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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结伴夜行

静夜思,静夜成诗。
“水长老,再见啦。你要想我们哟,我们会想你的哟。以后我们还来的话,你欢不欢迎啊?”月光皎洁,景琴和辛小琪被白民长老从树屋里推了出来。厚脸皮的景瑟又开始滔滔不绝。
“再多说一句,我就封你十天。”白民长老食指叠在中指之上准备施法。
饶是景瑟胆子再大也乖乖缩在辛小琪身后。
“老婆,我们以后去哪?”景瑟无耻地喊道。
辛小琪握了握手中的法杖说道:“再让我听到老婆两个字,你就冻定了。”
“好的。”景瑟说,“老婆,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
辛小琪食指叠在中指上,学着白民长老的样子抖了两下,景瑟脸色一冷,说道:“我就不相信老波……”辛小琪两指分开,两道冰霜快速将景瑟封住,景瑟张大着嘴巴还没说完的话从冰块里传了出来:“你会冻我。”
辛小琪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绕了几个弯之后,景瑟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嗯。”辛小琪叹口气,又绕回到原路返身回到景瑟身边。两指叠加,轻轻一收,冰霜从景瑟身上散去。
“就知道老婆心疼我,舍不得我。”景瑟一把将辛小琪抱住,牢牢地捏住了辛小琪两根正准备分开的指头。
“可一可二,不能再三再四。”辛小琪说。
“是。可三可四,不能再五再六。”景瑟说。
“你……”辛小琪怒道,“你气我算了。”
景瑟连忙说道:“我怎么敢气死我最爱的老婆,我要把老婆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不对,我嘴太臭了,还是捧在手心里好了。”
“没结婚前不许叫我老婆。”
“按你爸的条件,结婚得何年何月啊。混沌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辛小琪说道:“我也知道你辛苦,总之,我们好好利用你的眼睛把混沌给找出来。这样就名正言顺,以后你想怎么叫都行。”
“好吧。”景瑟用略带轻佻的语气说道,“洞房那天我要背入。”
“你……”辛小琪完全控制不住了,这个家伙完全是张嘴就来。
随着两道极寒之气,景瑟又一次被冻成了冰人。
“一定要尝到这个术的解法。”这是景瑟被冻之前唯一的想法。
辛小琪也不管他,在他身边支了个火堆开始烧烤食物,被冰冻的景瑟看着油汪汪的烤肉两眼发直。
“想吃了吗?”辛小琪问,“想吃就呼口气。”
景瑟费力地呼了口气,呼出的气立马就化了冰碴落进嘴里。
“以后还乱说话吗?”辛小琪问,“听话就再呼口气。”
景瑟又呼了一下。
辛小琪的心软了,默念了咒语,两指一收寒气散去。
景瑟坐在火堆边不声不响地吃着烤肉,辛小琪觉得自己做的好像很过分。
“你说句话啊。”辛小琪说。
“你老婆你让我说的啊,那我就说了。以后冻我的时候能不能等我把嘴巴闭上,寒气顺着喉咙钻进我肚子了。”
辛小琪紧张起来:“你要不要坚,有没有要拉肚子的感觉?”辛小琪知道景瑟的这个弱点,只是肚子受了寒就必定会拉肚子。
“吃点肉好多了。等会再看看了,万一腹泻就麻烦了。”景瑟楚楚可怜地说。
“是我不对。”辛小琪温和下来,“以后不乱冻你了。”
“是我太烦人了。”景瑟说,“总想占你便宜。”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辛小琪连忙为景瑟辩解。
“哎哟。不好。”景瑟说,“你快回避,有多远走多远。要来了,要来了……”
辛小琪连忙起身要走,景瑟又说,“不必了。已经来过了。”
两人夸张地笑了起来。
景瑟泡在水里,岸边放着一身干净的衣裳,辛小琪在下游清洗着景瑟的脏衣裤。
“看来今晚出行是个错误的选择,要知道就多留一晚。”景瑟说。
“水长老差点没把你杀了,还留……”辛小琪说。
“我说话真的惹人厌么?”
