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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无忧宫

  方小雨却是暗呼“冤枉”,不知这一声“坏蛋”从何说起,更加明白女人的很多言行确实很没有道理。他抓住铁链下行,却因为带了眉儿,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眉儿听着耳旁风声,不禁抱紧方小雨的脖颈,又闻着他男子气息,没来由觉得有种安全感,把开始时心中的担心都抛诸脑后了。
  带着眉儿,方小雨也不觉增加了多少重量。不一会,就到达了小台上。放下眉儿,却见她已是娇喘不止了。不过看到周围景色,她依然十分兴奋,瞪着一双大眼,坐在小台边看个不停,一只手却紧紧攥着方小雨衣角。
  方小雨也打量四周,不知这小台是天然生就还是人为产生。眼角却瞥至背后石壁,似乎看到什么。转过身来仔细看去,见到石壁一角隐隐刻着一个“雪”字,虽然有些地方已经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可以看出字体俊逸,竟然有些眼熟,忽然想起冰雪宫门前的字,二者明明是一个人的字体,他心中不禁索:写这个字的男子是谁呢?他到底和冰雪宫是什么关系呢?
  “你来看呀,小雨。”不容方小雨多想,眉儿已经在叫他了。
  “什么事?”
  “你看这里。”眉儿指着小台旁边说道。
  顺着眉儿所指看去,方小雨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那是一道深深的裂缝,从小台的一侧向下延伸,一眼望不见低。初次抵达小台的时候,方小雨便发现了这道裂缝,当时并没有十分的注意。
  方小雨若有所思的看着眉儿,突然说道:“我还是被你骗了,你以前一定到过这里。”从一开始到小台,方小雨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刚才,方想通了。这小台离崖顶甚远,其间又有云雾遮挡,以方小雨的功力和灵敏六识,也只能堪堪从崖顶望见小台。换作眉儿,顶多只模模糊糊看到个轮廓,又怎么会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小台呢?
  眉儿低下头,低声道:“人家是和小姐到过这里一次,上次差点都上不去了,宫主知道以后,责罚了我们一顿。人家骗你来,只是想让你带人家到裂缝下面去看看嘛。”
  方小雨哭笑不得,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被这个丫头算计了。看看裂缝,大约有一人大小,边缘长满了藤枝和不知名的野草,若是带着眉儿,倒也可以下去,可是不知怎的,方小雨总觉得有些不妥。
  一个白色人影缓缓在山腰移动,正是背着眉儿的方小雨。
  到最后,他还是带着眉儿下去了。裂缝并不好攀援,因此他们下行的速度也极为缓慢。在这长白山上,处处积雪,竟然也有一处峭壁生长着如此多的藤枝,方小雨也微觉奇怪。
  双脚踩实,方小雨知道已经到达了裂缝的底部,面前是黑黑的洞口。回头向下望去,依然不见底。他不禁暗自奇怪,这究竟是一处怎样的所在。
  放下眉儿,两人对视,几乎同时出声:“我们进去吗?”继而相视一笑,眉儿小手摇着方小雨衣角,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要让她放弃,自然是舍不得,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眼见面前黑黑的洞口,也不仅心中惴惴,纤纤小手紧攥住方小雨的衣角,生怕两人分开。
  两人就如此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甬道中走着,在这一片寂静之中,眉儿甚至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禁又向方小雨靠近了一些。她本就紧挨着方小雨,如此一来,似乎就是蜷在他怀中了。闻着身边处子的芳香,方小雨心中也是一荡,强自镇定心神,开动六识,查探四周的状况。由于他的六识灵敏,在这黑暗之中,却也没有那么不适。
  “啊”的一声尖叫,眉儿将臻首紧紧埋进方小雨怀里。原来她是突然感觉一个东西擦过自己的脚踝,不禁叫了出声。此时,面前已渐渐有了些光亮透进来,方小雨隐隐看到那个东西似乎是一只獐子,不禁暗自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此时也想不了那么许多了,方小雨轻轻抬起眉儿的俏脸,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什么,那个东西只是一只獐子。”
  眉儿终究是个姑娘家,本就怕黑,紧张之中被一个温软的东西碰到,自然就大声尖叫。此时意识道自己失态,连忙脱离方小雨的怀抱,语无伦次道:“那……那就好……”洞中依然黑暗,因此方小雨没有看到她羞红的小脸,也错失了一次以后取笑她的把柄。
  二人继续前行,因为刚才的事情,眉儿心中娇羞,倒也和方小雨保持了一点距离,却依然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仿佛如此便会有一些安全感。想起方才自己埋头于他怀中,却似依然能够闻到他那舒服的男子气息,心也“咚咚”的跳得厉害。
  眼前渐渐光明,习惯了洞中黑暗,突然眼前一亮,两人倒有些不适应了。待二人习惯了眼前,不禁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没想到在这绝冷的长白山之中有如此仙境。
