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趣的离开了,掌事宫女和众位宫女们也恋恋不舍的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整间屋子只剩下皇上还有安静睡着的暖贵妃俩个人。
皇上流泪了,泪水滴到了暖贵妃苍白的面孔上面,她似乎还在含着笑意,不知道她的梦里面梦见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暖儿,都是朕不好……是朕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朕对不起你……”
没有应答。
“暖儿,你醒来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宫外走一走的吗?朕这一次到宫外去看见好多漂亮的风景,祖国的山川河山,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的,你赶快醒过来,朕带你去一同的游历好不好?”
皇上在暖儿的身边趴着睡着了,连日来的赶路,让他实在是累坏了,加上心绪不宁,宫中的女人吵闹不休,皇上实在已经太累了。
其中掌事宫女进来看了一会儿,见到皇上睡着了,便拿了一件披风给皇上盖上了,然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皇上一直睡到了天黑才醒过来,清醒之后第一个反应是看看暖儿有没有醒,她还在昏迷,欧阳云绝感到无比的沮丧,大声的问道:“太医呢?快叫太医进来!”
小宫女掀开帘子,外面的太医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朝皇上跪了下来,“老臣在!”
“贵妃娘娘怎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是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这个庸医给断错了症!”
太医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说:“皇上息怒呀,老臣无论如何都不敢欺瞒皇上啊,实在是暖贵妃的身体太过虚弱,加上倔强的抄写经书,劳累之余伤了胎气,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
“那她到底要多久才能够醒过来呢?你要是有一句谎话,朕现在就要了你的老命!”
“……皇上饶命,老臣不敢说谎呀……等娘娘体内的毒血全部都排清以后再好好的用人参灵芝等补充元气,娘娘就能够很快的复原了。”
“好,朕就暂且相信你,要是最后不像你这样说的情况,那么你就是太后他们一伙的,存心的要害死暖贵妃,朕也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便起身来到了外面,问宫女们,“两宫太后和皇后现在在什么地方。”
“回禀皇上,在上官太后的迎春殿。”
“即刻带朕前去!还有找人好好的照顾暖贵妃,身旁一刻都不能够离开人。”
皇上匆匆的赶到迎春殿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迎春殿中却一改往日的颓败气息,变得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宫女一声“皇上驾到了!”
大家就立刻安静了下来,皇上看都何太后和皇后跟上官太后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他一声不吭的走到正殿中央坐下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该行礼的行完礼,都恢复了原貌。
“母后,您问的怎么样了?”
上官太后站起来说道:“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是后妃争宠,皇后撑着有何太后撑腰,就给暖贵妃滥用私刑,导致贵妃流产,请皇上为贵妃做主。”
何太后的脸色还是通红的,可见刚刚争吵的有多么激烈,她说:“你不要血口喷人,哀家什么时候纵容皇后虐待贵妃了,都是哀家的儿媳妇,哀家又没有吃错药,倒是你这个上官太后,在宫里可谓是无亲无故的,你才有这个动机。”
“那么敢问何太后,你宫里面的老嬷嬷是怎么死的?”
皇上惊的站了起来,盯着何太后问:“母后……老嬷嬷死了?”
何太后回避皇上的眼神,说:“她年纪大了……”
上官太后更加大声的喝道:“什么年纪大了,又想蒙混过去,很多人都亲眼见到她是撞墙而死的!至于她为什么要撞墙,看来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
皇上又伤心起来,盯着何太后说:“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朕才离开几天,宫里面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不幸事件,到底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你快点告诉朕啊!”
上官太后见何太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正话来,就柔声的碎皇上说:“皇儿你不要伤心了,现在最要进的是揪出凶手,给暖儿和老嬷嬷伸冤!”
