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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暖贵妃

  欧阳云绝昨日在皇后宫中的偏殿休息了一晚上,背上的伤痕已经涂上了上好的药膏,床铺被褥都是柔软干净,没有一丝发霉的味道。
  这一夜,虽然外面雷声如雨而下,他却睡的异常的安稳,临睡之前,皇后慈爱的微笑面孔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觉得特别的心安。
  连母妃都无意中说了皇后本性善良,那么欧阳云绝的使命不是按照母妃的那样骗取皇后的信任,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化解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这天早上睡醒的时候,外面的空气新鲜,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了。他随意的翻动了一下,就有宫女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笑着说:“二皇子睡醒了?”
  欧阳云绝点头说:“是的,昨天晚上睡的很好,今天感觉精力很充沛呢。”
  “皇子殿下请起身来洗漱吧,奴婢来服侍您。”
  欧阳云绝摆摆手,说:“我自己来吧,在母妃身边,我们没有宫人服侍,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惯了的。”
  小宫女笑着说:“那奴婢就轻松了。”
  欧阳云绝也笑了笑,说:“不知道母后娘娘起床了没有,一会我还要去给母后娘娘请安呢。”
  小宫女乖巧的答道:“皇后娘娘早就起身了,奴婢看着二皇子睡的真香就没有吵醒你。不过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出去了,二皇子如果要请安的话只怕是要等一会了。”
  “好吧,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
  欧阳云绝出门用早膳的时候,只感觉到这中宫里人人的神情都是十分的怪异,好像暗藏了什么事情一样,多年孤独的生活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心里藏着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叫老宫女搀扶着慢慢的走了回来,欧阳云绝清晰的看见皇后的眼角挂着泪水,只怕方才狠狠的哭过。
  老宫女也是叹着气,用手抹抹眼角。
  欧阳云绝上前去给皇后跪下请安着说:“母后娘娘,儿臣来给您请安了。多谢母后的收留。”
  皇后脸上挤出一丝的微笑,说:“绝儿快起来吧,不必多礼。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舒服极了,儿臣长这么大还没有睡的这样踏实过。”
  “是吗?”皇后的表情恢复了落寞。慢慢的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欧阳云绝想了想,问道:“母后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儿臣能不能为母后分担?”
  皇后默不作声,只是说:“绝儿就安心在这中宫住下吧,母后身体有些疲惫,先回房休息了。”老宫女赶快上前搀扶着皇后走入了内堂。
  皇后一进房间,就泪如雨下,对老宫女说:“辰儿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我这样冷淡过,难道他现在心中竟然只有那个暖儿吗?”
  “皇后娘娘不要伤心,这个时候您要理解太子殿下心情,突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他也难受呀,这样出言顶撞您,一定不是有心的。”
  “他借酒浇愁的样子,我真是心疼,他说恨自己没有早做打算,恨我没有下定决心帮他筹划,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狠心了,我是他的母后呀!”
  老宫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了,只是安慰皇后说:“事情会慢慢的变好的……”
  欧阳云绝回到房间,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了。听到宫人们成堆的挤在一起,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留神的打听了一下,好像大家都在议论着皇上新宠幸了一个宫人。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欧阳云绝不屑于打听这些小道的消息,想起皇后娘娘那样紧张的表情,原来是为着这件事情。
  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皇后娘娘一向是端庄大方,怎么会为皇上新宠幸的宫女而这样的伤神呢?
  欧阳云绝想着已经来拜见皇后娘娘了,应该找个机会去拜见父皇。于是在多日的一天之后,终于找到机会,得知皇上在和芸殿,就只身前往了。
  皇上这个时候也十分的寂寞,一时冲动之后做下的事情,让儿子和老婆都伤心不已,将自己视同陌生人了,虽然面子上碍于身份还是过得去,但是皇上不是傻子,已经感觉到太子的眼神中分明是藏有敌意的。
  这个时候看到欧阳云绝,不能不说是一个惊喜。
  多年不见,这个儿子对自己却是一片的赤诚,虽然不像阿谀奉承的人一样的用心讨好,可是皇上分明在欧阳云绝冷漠的脸上探的出他对自己是尊敬的。
  皇上很高兴,下令让欧阳云绝子朝中行走,跟太子一样,可以参与朝中的大事,而太子这段时间任性的告假,并且借酒浇愁,这让皇上心里很不满,而发泄这样的不满情绪就是更加的依仗欧阳云绝。
  一次欧阳云绝下朝之后偷偷的跑到冷宫里去看望母妃还有老嬷嬷,欧阳云绝在朝中的一切动向何妃都打听的清清楚楚,她非常的欣慰。
  看着儿子带过来的衣物首饰和吃食,满意的点了点头。
  “绝儿,皇后的身体进来怎么样?”