  二人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山谷,满眼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绿草铺地,流水潺潺,树木葱郁,间或也有几棵果树夹杂其中,显得挺拔秀丽。四周温暖如春,许多小动物时而窜上枝头,时而沐浴河间,却也别有生趣,无怪在那山洞中会有獐子吓到眉儿了。
  “好漂亮呀!”眉儿感叹道,松开方小雨的衣角,在这青翠的山谷中留连。方小雨也暗自惊奇,眼角扫过,却发现这四周的山壁,如自己刚才出来的洞口竟还有七个。这八个洞口平均分布,它们四周的景色也相同。方小雨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自己刚才的洞口,现在细细看来,却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自己的来路了。看那流水,好像也和方才有些不同了。
  惊觉如此,方小雨心中也不禁有些着急,没想到在这山谷中竟然似乎有高人布下了这个阵式,让人不辨方向,根本无法分出这些山洞。看眉儿也要走得远了,方小雨连忙把她叫了回来,对她说了自己的发现,眉儿看到确实如他所说,极为慌张,忙问道:“小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方小雨对这奇门遁甲,却也是有些研究。强自平定心神,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示意眉儿不要打搅自己。眉儿不是不知轻重的女孩,见方小雨一副苦思的表情,竟然也安静了下来,美目注视他的俊脸,不知他有什么主意。
  越是观察,方小雨越是震惊,不禁佩服布置这谷底之人。这个阵式是自己前所未见,各个方面均设计得极为缜密,在真实的景物之中夹杂幻象,让人难以分辨,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头绪。
  到最后,方小雨费尽心神也只能找出其中最有可能的三个洞口,却再也无法看出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来路了,即便如此,方小雨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小雨,怎么样?”眉儿问道。
  环视四周,方小雨说道:“眉儿,我们只能看看运气了。”他知道这些洞中定有一个是死门,就算其它的洞,也很可能危险重重,却又不知道在如此一个地方设下这么厉害的阵式究竟用意何在。
  眉儿心中也十分的紧张,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充满期盼的看着他。方小雨握住眉儿柔荑,却觉得有些冷,便温言道:“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小雨,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带你过来,我们也不会这样了,现在小姐他们一定很着急。”眉儿自责道。
  此时,听到眉儿如此说,方小雨觉得眉儿也不是那么蛮横的女孩,可能是因为一直在这雪山上,并没有什么伙伴,所以方小雨到来,她便有了目标,故意逗弄他。
  看着方小雨微笑的俊脸,坚定的目光,眉儿却发现此时的他,正如阳光一般温暖,让人忍不住融入其中。这个时候,她似乎才明白小姐为什么独独钟情于他了。
  方小雨和眉儿又走在了黑黑的甬道之中。他们听天由命,在三个洞口之中选择了一个洞口进入。可是走了一段时间以后,方小雨微微觉出这个洞口似乎不是他们的来路,因为走在其中完全感受不到曾经在这里走过时的气息。
  “小心!”方小雨喝道,说话之间,已经抱着眉儿卧倒,在地上翻了几圈才停住。此时细看可以发现,方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已经扎上了无数牛毛般的细针。方小雨暗呼侥幸,如此细的小针,被发射出时的声音几不可闻,若不是方小雨六识灵敏,有危险的感觉立刻逃身,此刻他们的身上定然已经如刺猬般扎上了无数这种细针了。
  此时,突然感觉温软在怀,方小雨方才想到自己还将眉儿抱在怀中,低头看去。只见眉儿怔怔看着那牛毛细针,觉得方小雨在看自己,方才转过头来。四目相视,两人俱是一震,眉儿立刻低下头,小脸羞红,见她小女儿状,方小雨顿有惊艳之感。
  “还不放开人家。”眉儿声细如蚊,方小雨却正能听见,可是想她平时捉弄自己,方小雨不禁想要报复回来,装作不知,道:“你说什么?”配合无辜的表情,确实让人难以分辨。
  眉儿娇羞,抬头,却正对上方小雨的脸庞,稍稍一呆,便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却又立刻挣开他的怀抱,嗔道:“讨厌鬼。”
  突然被偷吻,方小雨脸上似乎还留有眉儿嘴唇温软的触感,不禁心中一荡,看眉儿娇羞微笑的俏脸,心中又暗叹:碰上这娇柔女孩,无论怎样的心计,都化为绕指柔了。
  此时,突然听到身后“吱吱”的声响,方小雨心中暗惊,拉着眉儿向洞口掠去,却见面前从洞外射入的光线越来越少,洞内也越来越黑。快要到洞口时,“嗵”的一声,面前的大石完全落下,挡住了洞口,洞中已是漆黑一片,方小雨用力推动那巨石,却是做无用功,巨石纹丝不动。知道定然是刚才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导致大石落下,洞口到他们那里的距离,任你轻功再高,听到声响以后已经来不及出去了。
  现在他们也只能继续向前走了。从这里到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一路都没有机关,两人打足精神,小心向前行去。
