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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二少?

  突然,一行人停了下来,原来前面道路被断开,整个山峰中间如刀割一般,裂开一道缝,两边有几十丈的距离,由铁索相连。若是没有铁索,恐怕即使武功再高,都休想飞跃过去,真是可以称之为天险。看下面云雾缭绕,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云姨首先掠过去,她凌空一跃就有三四丈,脚尖在铁索上轻轻一点,便又掠起,而铁索竟几乎没有晃动。虽然她一掠的距离并不远,方小雨很轻松就能做到,但她控制内力的能力就让方小雨望尘莫及了。一会功夫,云姨已经到了对面,方小雨对宫雪作了个手势,让她先过去。宫雪对他微微一笑,便飞身向对面掠去。
  宫雪的身法和云姨相似,对内力的控制也做得很好,看来是经过了不断的练习。而方小雨涉猎极为广泛,琴棋书画都曾有过钻研。对于武功一路,他也是刚学不久,也正是因为知道了一件事情,所以发愤练功,好在他天资极高,能够触类旁通,又加上习成《龙象般若功》心法和阴阳双修,致使内力大增,因此,还不至于无法弥补。但一些技巧和经验是无法在短期学成的,只能依靠以后不断的磨练。
  见宫雪已经站到了对面,方小雨便施展身法,一掠四丈,脚尖点了一下铁索,又飞身掠起,直至到对面,而铁索也是只稍稍晃动。其实方小雨一掠本可以到五六丈,但见云姨一掠三四丈,他就不便如此,便竭力控制自己身法,好在他的身法本就高明,并没有让铁索晃动太大。
  云姨看方小雨的身法,也微微点了点头。宫雪旁观云姨神色,自是心中暗喜。
  方小雨暗想冰雪宫真是防范严密,先要经过布满机关的雪地,然后用吊篮将人吊上,还要过这铁索,而从吊篮到铁索中间这一段,方小雨也看出是一个八卦阵,若是不知如何找到出路,只会在里面转圈,永远都别想出来。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厉害的机关。
  出乎方小雨的意料,后面一段路竟十分顺利。沿石阶路转过一个弯,便发现眼前景物突变,到处是点点梅花,淡淡花香。宫雪告诉方小雨,这里长年积雪,因此气候十分寒冷,正好可以种梅花。这里的梅花几乎一年四季都开着,映着白雪,十分美丽。
  方小雨看着路边的梅花,闻着阵阵幽香,却似有心事,想得出神。而宫雪正拉着云姨的手,讲着一路的见闻,一时竟没有发现。
  梅花后立着青石墙,有两人多高,墙中间的门敞开着,这就是冰雪宫了,因为方小雨正看见门上一个匾,上面写着三个字——“冰雪宫”,字体俊逸,隐有飞天之势,看来竟似是男子的笔迹,方小雨大为奇怪,江湖传言冰雪宫中只有女子,并没有男子,但这字由方小雨看来,确实应是男子所写。知道现在不便发问,方小雨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宫雪。
  三人入内,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奔过来,那人口中喊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方小雨见那人是个女子,身材娇小,年龄和宫雪相仿,长得十分可爱。
  “眉儿,是你,我好想你。”宫雪高兴叫着,两人抱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说着话。方小雨不禁暗叹女人真是……这时,眉儿注意到了方小雨,上下打量着他,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小姐,他就是宫主让你带来的人吗?”
  宫雪拉着眉儿的手说道:“是的眉儿,他就是方小雨。小雨,她是眉儿,一直照顾我。”这后一句话是对方小雨说的,方小雨微笑对眉儿说道:“眉儿姑娘,我是方小雨,以后叫我小雨就行了。”
  那眉儿也毫不客气,仰头说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眉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小雨听了哭笑不得,又说道:“眉儿姑娘不用客气,我们也不是外人。”
  宫雪听了脸色微红,眉儿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那里,眉儿可不敢敢高攀,我还是叫你方公子吧,免得小姐听了心里不高兴。”
  “眉儿。”宫雪娇嗔,“越说越不象话了。”她和眉儿虽为主仆,其实感情却像姐妹一般。
  眉儿吐了吐舌头,对宫雪做了个鬼脸,说道:“方公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要不小姐可要跟我过不去了。”
  方小雨心中默默为自己悲哀,有了眉儿这样的鬼精灵,自已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可嘴上丝毫不敢怠慢,忙说:“不敢不敢,眉儿姑娘真是幽默,呵呵……”就在此时,时常引得自己做恶梦的叶芳,却不知不觉在心中变换成了眉儿的模样了。
  眉儿得意的看着方小雨,似乎在说:算你还识相。宫了方小雨一眼,低声笑道:“你可要好好哄着眉儿,别欺负她。”
  方小雨传音道:“不会的,我只‘欺负’你,不会欺负她的。”惹得宫雪又是一阵娇羞。
  “眉儿,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宫雪奇怪的问道。
  “哎呀,差点忘了,刚才宫主让玲儿叫我过去,告诉我你回来了,让我来看你,顺便叫你去见她。”
  “师傅出关了吗?”宫雪问道。
  “嗯,几天前就出关了。”
  “师傅就叫我一个人去吗?”
