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何太后的翠微宫中,老嬷嬷苦苦的求着何太后看着暖贵妃怀了她的孙子的额面子上让她会亭台水榭去静养。
何太后心情烦闷,说:“你是不是收了那帮人什么好处了,怎么一定要为她们说话,哀家知道她们不顾皇后的旨意,硬是要硬闯法华殿,哀家都只是令人将她们抓了起来,并没有及时的治罪,已经够给她们脸面了,你再在一旁煽风点火,哀家就真的要对她们不客气了。”
老嬷嬷心肠善良,知道何太后不会为自己求情而有所动摇,便不再开口徒惹太后不高兴了。
皇上已经离宫整整四天了,暖儿在法华殿里面也抄写了整整四天的经书,暖儿感觉自己的脸色越来越烫,身体却越来越冷,有时候会感觉到下身漏血,叫来了法华殿中看守的宫女。
说:“麻烦你快去给本宫请太医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
宫女胖乎乎的,却十分的黝黑,她是皇后的人,可想而知,她猛地打了一个大哈欠,心中抱怨着暖儿吵醒了她的好梦,说:“娘娘千金贵体,才抄写了几天的经书就累得不行了么?皇后娘娘吩咐了,贵妃你一定要抄写完这所有的经卷了才能够出去,别想要找什么借口丢下不抄了。”
“不是这样的,本宫不出门,只求你将太医请到法华殿中来,本宫在这里看医生即可,你不知道本宫现在已经有下漏之状了,长此以往本宫会担心胎儿不保。”
宫女终于被吓到了,皇上如果知道这个胎儿是在法华殿没有的,皇后当然不会给这个孩子偿命,而她是逃不掉的了,可是尽管心中发虚,嘴里还是不服软的说道:“娘娘太大惊下怪了,怎么要那这个来吓唬奴婢呢,娘娘您应该清楚,这法华殿中可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是为了保护娘娘您能的安全,这太医是男子,进宫给后宫的女眷看病的有皇后娘娘的手谕,要不这样吧,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有奴婢去为娘娘跑一趟中宫,去禀告给皇后娘娘,至于皇后娘娘愿不愿意为娘娘请太医,那就要看皇后娘娘的心情了。”
暖儿对这个回答已经很满意了,听到这个宫女愿意去帮自己求情,就赶忙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钗,吃力的递到了宫女的手中,说:“如此就拜托你了。”
宫女终究是被感动了,声音降低了几格,柔声的说道:“娘娘,不是奴婢多嘴,皇后娘娘这一次是存了心的来教训娘娘的,不论娘娘怎么样皇后娘娘都是不会心软的,一切都是因为贵妃娘娘您从前太过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你想想看皇上大婚这一年多以来,有几次是在皇后娘娘的中宫里度过的,娘娘专房专宠,在这后宫里面树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暖儿面色苍白的说道:“本宫都是知道的,所以皇上回来之后本宫不会多说一个字,请代为转告皇后娘娘,叫娘娘放心……”
宫女帮贵妃拿了一床被子扑在她的座位下面,就离开了。
见到了皇后之后,便说:“皇后娘娘,看来贵妃娘娘的不适是真的了,皇后娘娘要不要请太医过去给贵妃娘娘看一看?”
皇后一边浇花一边说道:“皇上还有几天回宫?”
一旁的小宫女答道:“按书信上面的时间来算,还有三天就能够到达京城了。”
“那么这样就再关她两天,等到最后一天了在放她出来,找人好好的调理一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到了那个时候,她再身体不适,或者保不住胎儿,那就是她自己没有福气,怪不得任何人了。”
宫女忧心的说道:“皇后娘娘,万一贵妃撑不过这两天,那该怎么办呢?奴婢看见贵妃的脸色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那便让她死了算了!这样的娇气,矫情给谁看呀!皇上又不在这宫中,还是那样的狐媚子心性,本宫倒是要看她要装到什么时候!”