“不是。”辛小琪说,“其实你挺风趣的。只是有时候时机不对,你也同样话多,就显得惹人烦。”
景瑟点头说道:“难怪我身边的人对我又爱又恨。”
辛小琪说:“你的性格好,惹人爱是正常的。比如我就很爱你,要不然也不会和你私奔。但是,你老是口头上占我便宜。我说过没结婚之前,你还不能叫我老婆。我们鲛人对这个很在乎的。女朋友就是女朋友,老婆就是老婆,这分的很清楚。”
景瑟烤干身体穿上衣服拨弄着篝火,辛小琪支了根藤蔓把洗过的衣裳晾晒在月光下。
“要不要吃点?”景瑟把烤好的山药从火堆里拨了出来。
“不了。”辛小琪说,“我得借月光恢复一下水神赐福,不然变回人鱼就麻烦了。”
辛小琪仰面对着月亮开始念着咒语:“辽远的海,清洁的月。海上有神,月上有灵。神灵合一,赐福普罗。收其尾以化双足,演其鳃以化双耳,幻其鳞以作衣裳,归殊归殊。”辛小琪念完咒语双捏了两个指印,一印放在额前,一印放在脑后。天上的月光好像更加浓重,一束光打在辛小琪身上冒出水花来,水花渐渐流去,辛小琪呼出一口浊气,水神赐福算是加持完毕。
“咒语最后一句归殊归殊是什么意思?”景瑟问。
“我不知道。”辛小琪说,“世世代代就这样传下来的,已经不知道每个字眼所要强调的含义了。反正只要照着念就能成功,不理解也没有关系。”
景瑟一翻辛小琪的耳朵,只见两道水草花纹凝结在耳后,水草好像是在流动一般。景
“怎么样?”辛小琪问。
“好像没原来绿了,可能是补充的元力不够。”
“也许是山中的水元力不够吧,应该没问题的。”
景瑟摸了摸辛小琪的耳朵,辛小琪打了个喷嚏。
“别摸,好痒。”
“用耳朵呼吸挺难困难的吧?”景瑟问。
“没什么困难的,和你们用鼻子呼吸一样。”
“赞美创世者。”景瑟笑道,“世间神奇此类,我心欢喜。”
“少发感慨。”辛小琪拍了拍衣裳说道,“启程吧,月力作用下,我们能走得更远一些。”
景瑟和辛小琪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话。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景瑟问道:“我们要去哪?”
辛小琪反问:“不是你在带路?”
两个人对视而笑。
景瑟说:“我们随便走吧,说不定又能碰到水神残经呢。”
辛小琪说“哪有那么容易。孟氏都被灭族了,一本别人看不懂的书说不定早就散落成章节字句了呢。”
景瑟说:“那怎么办,总得有个方向吧。”
辛小琪说:“不如我们去华夏城,我听说钟大师就在那里。如果他能给我们打造一件事可用的装备,那真是好得不得了。”
景瑟说:“我们身上可没什么值得打造的材料啊。”
辛小琪从储物环里拿出一块坚硬的石头,说道:“看这是什么?”
景瑟喜道:“九凤卵。”然后又悲道:“九凤卵。”
辛小琪知道景瑟不喜欢火热与冰冷的东西,故而说道:“这卵好像对我们没什么用。当时应该把它留给小七,我看小七用得着。”
景瑟说道:“也不知道这傻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扮冷装酷。”
辛小琪说:“不如我们就去华夏城,不管钟大师帮不帮我们打造,我们可以去看看小七,小七不是说他住在华夏城吗?”
景瑟点头答应,两人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掉头向南往华夏城赶来。他们可不知道钟离已经死了,更不知道阿七已经外出游历。
一只甲虫从景瑟的袖品掉了出来,景瑟的脑海里出现了甲虫的视界。每一粒泥沙,每一棵草都清晰可见。甲虫飞了起来,一遛烟就飞到了两人的前头。随着甲虫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景瑟的视野开阔起来,好像整个地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有人。”景瑟停了下来,“这么晚竟然还有人荒野之地。”
“废话。”辛小琪说,“难道只许我们赶夜路。是什么人?”