  欧阳云绝没想到母妃会突然关心皇后的健康,就如实的回答道:“母后娘娘进来身体不适,自从儿臣第一天到中宫之后,就很少见过母后,她这许多天好像都没有怎么出过寝殿,说是身体不好。”
  何妃冷笑,“哼哼,你也有今天。”欧阳云绝听的心里有一点难受,也不出声。何妃继续问欧阳云绝,“那么你可知道皇后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欧阳云绝回答:“儿臣不知。”其实他是不想将自己所知道的完全告诉何妃,以免她又出言辱骂皇后。
  谁知道何妃颇为幸灾乐祸的说道:“她当然会心情不好了,给儿子定的媳妇被丈夫抢走了,出了这样的丑事她又怎么能够睡的安稳呢?”
  “母妃指的是……”
  “你这么多天都在皇后跟前干什么,怎么母妃都能够打听道的事情你却恍若未闻,母妃对你的交待你都忘记了么?”
  “母妃息怒,儿臣没有忘记,儿臣现在已经慢慢的博得父皇的信任,在朝中走动了,母妃稍安勿躁,儿臣终有一天会接母妃出冷宫的。”
  “那么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父皇一向对你那么冷淡,却突然这样的信任起来了。”
  “儿臣不知。”欧阳云绝回答了之后,却想起刚刚母妃说的,给儿子定的媳妇被丈夫抢走了,出了这样的丑事……“敢问母妃,父皇对儿臣的信任可是因为很太子之间的矛盾?那个被父皇宠信的宫人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心头突然猛烈的涌动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既想知道答案也害怕知道答案。
  “那就让母妃来告诉你吧,你父皇宠信的这个人,是皇后早就已经定给太子做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荥阳王郡主阳婷暖!”
  欧阳云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离开冷宫的,临走的时候老嬷嬷好像在他的耳畔千叮领万嘱咐的,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这个人竟然是阳婷暖!
  母妃最后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声闷雷一样的在耳边不住的回想,“……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册封这个年轻的郡主为暖贵妃呢,真是死性不改……”
  难怪母后连日来闷闷不乐,难怪太子终日借酒浇愁,难怪父皇对待自己一向冷酷却突然变得异常的热情,难怪母妃会这样的幸灾乐祸。
  小时候见到的甜甜微笑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个夏天中在假山里面跳动的小精灵……仙女一样的面孔……那一串美味的冰糖葫芦……鹦鹉一般的微笑……
  “云哥哥,云哥哥,你快点来追我呀……”
  “云哥哥,云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带了好多的点心你吃吧……”
  散落在地上的精致点心盒,满脸泪水的婷妹妹,消失在冷宫的残瓦枝叶中……
  这些年,这些记忆的片段从来没有离开自己的脑海过。
  她出声高贵,她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太子的羞辱讽刺……母妃的哀怨长叹……
  原以为,自己放手了,婷妹妹就会幸福。
  原以为太子那般的在乎她,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她。
  原以为,只要自己退出了,这个世界就会重新的恢复宁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嬷嬷忧心忡忡的看着欧阳云绝离开的背影,何妃走了过来,说:“这件事情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太子和皇上势同水火,皇上一定会仰仗我的孩儿,皇后也无心分神,过不了多久,这个皇宫又是我们说了算了。”
  “娘娘,奴婢感觉二皇子好像很伤心呢。”她想到了几年前,婷暖郡主跟二皇子之间浓厚的感情,对哪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也是心存好感的,云绝二皇子,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他对婷暖郡主的感情,不会比太子少,只会更加的深刻。
  “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他们偏偏要看中那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真是令人费解。”何妃说完就拂袖而去。
  她是看的出来,儿子内心喜欢婷暖的,只是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出来罢了。
  老嬷嬷暗暗的说:“娘娘为了重新掌握权势,就肯牺牲掉儿子的幸福,难道不觉得对二皇子太过残忍了吗?”
  转眼之间,暖儿被册封为贵妃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前一段时间的轩然大波也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太子还是终日的借酒浇愁,而欧阳云绝苦苦的忍耐着,从来没有缺席过一天的早朝。
  皇上对这个庶子的表现也越来越满意,不断的给予他重任。
  皇后日渐低调,很多天都不主动跟皇上见面,甚至刻意的回避。纯妃跟她骤然获宠的时候一样,毫无征兆的骤然失宠了,现在后宫之中,只有阳婷暖一枝独秀,皇上终日流连在亭台水榭,不忍心离开暖儿半步。
  天生乐观的暖儿对这一切悄然的变化都顺应的而接受,只是好奇的悄悄问为什么许久不见太子?
  一次在御花园,暖贵妃照着夕阳晒太阳,纯妃正好经过。
  暖儿此时的身份要比纯妃贵重,高出两个等级呢,纯妃应该按照宫廷的规矩给暖儿行礼。
  暖儿身边的掌事女官远远的就看见了纯妃说笑之间走到了这边来,忙低声的跟暖儿说了声,暖儿站了起来,笑着迎接纯妃。
  纯妃见到暖儿这样的客气,倒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似的,只是谈笑着自己就坐了下来。掌事宫女正要上前去理论,暖儿拦了拦,然后就乖巧的坐到了纯妃的身边,神色恭敬的就跟自己还是郡主的时候一样。
  纯妃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说:“这天气可真是好呀!”
  暖儿也笑着说:“是呀,纯妃娘娘。”
  纯妃诧异,“你叫我纯妃娘娘?敢问暖贵妃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