  继续向深处走去,两人又遇到不少机关,虽然都十分的惊险,但他们终究走了过来,有几次若不是仗着方小雨的轻功,两人几乎就要命丧于此,因为两人处于黑暗,因此更添危险。机关虽然不少,但是因为设置得十分密集,因此两人真正走过的路并不远,但是即使如此,也已是耗尽了两人的心神。
  “小雨,前面有亮光。”眉儿突然说道。
  其实方小雨早就发现了,毕竟他的感觉更为灵敏,但他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是否还有什么危机,因此没有先说出来,只是镇定探测。
  此时,眉儿也看到了。
  两人小心翼翼,走到近前,方才发现原来那亮光处竟是一个玄色大门,大门紧闭,散发幽冷的光,看来竟似金属制成。大门上面并排镶嵌着五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两旁的墙壁上也各镶嵌着一颗少小一些的。这些夜明珠将这大门四周照得明亮,因此两人才能看到这么多。大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字。
  “无忧宫。”眉儿轻轻念了出来。
  “无忧宫?”方小雨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心中暗自奇怪。
  进了大门是一个能容百人的大厅,因为处于这山洞之中,空气流通不好,一股潮湿的霉气充斥其中。大厅里面光线很暗,方小雨隐隐看到墙壁上有不少油灯,便拿出火折子挨个点上。待点完了全部四十九盏灯以后,大厅内已经如白昼般明亮了。
  眉儿好奇的环视四周,却见方小雨视线投向两人的来路。在灯光的照射下,地上留下了两人清晰的脚印,可见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桌椅上面也是如此,本来如铜镜般光滑的桌面灰蒙蒙的一片,看来已经许久没有人到过这里了。
  继续察视,两人已经走遍了全部的房间,依然一无所获。这无忧宫并不大,照两人走过的面积,似乎和冰雪宫差不多大小。
  “好闷呀!”眉儿说道。她现在正坐在无忧宫的药房之中。方小雨在旁边检视药架上的药材,心中忍不住惊奇,这些药材之中不乏珍品,其中有些是叶蓉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看到这里,方小雨心中想到:如果姐姐看到这么许多药材,一定会很高兴的。想着叶蓉快乐的样子,方小雨也不禁微微一笑,又想到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与叶蓉相见,还有冰雪宫中的宫雪,现在应该很着急了吧。这些念头占据心里,方小雨不禁叹了口气,表情黯然。如此,却让眉儿如坠云雾里,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回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八成是脑子坏了。
  方小雨心中郁闷,走出药房,又回到了大厅之中。眼光瞥过墙壁,却发现一处奇怪的突起,似乎是什么机关的开关,心中惊喜,忙走了过去,运足内力暗自戒备,用手缓缓拍了下去。
  突然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方小雨急忙向后掠开,可是并没有暗器发出。却觉得此时的大厅中似乎空气有所流动,顺势看去,正看到大厅顶上缓缓开启的小洞,方才发现空气新鲜了不少,那一阵霉气也弱了下去。终于明白那突起正是这无忧宫通风口的开启机关,不禁又暗自惊叹其设计之巧妙了。
  心情正要失落下去,却想到既然有开启通风口的机关,是否还会有别的什么机关呢?想及此处,心中终于又有了些许的期盼。反正有希望总是好的,聊胜于无。
  “小雨,你在找什么呀?”坐在药房里,眉儿也觉得有些无聊了,不知道方小雨在干什么,便走了出来。行至大厅时,正遇到方小雨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便出声问道。
  “我在找出路的机关。”
  “出路的机关?”听到方小雨说得如此的肯定,眉儿不知道这只是他的猜测,以为定然会有这个东西,也开始找了起来。不知不觉之中,她对方小雨的话也有些信服了。
  方小雨突然说道:“我们去那些卧室找找吧,那些机关、密道之类应该都设在那里。”他不禁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不镇定,在这最不可能有密道机关的地方找了这么久,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冷静呀。
  眉儿听了方小雨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于是,两人分头仔细寻找,可是挨个房间都找遍了,两人又相继回到了药房。
  “找到了吗?”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也同时知道对方没有找到。
  “烦死了。”许久没有找到,眉儿心情已经极其的恶劣,突然大发娇嗔,一脚踢向药架。
  方小雨不禁悲声道:“小心——我的药啊!”
  与此同时,传出了眉儿的哀号:“好痛呀!”边呼痛,边揉着自己的小脚,直骂那个弄痛自己的药架。
  “奇怪。”方小雨说道。他本来以为以眉儿的样子,一定会将药架踢翻,谁知道那药架竟然纹丝不动,其中定有蹊跷。方小雨仔细检视药架,双手运足真气,推了过去。
  “轰”的一声,旁边的墙壁向一旁移开,露出一个黑黑的通道。
  这果真是一个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