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莹这一次却并没有笑,她面无表情地说:“那你以为我是谁呢?”
“我……我以为……”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颦莹仍盯着我,说:“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
我低着头,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坏小孩。
而颦莹寸步不让:“说啊。”
“我……我……”
我突然抬起头,说:“你……你大胆……”
颦莹微微皱眉。
我定定气,挺起胸膛,继续说:“好歹说我也是个王子殿下啊,你……你有什么权利……呃……你凭什么问我这么多啊?我还正想问问你呢!”
颦莹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好奇怪。
我继续挺着胸膛,说:“你笑什么?”
颦莹笑着说:“那么王子殿下,您究竟要问颦莹些什么呢?”
“我……”我再一次张口结舌:“你……”
颦莹说:“王子殿下,您又要责怪颦莹大胆了么?”
我说:“你急什么,等我想好了再问你。”
其实,我心中正暗暗奇怪,颦莹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当然,再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这么问她。
最后我说:“你今天好奇怪……”
颦莹说:“哦?你觉得奇怪?”
我点点头。
颦莹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说:“看来,你对以前的事情真的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更糊涂了,说:“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颦莹的脸上没了笑,她幽幽地说:“最起码,在你面前是的。”
我更更糊涂了。
颦莹紧接着又说:“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盯着你么?”
我赶紧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你太不听话了,”颦莹虽然是在责备我,但语气却变得那样温柔,她说,“虽然你一直就是一个喜欢一意孤行的人,可现在是一个特殊时刻,如果被别人看到魇苏王子死而复生了,这会很麻烦的你知道么?”
我摇摇头。
“唉……”颦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
我又摇摇头。
“你当然不会知道,也不会着急……”
片刻,颦莹又叹了口气,抓起我的手说:“我们走吧。”
我说:“去哪啊?”
颦莹说:“回你的寝殿。”
我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说:“你回我的寝殿干嘛?”
颦莹说:“是你回,不是我回。”
我说:“那你去哪里呀?”
颦莹说:“我有正事要做。”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也有正事要做。”
颦莹一下停住脚步,回过头说:“你还有正事?”
我是堂堂的王子殿下,我凭什么就不能有正事?
我说:“我刚才看到有两个黄人和两个蓝人跟着域王和王后走进天合殿的大殿里去了,我很好奇,想去看看。”
颦莹笑了笑,说:“我们的正事竟然都是同一件事。”
我脱口而出:“你也是要去偷听吗?”
颦莹看着我说:“偷听?你想去偷听?”
我说:“我……没说要偷听啊。”
颦莹又一笑说:“走吧。”
我说:“去哪?”
颦莹说:“去天合殿偷听。”
“啊?什么?”
“去偷听。”
天合殿。
中央大殿左侧层层叠叠的帷幔之后。
我压低声音对颦莹说:“真是想不到,你也会做偷听这种事。”
颦莹笑着说:“您作为身份这么高贵的王子殿下都能来偷听,而我与您相比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占道而已,又为什么不能呢?”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讽刺我嘛!
我盯着她说:“你竟敢嘲笑高贵的王子殿下?”
颦莹忍住笑声说:“王子殿下,颦莹知错了,您可以原谅颦莹么?”
我就奇了怪了,王子殿下四个字在她口中怎么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哼!我不再理她,探头向大殿内看去。
那两个黄皮肤的人和两个蓝皮肤的人果然正在大殿内,像主人的两位正坐在域王和王后的对面,像仆人的两位则分立在他们主人的身后。
这时,只听身材稍矮稍胖的黄皮肤说:“连城陛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域王的表情看似很严肃,片刻之后他说:“若不是仓尹陛下与尤夫陛下告知,我真还不知此事。”
我讶然,轻声问身旁的颦莹:“颦莹,他们两位也是域王吗?”
颦莹微微点点头,说:“他们是木域和泠域的域王。”
这么说,原来刚说话的那位身材稍矮稍胖的黄皮肤就叫仓尹,那位瘦长身材的蓝皮肤就叫尤夫,而我们的域王,名字叫连城。
只听那位蓝皮肤的尤夫又说:“不知连城陛下对此事有何看法?”
连城沉吟着,面上似有为难之色。
王后却微笑着说:“此事事关重大,恐怕也不是我们的一个看法就可解决的。”
尤夫眉头微皱。
王后继而又说:“不知,其他各域也已知此事了么?”
仓尹说:“目前知道此事的,大概仅有我们三域。”
连城咳嗽一声,说:“不知你们可已有些线索了?”
尤夫拧着眉毛说:“这又不是我们做出的事,我们当然不会有什么线索。”
仓尹笑笑说:“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出的这等违逆天道的事情。”
尤夫又说:“不过要我猜测的话,倘若我们三域都不是此事之元凶,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浊域了,当年的比勒就是一个极其残暴的家伙,而如今他的儿子那桑,其残暴程度与比勒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此来看,浊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况且,那桑具有做此事的动机。”
王后的眼睛一亮,说:“哦?他有什么动机?”
尤夫说:“他想要复生他的父亲,比勒。”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尤夫的脸上。
尤夫又说:“所以我认为,这一千匹翼马极有可能就是那桑所杀!”
第31章翼马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