宫女只好退了出来,迎面遇到了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便对她诉说了,“您说那个暖贵妃娘娘,还真是体察下人,不是装出来的,现在弄到这样的可怜地步,可怎么办呀?皇上回来之后,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第一个揭开我的皮,老嬷嬷,您是何太后身边的红人,帮我第一个话过去,好歹暖贵妃肚子里怀的是何太后的亲孙子,求天后可怜可怜暖贵妃。”
老嬷嬷说道:“这些话我早就给太后说过了,太后心里也特别不待见暖贵妃,总觉得她抢了自己的儿子去,加上燕妃在中间挑拨了那么多天,天后心里早就不喜欢暖贵妃了,真是可怜呀。”
“啊,怎么会这样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看燕妃娘娘那么娇娇弱弱的,怎么也会在背地里卖弄使坏,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现在只能够靠我们自己了。”
“老嬷嬷的意思是?”
“你先回去好好的照顾暖贵妃,我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就说是给何太后看病的,然后我就将太医领到法华殿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万一传了出去,老嬷嬷你要怎么跟何太后交代呀?”
老嬷嬷仔细的想了想,自从皇后进宫之后,何太后也越来越不倚重自己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按照何太后的性格,恐怕不会讲太多过去的情分。可是这个是云绝的第一个孩子,也将是最喜欢的孩子,自己是一定要奋力的救她们母子的。
“太后那边我自有交代的,如果出了事情,你就全部都推在我身上就好了,我伺候了太后这么多年,她不会太为难我的。”
宫女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嬷嬷在,奴婢就放心了。”
趁着夜色,老嬷嬷手提热饭热菜就悄悄的出门了,外面海风乍起,将老嬷嬷的衣角吹了起来,她顺势就扶着旁边的围墙,她已经这样的老了,被寒风吹一下就摇摇晃晃的了。
她擦了擦眼睛,看清楚前面的路,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法华殿走去。
到了长春宫的门口,太医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老嬷嬷来了之后,太医赶紧的迎了过来,哆嗦的说道“哎呀,嬷嬷怎么现在才过来,万一让被人发现我私闯内廷,我一定会被问斩的,我这可是提着性命帮老嬷嬷办事。”
“多谢你,你好人会有好报的。”
“在下欠老嬷嬷一个大人情,今日就是偿还了,老嬷嬷可不要怪在下绝情呀。”
“老奴知道,太医肯记得老奴当年的小小恩惠,老奴已经非常感恩了,事不宜迟,咱们快点去吧。”
两个人很快的就来到了法华殿,老嬷嬷走到官兵的面前,掏出了何太后的腰牌,官兵们对看了一眼,就放他们过去了。
老嬷嬷带着太医成功的进到了法华殿中,找到暖贵妃抄经书的房间,一看顿时啥了眼了,暖贵妃已经昏迷在地上不知道有多久了,竟然一个宫女都没有。
老嬷嬷赶快将地上的贵妃扶了起来,轻轻的掐她的人中,太医赶紧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银针,在贵妃的手腕上找准了穴位猛的扎了进去,暖儿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先是看见头顶上面的天花板,然后是老嬷嬷,也许是心中的委屈,哭了起来,扑到老嬷嬷的怀里,说:“嬷嬷,我肚子好疼呀。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孩子离开我了……嬷嬷救我啊……”
老嬷嬷也跟着流泪了,赶紧哄道:“好孩子不要伤心了,我这已经把太医带过来了,他会治好你的,不要担心,啊。”
暖儿将信将疑的看见旁边的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太医。
老嬷嬷说:“贵妃娘娘赶紧把手递过去太医给爸爸脉吧!”
太医赶紧过来摁着暖贵妃的脉象,脸色微变,问道:“娘娘从什么时候开始像刚才那样晕倒的?”
“大约就是几天前,太医,是不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不适?”
“娘娘不要紧张,娘娘是因为连日来在佛堂抄经书被冻着了,没有大碍,臣开几幅药就好了。”
老嬷嬷这才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取出带来的热腾饭菜,伺候贵妃娘娘吃,摆好碗筷之后,说:“娘娘请恕老奴不能够伺候娘娘用饭了,何太后已经睡下了,老奴要赶着她没有醒来之前回去,娘娘好生保重凤体,皇上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
暖儿心里十分的感激,“老嬷嬷的大恩,我敏感于心……”
“快别说这么说了,趁热吃吧,我们走了。”
太医已经将医药箱收拾好了,老嬷嬷跟他一起走到了殿外,老嬷嬷又回头看了暖儿一眼,暖儿一直看着他们二人,视线并没有离开过。
老嬷嬷同情暖儿命苦,挥了挥手,说:“贵妃保重,老奴走了。”
“嬷嬷保重……”
两人出了殿门,太医这才慌慌张张的说:“嬷嬷,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的这一胎是无论无何都保不住了!”
