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那走出来,卿薇百感交集,理不出心头感受,皇后的眼泪在她心中萦绕不散。才走出殿外,意外地看到皇上眉头深锁,犹豫不决的走了出来。
停下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卿薇靠在门廊边,仔细观察皇上的举动,皇上似乎很为难,英俊儒雅的脸上愁云密布,卿薇心里一喜,看来君王并非无情人。
那么皇后的事情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解决。但着实还是要下些功夫的。毕竟还牵出了两位国丈大人。
正想着单独和皇上谈谈,宫外一个太监急步跑来,嘴里喊道:“皇上,皇上……”皇上蓦然回首,脚步也停顿下来,太监走近,在皇上耳边嘀咕一阵,皇上脸上显出惊讶,一转身,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疾步离去,卿薇多少有些失望,若是皇上愿意不再参与皇后和婉妃之间的事情,那么这一切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卿薇走出殿外,慢慢走下台阶,伸手招来旁边的侍卫,冷然问道:“皇上这么急,去哪里?”
那侍卫显然没有料到丞相夫人会问这样的问题,略一迟疑,回答道“听说边关的战事告急。”归晚挥手打断他的话,脸上显出愠色。这样的消息还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只能让人平添烦躁而已。
回过头,皇后的寝宫冷冷清清,除了不言不语的侍卫,没有其他人声,一时间倒是和冷宫有八分的相似,不由的心下感叹不已。
这皇宫给了卿薇太多感慨,被困在这里的女子们深深的哀怨,透过层层金瓦红墙,弥漫在皇宫中,细耳聆听,刮过耳边的风也像是幽怨的叹息和沉沦前绝望的挣扎。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坐在马车上,疾驰出宫门,卿薇微微撩起车帘,一阵红莲吹入车里,顿时有一种惬意,略一沉吟,吩咐马夫“暂时不回相府了,转道,去慕府。”有些事情,她必须和哥哥确认清楚。
马车一个回转,向着慕府疾驰而去。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街上人不多,马车驶进市集后减慢了速度,卿薇撩起车帘的一角,探头向外看去,普通的百姓,平凡的脸,朴实无华的笑容。
思绪一时有些乱了,难道这就是容贞在边关浴血奋战所要守护的江山吗?轻笑了下,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执念了。
马车毫无预料的停下,卿薇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沉声问道“怎么了?”
车夫的无奈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夫人,前面有人闹事,把路给堵了,过不去。”
“要不要绕道而行?”车夫有些诚惶诚恐的问道。
“不必!”卿薇一时好奇,这条街道在闹市区,什么人这般的大胆,居然当众闹事,手掬起帘子向外看去,却只见围观的百姓们把那道路围成了一个圈,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
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兀自斜倚在车里,闭目养神。耳畔却传来不绝于耳的争吵声。
“你们苏府的人莫要太过分,我们都已经退让道如此地步,你们还在这里咄咄逼人是何居心。”
“要说也会是你们梁府的人先挑起的事端,平白的找一个老和尚来陷害当今的龙子,莫不是自己没有本事生就想着要害别人的孩子。”
“你们没有证据,可莫要血口喷人!”
“自己做过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少这儿装正人君子。”
“你……”
卿薇紧紧的蹙了眉头,这是怎样?关于法华寺的事情,在宫中还没斗够,连亲属都要在外面争斗吗?卿薇冷冷看着前方,那种无力的厌烦感再次涌上心头。
“夫人”车夫看着归晚阴晴不定的脸色,有些许的担心,从没见过这样的夫人,“要不要叫他们让开,我们先过去?”
“不用,让他们吵下去。”卿薇冷冷的笑了声,神色却有些黯然。
车夫也不说话,只是兀自退到一边,等待卿薇的吩咐。
吵架似乎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眼看着快要动起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卿薇转头望去,一小队禁军快马飞驰而来,领头的居然是——轩辕谦。
面如冠玉,那张冰冷漠然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神情。他骑在马上不发一言,那锐利的目光扫过之处不管是吵架的还是围观的都主动让开一条道去。
卿薇看着,心下不由佩服,这个与他的夫君平分秋色的少年,果然是有些手段的。围观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都兀自的散了开去。
轩辕谦径直走到卿薇的跟前,低唤道“贺夫人”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还真是巧呢,每次我遇到窘迫的境地王爷就会出手相助,卿薇真不知该如何答谢才是。”卿薇清浅笑道,语气里却有着淡淡的疲惫之意。
轩辕谦有些担忧的看她“这么晚了,你这是?”
“啊,不过是想回去看看哥哥而已。”卿薇答道。
轩辕谦点头,随手指挥那支军队先行回去,身形利落的跳上马车,淡淡道“我也多日未曾见到咏峥兄了,如此便一同去吧。”
第24章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