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利用异火的统一性开始融合冥火,冥火也吞噬着萧炎的灵魂。灵魂的痛苦让萧炎差点放弃了,但就在那一瞬间,萧炎想起了瑶姬。也许是梦,也许是幻,也许是真神最后垂怜,萧炎只觉得一切的疼痛都消失,只有瑶姬才是真实。
“你凭什么追求我?”
“我爱你。”
“你拿什么爱我?你有轩辕初那样有名望吗,你有司徒敬那般有钱吗,还是你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可是爱情无关这些。”
“嘿,你爱情小说看多了吧。没有这些,你如何供给我的要求,我要豪宅,我要华服,我要世人景仰,你能给我哪一样?”
“我……”
“都不能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又何谈爱我呢。”
“但我真的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生命。”
“你的命又值几个钱,你本身一点价值也没有,你的命自然也就没了价值。”
“你为什么说这些狠心的话?”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深陷下去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你其实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我只是看你可怜。”
“我,可怜?”
“是的,你可怜。”
“我可以为了你改变。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去昆仑得了异火。”
“又来说这些傻话了,你以为得了件不平常的东西就能改变人生吗,不要太天真了。”
“我会努力修行,修到太上,修成神……”
“住口,以你的资质,你若能修成神,那我早就长生不死了。”
“我……”
“别说了。不要再缠着我。找个人安稳的过完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可我就是喜欢你。”
“不。你喜欢的只是征服我会给你带来快感和面子,你喜欢的只是有个美丽的女人是你的女人这件事。你爱的不是我,是你的虚荣,是由你自卑产生出来的虚荣。”
“为什么要揭穿我,你说的话为什么这么直接?”
“你是不是觉得很是耻辱?”
“是。”
“想不想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可以战胜一切之后,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征服我,让我后悔?”
“想。”
“果然,你们这类人都一样,你们都是自卑到了极点却偏说这是自尊。我来告诉你,哪怕你成了神,可以创造世间万物,但你绝创生不出我的对你情感。就算以后你身边围绕了无数的女人,甚至每个都比我要貌美,我也不会后悔拒绝过你,因为,你并不是一个真正强大的男人,你的心太小了。”
“胡说,我的心可以装下天涯海角。”
“你连我这句话都装不下,还能装下天涯海角,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萧炎的灵魂震动,冥火的融合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而他的灵魂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我不是个英雄,但我现在正通往英雄的路上。瑶姬,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可惜,等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一直以为增强自己的实力就能赢得一切,可到了现在,我手里连一团沙也握不住。我劳碌奔波以为会有出头之日,我浪费了大把的时间追求那些无意义的东西。我过了可悲的前半生,现在,我要光荣地离开了。历史会怎么述说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果有情世间得以延续,会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个叫萧炎的家伙用灵魂融合了冥火……我们这一辈子遇到了好多人,为什么不能好好道个别?”
萧炎好像是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他的灵魂突然由透明变得金光灿烂。这诡异的金光将整个轩辕台都弥漫,一时之间,高耸的轩辕台宝相庄严,甚至有点举世瞩目。
“愿我的兄弟能在九幽依然喜乐。”众人还在念着祈祷文。
萧炎的灵魂终于散去,燃烧完了最后一点能量,一小团黑金色的跳跃着的火悬浮在空中。
“他成功了?”景瑟说道。
“他成功了,成功了。”所有人又是哭又是笑地说着。
宿雪将手伸向黑金色的火焰,火焰像是叫到了妈妈的呼喊。火焰焚尽了宿雪的衣衫与毛发,终于融入了宿雪的血脉里。神农一族世代携带的火之力量突然觉醒了,宿雪的皮肤因为烈火瞬间损毁。透过火焰,能清楚看到血肉筋肉。
男人们回过身避开了尴尬的场面,辛小琪和风铃紧盯着以防更大的变故,好在火渐渐熄灭了。在血脉力量的滋养下,宿雪凭空达到了洪荒境界,皮肤细腻如初,只是光着身子,光着头,并不是那样好看。
辛小琪拿过长袍将宿雪裹住,宿雪笑了一下便晕倒过去。
回到轩辕之后,众人将萧炎的尸身交给轩辕神殿,轩辕神殿听闻事情过往之后用最高规格的葬礼将萧炎送回了华夏城。刘承风在华夏神殿的牌位上用朱砂写上了萧炎的名字,香火缈缈。
祭奠完萧炎,众人聚在路口,开始好好道别。
“各位。”小刀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有缘得与各位相聚,没想到种种情端,这江湖我便再不会踏足了。此时此地,就此告辞。”
景瑟问道:“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小刀说道:“随便干点什么,只要不饿死就成。”
景瑟从储物环里拿出一本书,说道:“我一直没对你说实话。这本算数书我一直带在身边,今日你要离开,送给你吧。我知道你动心了。”
小刀也不客气,接过书便大步走开了。
“再见。”众人对小刀说。
“我也要走了。”宿雪拿出金龙舆,“我有些事要回去问我的父亲。”宿雪意外地激活了血脉传承,她的血液里流淌了太多的秘密,她开始找到今后的方向。
“再见。”众人向对宿雪说。
“小七。”景瑟说,“我和你嫂子也要离开了,苍海吹来了海螺的声音,鲛族正在准备一年一度的庆典,你嫂子必须回去。”
“再见。”众人对景瑟和辛小琪说。
小武看着一个个人离开,明明没有太多的交情,但依然还是落下了眼泪。“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们还在一起。”
一场死亡给每个人都带来了不同的感觉,人生的轨迹也开始偏离。风筝、风铃、小武、大成、夸父还有阿七,好像是无形的大手将他们搓合到了一起。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飘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都走了,我们去做什么?”小武说。
“回家。”风铃说,“回我家,吃肉喝酒,然后再战江湖。”
风筝有点意外,妹妹这是准备把小七带回家的意思吗?
