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十分不理解地看向颦莹和辞墨,却见他们的眼中放射出来异样的光芒,就像是被饿了十几天的人突然之间看到了几筐又白又大的馒头,兴奋之中还带有一丝狂热。
随后,颦莹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辞墨,看着我兴奋地说:“对,哥,你一直都是活得好好的,你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而现在,你已经醒了。”
我又不解地看向王后,她慈爱的笑容倾人城国。
连城看着我,用他浑厚而又温和的声音说:“魇苏儿,我明天就要向璧域所有的人宣布,我的长王子并没有战死,从来都不曾有过这么一回事,这只不过是人们自己的臆测而已……”
“陛下英明!”
“父亲英明!”
颦莹和辞墨异口同声,声音之中充满了喜悦。
而我,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是什么药。
我茫然地看向辞墨,辞墨也在看着我微笑,只是,在那天真无邪的微笑中,掩藏着深深的忧伤。
王宫城门。
榭台之上。
天空被凌厉的狂风刮成深深的苍蓝色,连城深红色的华贵的长袍撕裂般地鼓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在连城,王后,辞墨和颦莹的身后,我安静地坐在一张青绿色的竹椅上,就仿佛榭台之上根本就不存在我这个人。
但我却依然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连城那带有一丝狂热的神情。
“今天,我要向全天下人宣布一个好消息。”
连城浑厚而又有威慑力的声音在凌厉的狂风中宛如洪钟之声无比清晰地传荡开去。
榭台之下,宫墙内外,璧域千千万万的臣子与人民,齐齐地跪倒在地,静静地等待倾听域王陛下接下来要讲的话。
“我的大儿子,璧域的长王子,你们的长殿下,魇苏,他终于苏醒了!”
此话一出,榭台之下的臣民们在一瞬间都抬起了头,在他们的眼神中,皆是深深的迷惑与不解。随后,便是渐起的窃声议论。
“陛下,早在三年前,长殿下不是……不是已经战死了么?”
榭台之下,宫墙之内,一位统帅模样的法士,抬起头,看向连城。
连城深红色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他说:“秣离,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秣离突然低下头,说:“这……我只是道听途说……”
连城点点头,说:“是啊,道听途说毕竟是不可靠的,如果魇苏儿真的战死了,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见到过他的尸体呢?如果魇苏儿真的战死了,那么我为什么又会不为我的爱子举行隆重的葬礼呢?”
秣离的头又重新抬起,火红色的双目中竟燃烧起一丝狂热,他说:“这么说,长殿下他依然活着?”
连城微笑不答,却用宛如洪钟之声的音色扬声说:“魇苏儿,你还不出来么?”
坐在竹椅上的我身体一震,已经到我出场了吗?
那么,好吧……
我站起身,缓缓地从连城,王后,辞墨和颦莹的身后走到榭台的最前方。我暗红的双目盈满冷酷和不驯,却又辽阔仿若将天下的一切都要包围进去,我任凭凌厉的狂风猎猎地鼓荡起暗红色的长袍,发出傲气而不羁的狂笑。
是辞墨让我这样做的。
他说,只有这样做,璧域的臣民们才会毫无怀疑地相信,我就是王子魇苏。
我并不想这样做,可是当我看到辞墨那藏满忧伤却近似哀求的眼神时,我同意了。
辞墨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于是,我便一切都照辞墨所说的去做。
于是,狂笑之后的我仍然扬起我的嘴角,保持着冷酷而不驯的微笑,傲气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扫视过脚下的臣民,我说:“你们以为,仅凭浊域的那些乌合之众,就能杀得了我魇苏么?”
榭台下的千万臣民万分惊讶地看着我。
榭台下的秣离也万分惊讶地看着我,只是,他双目之中的难以置信被更加狂热的火红色所渐渐替代。
这时,连城又上前两步,来到我的身边说:“不错,我的魇苏儿只是受了很重的伤,只不过是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而现在,他已经醒过来了。”
连城的声音再次宛如洪钟之声一般浑厚而又有威慑力地传荡开去。
而榭台之下,是璧域千万臣民宛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的欢呼。
榭台之上再次刮起凌厉的狂风,撕裂般地鼓荡起我暗红色的长袍,我纵声狂笑,扬起双臂,迎接这无比光辉的时刻。
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将魇苏模仿得如此之像。
回到天合殿,我问辞墨:“那个叫秣离的人是谁啊?他为什么敢于说出魇苏已死的话呢?”
“他是父亲最优秀的护卫法士,也是璧域大军最出色的统帅。”辞墨说,“在战场之上,他勇敢,强悍,指挥若定,所以在军队之中也很有威严。”
我说:“这么说,他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嘛。”
“当然,”辞墨说,“只是秣离他的个性也像他的人一样,喜欢直来直往,有话就会说出来,有时候看起来他似乎像是一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而实际上,秣离却是一个心地十分善良的人,尤其是他对于璧域的耿耿忠心,更是日月可鉴无人可比的。”
听了辞墨这一席话,我倒突然之间感觉很想去拜访一下这位伟大的统帅。
辞墨又说:“哥,你知道秣离他最崇拜的人是谁吗?”
哦?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会有崇拜的人吗?
我说:“谁啊?是域王吗?”
辞墨摇了摇头。
我说:“那是谁啊?”
“你,秣离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你,璧域的长王子,魇苏。”
“我?”我讶然说,“我有什么值得他崇拜的地方呢?”
而辞墨看着我,许久,才缓缓说:“只怕,哥值得他去崇拜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
第33章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