皇后终于开口了,她的嘴角还留着血液,说:“皇上,臣妾有罪,犯了妒忌,直接导致贵妃小产,臣妾已经知道错了,但是臣妾之所以这个样子,也是跟皇上素日来太过偏袒贵妃而忽略了后宫其他的嫔妃的缘故,所有的人只知道有贵妃不知道有皇后,臣妾这个皇后当的实在没有意思,皇上如果要怪罪的话,臣妾愿意承担罪责,但求皇上能够饶恕臣妾的母家。”
皇上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说:“你终于承认是你过失了,刚刚为什么要要推卸责任,即便是到了现在,你也在推卸责任!你是皇后啊,你怎么可以跟一般的妃子计较呢?大婚的时候给你的诏书上面不是说了吗?你要克己奉公,母仪天下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一个民间的泼妇没有什么两样!还想要叫朕赦免你的母家,真是妄想!”
“臣妾本来就是民间的泼妇,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进皇宫当皇后娘娘,大婚那几天皇上也亲口对臣妾说过了,不要让臣妾装什么名门淑女,让臣妾自然就好。臣妾入宫之后备受冷落,即便臣妾嫁给一个平民丈夫,都不会受到如此待遇,臣妾原本心地善良,可是皇上为什么要将臣妾逼入这无情无义的境地!”
“你还说你心底善良,你可知道每次中秋十五月圆夜朕为什么会都到你的中宫陪你过节?其实朕一颗都不愿意离开暖儿,是她说你是皇后,要朕支持你你才能够统领后宫,所以想方设法的赶朕到你的宫里来,可是你呢?总是言语冷淡的是暖儿的不是,朕怎么能够呆的下去!”
皇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层,静默的不说话了。皇上转身又看向何太后,痛心疾首,“母后,你生了朕,却是老嬷嬷养活了朕,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她一辈子对你尽忠职守,你在冷宫的十年如果不是她的照顾,那些无数个日日夜夜你怎么能够渡过?现在你翻身成为了太后,却都没有让她好好享清福,现在还要将她害死,你良心过的去吗?”
何太后心里有些发虚,却也难以忍受自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的人对自己严厉相激,嘴唇抖了抖,说:“她是哀家的奴婢,自然要为哀家做事,哀家高兴的时候便对她好一些,不高兴了就可以将她赶出宫去,这个是哀家的权利,皇儿你好糊涂,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奴婢来指责哀家,这是谁教育你的,是上官太后吗?”
说完面对上官太后,说:“哀家才不过把儿子交给你养了几天,你就将哀家的儿子教育成了这样大逆不道,你真是有本事啊,先帝将你册封为皇后,真是失策!”
上官太后早就料到了何太后会反咬一口,冷声的说道:“大胆何太后,竟敢出言侮辱先帝,是为不忠,三番五次对哀家颐气指使,视为不义。对子女不爱护,视为不仁。哀家只会教育皇上要爱民如子,从来就没有你说的那些膜促有的东西,你不要为了自己洗脱罪名,就将脏水我那个别人身上随便泼。”
皇上心绪狂乱,大喊道:“都不要再说了,母后,朕只是问你一句话,老嬷嬷究竟是怎么死的?您给朕一个准话呀!”
何太后半响才看着别的地方说了出来,“她是撞墙死的,为了要哀家去救你的心上人,这你满意了吧?”
皇上仰天长啸,“……竟然是这样,老嬷嬷,你这一辈子都在为朕呀,操劳了半生,到最后还要为朕而死,朕实在是对不起你呀!”
上官太后感动了,也流着眼泪说道:“皇上仁义,所以老嬷嬷才这样忠心护主,老嬷嬷生前受皇上的大恩,相信死的时候不会感到无限悲凉,反倒是皇上要保重好身体。免得在天堂的嬷嬷看了心酸啊……”
“母后……”皇上哭着扑到上官太后的面前,何太后见状,急急的向前喝道:“上官太后,不许你再抢我的儿子!”