老嬷嬷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刚刚说的没有大碍……”
“那只是权宜之计,刚刚贵妃的那个样子,如果微臣实话实话,贵妃一定会悲痛欲绝,那么这件事情闹上去,你我今天私自过啦的事情就会抖出来,到时候贵妃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白白搭上了你我的性命呀……”
老嬷嬷慌张了,“这下可怎么办呢?老奴不能够看到皇上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呀……还有贵妃娘娘……对了,你刚刚说这个孩子保不住了,那么母体怎么样,娘娘会不会又危险?”
“这个……”
“你现在就给我进去给娘娘诊治,我去请太后,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这是她的孙子!”
太医面露难色,说:“今天老臣冒着死罪的危险来给贵妃看病,已经报了嬷嬷的大恩了,其他的事情我是无能为力呀,后宫中皇后当道,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呀,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太医们一定会被皇上责怪的,本官要连夜的让家小逃离京城,嬷嬷来日再见了……”
不能老嬷嬷回过神来,太医就已经溜走了,老嬷嬷叹气着说:“这也难怪她。”想想在里面浑然不知的贵妃,心想,不能够再耽误了,要不然大人也会受损害的。
于是赶忙的跑回翠微宫,进了太后的寝房,守夜的宫女见老嬷嬷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赶忙上前阻止。
“嬷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太后已经睡下了,嬷嬷千万不能够过去吵醒太后呀,奴婢们都要一同受罚的。”
“让我进去!我有急事要禀告太后啊!你们快点让我进去……”
何太后本来就觉得心中有事七上八下的睡不着,现在听到了外面的争吵之声,就起床的看了看,大声的说道:“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宫女们看里面的这个空档,老嬷嬷笨拙的颤了进来,吃力的跪在何太后的床边,说:“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要小产了。”
何太后蹙眉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去看过暖贵妃?”
老嬷嬷用浑浊的声音含泪说道:“太后娘娘,奴婢有罪甘愿领罚,但是贵妃娘娘现在命悬一线,求太后娘娘看着皇上的面子上救救她吧,皇上马上就要回来了,可千万不能够让皇上伤心呀。”
何太后冷笑道:“那个贱人死了最好,这样皇上就不会终日流连在提高台水榭了,宁愿去那个上官贱婢那里,都不来哀家跟前尽孝,哀家有这个儿子就当没有,哀家为什么要管她的事情!”
“太后娘娘,那毕竟是您的亲孙子呀……”
“住口!哀家还没有追究你呢,哀家和皇后三令五申的不准任何人接近法华殿,你居然仗着跟了哀家这么多年就公然的违背哀家的懿旨,哀家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将来还怎么让人服气,来人呀,给哀家把这个老奴抓起来。”
老嬷嬷哭着道:“太后!老奴死不要紧,只求太后救救贵妃娘娘呀,如果贵妃在皇上出宫的时候有什么损害,伤害的是皇上跟太后的母子感情呀!”
何太后仍旧是不松口,老嬷嬷只好说:“既然太后这么的狠心,老奴唯有一死以谢太后这么多年的信任了!”说完就一头撞到了南墙上!
何太后害怕极了,缓过神来之后赶紧下床扑到老嬷嬷的而身边,之间老嬷嬷的额头上参出了浓浓的黑血,老嬷嬷的年事已高,断然不能够经得住这一幢。
何太后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却见老嬷嬷笑着用颤抖的手抬起来准备触摸何太后,太后哭着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知道哀家不会真正的处罚你的……你这不是要陷哀家于不义吗?”
“太后……快去救救贵妃吧……千万不要伤害了母子的感情呀……不要跟皇上再闹下去了,皇上毕竟是您的亲儿子……”
说完手就垂到了地板上,左右两边的宫女平日里都十分的敬重老嬷嬷,这下都伤心的哭了起来。
何太后稳定了情绪之后,想着老嬷嬷拼死告诉自己的话,她并不是要求哀家护着暖儿,而是以死来维护哀家同皇上的母子之情呀!
何太后眼眶湿润了,吩咐道:“派人好好的祭奠老嬷嬷,替哀家梳妆,哀家要去一趟法华殿!”
第46章风雨欲来,四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