  “这倒没说,不过听玲儿姐的语气,似乎是的。”眉儿撇了撇嘴,微笑说道。
  宫雪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云姨,云姨对她说道:“你先去吧,方公子就先在这里坐一会吧。”
  方小雨也说道:“雪儿,你去吧,还怕我跑了吗。”
  宫了他一眼,又轻声说声:“等我”,便从大厅东边的门跑了出去。
  宫雪跑出大厅,迎面便是一个小院,院里栽满了梅花。宫雪每次经过这里,都要看上一会,闻着淡淡的香气,宫雪只觉浑身舒爽,一路上的疲乏,都已消失不见。想起师父还在等自己,宫雪又举步向前直直走去。
  穿过一道拱门,眼前出现一片竹林,正是宫主寝室的内院。在竹林尽头,现出一扇木门,这时正有一个绿衣女子推门走出。
  “玲儿姐姐。”宫雪唤道。那绿衣女子便是冰雪宫宫主柳如冰的贴身丫鬟。
  “雪姑娘,快进去吧,宫主正在等你呢。”玲儿说完,微笑离开。
  宫雪轻步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宫雪将门关上,轻声唤道:“师傅。”
  隔着厚厚的门帘,内室传出圆润动听的话音:“雪儿,你回来了。”
  大厅中,方小雨慢慢喝着茶,这茶是玲儿给方小雨端来的,是长白山的特产。方小雨虽也喝过不少好茶,但这种茶还是第一次喝到。
  “这茶名叫‘情泪’,是用长在长白山山顶的龙女树的叶子做成,这种树的叶子都成泪滴状,据说是龙女的情泪滴在山顶,化作龙女树。”
  方小雨品了一口“情泪”,初时有淡淡的咸味,立刻便觉得似乎是苦味,等到苦味淡了,舌尖便觉出浓浓的甜味,还有芬芳的香气。再品得久了,却觉舌头稍稍有些干涩,不禁再饮一口。
  “咸中带苦,苦尽甘来,果然是好茶。”方小雨赞道。
  玲儿继续说道:“这茶中还加了极北之地的雪莲,由于用了特殊的方法调制,在‘情泪’味道转甜的时候,正巧散发香气,可以让人回味无穷,正如情转浓时的美妙滋味。”
  “在下品过不少茶,但其中这‘情泪’最为特别,以前竟没有听说过,现在才知道,以前我真是孤陋寡闻。”
  “这倒不怪公子,这‘情泪’的原料虽然就在长百山上,但做法倒没有几人知道,因为这茶是我们冰雪宫中的人所创,并没有流传出去。”
  微微一笑,方小雨继续说道:“不知玲儿姑娘认为这‘情泪’的滋味是否副实?”
  玲儿脸色一红,说道:“贱妾一直身居冰雪宫,未与外人接触,倒也没有尝过情之一味。”轻叹一声,继续道,“贱妾已决定一生跟随宫主,恐怕今生也与这情字无缘,倒是公子对这情字应该是感受颇多了。”
  方小雨只是淡淡一笑,道:“这茶名起的正是绝妙,不知是谁创出如此佳物,在下可有缘能与她见上一面吗?”方小雨知道冰雪宫内住着的全是女子,当时的时代,女子未婚前极少和外人相见,虽然江湖中的女子不会死守这些礼法,但出于礼貌,方小雨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据说这茶是本宫上代宫主所创,名字也是她所起,她老人家已经仙逝,公子可要失望了。”方小雨只知道前任的冰雪宫宫主名叫冰姬,关于她的传闻也不多,从她创的茶以及所起的名字来看,她恐怕也曾深得感情困扰,想到绝世佳人为情所困,郁郁而终,方小雨也是心中黯然。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就此倒下。
  赶忙掠至方小雨身前,查明原因,云姨嗔怒看了眉儿一眼,道:“再这么淘气小心我告诉宫主,让她来罚你。
  眉儿吐了吐舌头,娇声道:“云姨别生气啦,眉儿知错了,可是人家只是想开个玩笑嘛。”
  云姨将方小雨弄醒,微笑道:“方公子不要介意,她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别看眉儿这么调皮,其实她对茶道很精通的。”
  眉儿听云姨这么夸自己,也有了笑容,对方小雨甜甜说道:“方公子,刚才实在对不起,你不会怪眉儿在茶里加了点东西吧。”
  方小雨直说不会不会,心中却依然后怕,什么“一点点东西”,明明是“美人醉”——极厉害的,幸亏她只用了极少一点(恐怕也是怕用多了会被发现),否则可就不容易让他醒了。想自己竟不注意阴沟里翻船了,而她们下的功夫也确实厉害,用“情泪”特殊的味道掩盖“美人醉”的香味,让人以为这是茶本身带的香味,否则经紫衣仙子教过的方小雨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暗算的。
  眉儿却笑得更甜了,柔声说道:“怎么不会,小姐让眉儿照顾公子,眉儿没有照顾好,让公子晕倒,都是眉儿的错。”
  方小雨连忙说:“不是眉儿姑娘的错,是小雨一路太累,睡着了,我不会跟雪儿说的。”
  眉儿终于松了口气,露出“想你也会这么说”的表情,方小雨看她露出邪恶本质,不禁悲哀想到:我什么时候惹到她了,怎么她好像阂有仇的样子。却不知眉儿从小除了宫雪以外,很少有玩伴,玲儿一直像自己的大姐一般,这回方小雨来到,总算让她找到了恶作剧的对象。玲儿不禁暗自庆幸,眉儿总算有对付的目标了,以后自己安全多了。