“哀家抢你的儿子?哀家跟你之间的恩恩怨怨都没有算清楚呢,哀家的第二个儿子就是死在你的手中,当时哀家心存仁厚,没有直接将你赐死,才酿成今日皇上的锥心之痛。你是人家的亲娘呀,连哀家这个主母都不忍心做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给你的亲生儿子的身上,你于心何忍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
“哀家有没有血口喷人就请皇上自己来判断吧!当初你叫皇上来给哀家投诚,连夜做成了一件精致锦袍过来,哀家心里真是感动的不行,以为你真心的悔过了,可是马上哀家就看到了皇上背后好多条的血痕,都是用竹条一条一条的打上去的。试问这宫里面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本事,殴打皇子,皇子却不肯说出来是谁打了他。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护你这个母亲,而你却一直的利用他,一次两次,都在了利用他,你到底对你的儿子有没有感情,有没有过半点怜爱,甚至,他小的时候你有没有抱过他?你没有,虽然哀家不知道,但是你这个人铁石心肠,哀家不相信你有怜爱的一面。”
众人听到何太后曾经用竹条殴打皇上都是心里一阵的发麻,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何太后,何太后却心虚的地下了头,一言不发。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了。
皇上内心又多动容,特别是想起了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被母妃殴打之后,老嬷嬷哭着给自己上药的情景,那神情,就比这些伤痕打在她自己身上还要来的痛苦万分。从前在冷宫中的一点一滴片刻之间都已经记起来了。
如果没有老嬷嬷那么自己的日子将是一片没有色彩的黑色,只有在老嬷嬷的身边,才能够感受到一丝丝母爱的温情。后来又有了暖儿走进生命中来,生命才变得五彩斑斓起来。而母妃却一次次的冷面训斥,“不要跟那个女孩再来往了!”
老嬷嬷为自己辛苦的操劳了半辈子,原想要好好的让她在皇宫里面安享晚年,而眼前这个被称作自己亲娘的女人,对自己却没有半点的怜爱之情,从小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对自己就只有利用,没有感情。
皇上冷静了下来,站到大殿正中央的座位前面,宣布:“皇后妒忌成性,直接导致贵妃暖氏流产,如今生命垂危,朕念在其是朕的亲表姐的面子上,只将其打入冷宫,褫夺后位,以警示后宫诸人。”
皇后神情冷淡的,很显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她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似乎得到了解脱,说:“臣妾多谢皇上怜爱,臣妾愿意领受责罚,终生不出冷宫。多谢皇上饶恕臣妾的家人……”
皇上点点头,随即看向自己的母后,何太后,说:“何太后从今日起不准出翠微宫门一步。”
何太后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皇儿,哀家是母后呀,你不要听信贱人挑唆,哀家是你的生母呀!”
皇上的眼神里面没有半分的感情,非常冷漠的看着何太后说:“如果不是母后当初的一意孤行,朕就不会册封表姐为皇后,表姐跟朕的悲剧也不会发生,暖儿的孩子也就不会死。更何况母后还杀了老嬷嬷……暖儿和老嬷嬷是这辈子对儿臣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母后已经害死了一个,朕绝对不会让母后有任何的机会再去伤害暖儿!绝不!”
说完就对左右两边的侍卫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保护何太后回翠微宫,从此以后翠微宫的一应用具都翻倍供给,但是绝对不准任何人进出,包括太后!”
“皇上!你这是要软禁母后吗……”何太后惊慌失措起来,没有料到一向听话的皇上会反过来针对自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已经伤透了你儿子的心了,还想要他再原凉你吗?”上官天后时时的点拨,何太后终于不出声了,任由着两个威武的侍卫将她架了出去。
皇上心想,母后,你不是就只想要荣华富贵吗?朕就给你荣华富贵,但是朕,不再想要见到你了……
屋子里面一下子清净了许多,皇上弯身向上官太后行礼,说:“后位空缺,暖儿又与世无争,后宫的大笑诸事还需要多多仰仗母后,儿臣在此谢过母后了……”
上官太后会心的笑道:“皇上不必忧心,母后定当全力以赴,帮你保护好宫廷。”
“多谢母后,儿臣先行告退了。”
第48章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