萧炎的去世让众人都颇感压抑,混在江湖里的人都知道随时会有伤亡,但无论是谁也不希望这种伤亡出现在自己的队伍里。风铃用喝酒吃肉再战江湖勉强提了一点精神,但这之后呢?阿七等待的东西迟迟没有出现,他不停地在想一个可以命到诛仙弓的理由。
“老爹,我们来了。”小武进了风铃家门就说。
风铃的父亲迎了出来,小院子里的鸡飞鸭跳。“你们来了?吃过饭没有啊?”
“还没呢,就等着吃您老做的腊味。”小武把手杖放到一边,在家里无需那样紧张。
其他人也和小武一样把武器放在了院子的空地上,阿七的斧头自然是缩回了手掌心。
“哟,这两位小兄弟是?”风铃的父亲问道。
夸父说道:“我叫夸父。”
阿七抱拳拱手说道:“我叫阿七,大叔,你叫我小七就行。”
风铃的父亲一看两人的打扮,说道:“你们是小铃的伙伴吗?”
二人点点头。
“你们坐着坐着,我去给你们切点腊肉,小筝啊,过来帮帮我。”风铃的父亲说。
风筝跟着自己的父亲来到后厨,几串老腊肉正挂在杆子上风干,这老腊肉瘦的自然棕红,肥的乳白半透明,瘦得纹理清楚,一丝丝一条条,好像一撕就会飘出香味来。
“爹。”风筝说,“今年这腊肉是真好。”
“那当然是。”风老爹说,“日光晒得足,风也吹得猛,又有冰雪来相助,这一热一干一冷之间,变化妙着哩。”
风筝摘了一持腊肉放在案板上开切:“蒜苗炒一个瘦的,煮一个肥汤,您看行不行?”
风老爹笑了笑:“你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我看你要多做一点,今天来的那个大个子怕是能吃不少。”
“行咧。”风筝说,“一会不够我再拿一块。”
风老爹说:“那个小七……”
“小七啊。”风筝连忙说道,“他现在是我们的队长,本事大着呢。”风筝也是本着为小七说好话的意思,他看得出来妹妹是真喜欢上小七了,所以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怎么也得说说小七的好话。
“我看他不大啊。”风老爹。
“比妹妹还小一岁。不过人家本事大,比咱们有出息。”
“你兄妹俩也不要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咱们也不图什么,好好过日子。这次回来准备住几天?”
“三四天吧,现在这个月份,我们正好出去打打猎好储备一些过冬东西。”
“一年到头在外面奔波,苦了你们了。”
“嗨,说这些,都习惯了,也不觉得苦。”
“你也不小了,早点安个家,我也就放心。有你在支持着,你妹妹也会过得安稳一点。”
“知道。”风筝把油倒在热锅里,“妹妹有主见,让她自己去吧。”
“说是这么说,要是真跟了一个家境不好的,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时日无多了,好好享几年福,比什么都强。”
风筝把肥瘦相间的腊肉倒入油锅里快炒了几下,香气顿时就扑了出来。“爹,不瞒着你,妹妹是看上小七了。”
“哎。”风老爹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他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瞧出来小铃对他不一样。以前都是先给我倒茶,现在头一个给他倒水。”
“爹,你不会吃醋了吗?”风筝笑了一下,切好的蒜苗下锅。
“做老的就希望看到儿女幸福,你妹妹要真的中意他啊,我也无话可说。只是看他的打扮,我怕你妹妹要跟着一起劳碌。”
“咱们就是这种劳碌命,闲下来反倒不适应了。”风筝捏了一点盐巴下锅翻炒之后立刻把菜盛了出来。
“前两天王乡绅亲自到咱家来,还送了点礼,说是等铃儿回来的时候让两个小辈见见。反正这几天你们都住在这,不如说让你妹妹见见。”
“妹妹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她肯定不愿意。”
“我去跟她说说。”风老爹说,“对王乡绅也是个交代。”
风筝继续做着菜,风老爹便缓步离开了后厨。
第65章 萧炎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