  云姨看眉儿如此,只在旁边暗叹方小雨不幸,她一直把宫雪和眉儿当作自己的女儿般,虽然她不过刚刚三十,但一直照顾这两个小女孩,自己又从没有恋爱过,便将母性全部倾注在她们身上,两人就如自己的女儿般。只想她们不要玩的太过分。
  云姨看了看天色说道:“眉儿,玲儿,你们在这里招待方公子,我要去做饭了,眉儿,不准再淘气。”
  方小雨连忙说道:“云姨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小雨就好了。”
  云姨想了想,微笑说道:“好吧,反正迟早是要改称呼的。”
  方小雨听了这句话,也不禁面色稍红。云姨见他这样,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眉儿见云姨走远,恢复常态,拉着方小雨让他讲外面的事情。玲儿也很少出去,便站在一旁,默默听着。方小雨从小外出的机会并不多,仅有的几次,也是偷跑出去又立刻被家人带回。自从十岁和叶蓉在一起后,一直是叶蓉在照顾他,出去的机会虽比以前多,但叶蓉做什么事,都要带着他,因此在外面的时间虽长,真正所见,也少的可怜。叶蓉知道如此不好,但他身份重要,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所以为了补偿,每过几个个月都会易容和他到外面玩一阵,再加上方小雨涉猎极广,看过的书里也有讲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因此东拉西扯讲起来,眉儿她们竟也听得津津有味。
  眉儿一脸向往,拉着方小雨的手道:“小雨,你带我出去玩玩吧。”
  方小雨听了惊出一身冷汗,想:乖乖不得了,要继续讲下去,这丫头是不会放过我了,要让她缠着岂不得整日提心吊胆。于是立刻说道:“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的,有很多坏人,特别是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被抓去,一定会被卖到院去的,下场很惨的。”
  “院是什么地方,很可怕吗?”眉儿奇怪的问道。
  “这……”方小雨大为困扰,对这一个女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院对女的来说可不是好地方。”他虽知道院是什么,可也从来没去过,当他第一次知道院说要去看看的时候,叶蓉发了一通火,说若是他再提就再也不理他了,弄得方小雨大为紧张,抱着叶蓉哄了半天才让她满意,现在心中也是后怕,不愿再提。
  “那……小雨,你带我去看看吧。”眉儿说道,她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碰到新奇的东西,总想看看。
  方小雨头有两个大,正巧,宫雪回来,方小雨如见到救星般,跑过去拉着宫雪的手,道:“雪儿,你回来了。”
  眉儿见方小雨如此,大为嗔怒,眼珠一转,嘴角已露出甜甜的微笑,但若是方小雨看到,便会感到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
  “小雨,跟我来,师傅要见你。”宫雪说道。
  “你师傅要见我?”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冰雪宫的宫主,那件事就要问清楚了,方小雨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又不觉有些紧张。自然没有注意到刚才无意之间,自己已成为某人的迫害目标,玲儿看到眉儿的表情,也不禁为方小雨默哀。
  “小雨,走吧。”说完,宫雪拉着方小雨的手,走向门外。走到梅园(就是那个栽满梅树的小院)时,方小雨看到满院的梅花,想到那个和自己如此亲近却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不禁有些黯然。
  待宫雪将方小雨带到宫主寝室门口,便对方小雨说道:“师傅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完,对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方小雨推开门,站在门口道:“晚辈方小雨,拜见宫主。”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方小雨抬头见内室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貌若天仙,一身白色裘衣,更显出她的高贵圣洁,这便是现任冰雪宫宫主柳如冰。柳如冰微笑说道:“方小雨?我是不是该叫你花家二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