刀斋浑身血气激荡,双眼瞬间充血。
一股凌冽的气势从他的身体内如长江大河一般倾泻而出,杀意凌然。常人不要说看,只要是站在他身边感受一下都会被这股气势吓得屁股尿流。
“好一个杀人歌!好一个雄中雄!”
原刀斋被自身潜意识中激发出来的杀意冲的头昏脑胀,迷迷糊糊见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如雷贯耳一般地感慨。
紧随其后,一道巨大的人形阴影自原刀斋背后缓缓站起,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屏障一般将原刀斋护佑其中。
隔街窗口,顾紫川再也按捺不住了,真是看不出来柳彦君这个弱女子竟能凭借琵琶音调激发血衣人凶性,催生其成魔。
一道紫色剑光,从窗口直朝原刀斋射了过去,紫色剑光后缀着一个紫色的人影。
“太一道统,降妖除魔!”
一声暴喝,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