景瑟控制甲虫飞近,他说:“六人小队,从装备上来看,领头的是一个猎手,不对,还是个使剑的高手,天品无疑。一个地品术士,至少掌握了水火两种元力。另一个术士修得偏门,是金元力衍生出来的风。其他三个战士都是刀盾手,好奇怪的组合。”
“离我们多远?”辛小琪问道。
“五百米左右。”景瑟说,“不。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在甲虫的视野里,猎手对着他笑了笑。
“不可能吧,人眼有这么厉害,何况还是晚上在丛林里。”辛小琪有点怀疑景瑟说的话。
“确认无误。因为他又对我笑了一下。”景瑟说,“我们去会个面吧。”
八个人会面的时候,猎手很是善意地对辛小琪微笑,辛小琪回以同样的善意。
“简单介绍下,我叫宗布,当然也有人叫我宗羿。这些都是我的队友,这位是……”宗羿开始分别介绍起来,介绍完又问:“两位如何称呼?”
景瑟一抱拳,说道:“你们好,我叫景瑟,我旁边这位是辛小琪。谢谢大家的掌声,谢谢大家的热情,谢谢大家的友善。”
被景瑟这么一句,六人小队不情愿地鼓掌。
“两位要去哪里,如果同路的话不如结伴而行。”宗羿问道。
“我们要去华夏城。”
“那正好,我们也要回华夏城。”宗羿说,“可否结伴?”
景瑟和辛小琪一想,结伴也不是不可以,但鉴于辛小琪的特殊情况,景瑟说道:“结伴也行。但我们有个要求,夜晚行路,白天休息。”
“这……”宗羿为难起来,他个人倒是没有问题,但这带着整个队伍,所以必须所有人一致通过才行。宗羿与小队里的人商量了片刻,小队有人并不赞同夜行,夜里的怪兽太多并不好应付。
“他们实力不错,如果能把他们拉入伙的话会大大加强我们的实力。”宗羿说把不同意见者拉到一边。
“不。无论如何,我不同意夜行。”
“这样吧,所有收获你多得百分之三。”
“不。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小刀,你能不能顾一下大局,我们正是用人的时候。”宗羿请求道。
这个叫小刀的刀盾手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反正是不同意,夜里的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出了事谁来为兄弟们的生命负责。”
“要怎样你才同意夜行?”宗羿没有办法质问道。
“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小刀的态度十分强硬。
看了看景瑟和辛小琪,又看了看小刀,宗羿正在衡量两方的重量。闪电般的思绪过后,宗羿终于做了决定,他说:“那我只能放弃你了。”
小刀不在乎地说道:“既然你不考虑我这个少数派的意见,放弃就放弃,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重要的。这套刀盾还你,以后我们就没什么瓜葛了。”
宗羿啧了一声,收好小刀递来的刀盾装备便回到了集合点。
“怎么还有一位兄弟没回来?”景瑟问道。
“他不想跟我们一起,所以只有我们七个人上路了。”
其他四个队员听到这话心里都起了波澜,但谁也没站出来说点什么。赏金猎人一行就是如此,情谊远没有利益重要。宗羿给的条件相当优厚,跟着他更合算,这便是赏金猎人的生存法则。
“你们坐,我去看看他。”景瑟一拍宗羿的肩膀笑道。
当景瑟找到小刀的时候,小刀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装备,一把厚背刀稳稳地抓在他的手心。
“你好,小刀。”景瑟还记得小刀的名字,刚才宗羿在介绍的时候景瑟就快速地抓住了每个人的特征。
“你好。”失去了同伴的小刀有点沮丧。
“不如我们聊聊,我从宗羿那里知道了不少事。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同意夜行。”
“夜里太危险了,我不想有人出事。”小刀如实说。
“我相信以我们八个人的力量,只要不是洪荒境的高手出动,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你不了解,可怕的不是人。夜里的怪物同样可怕,我见过,我们不会是它的对手。”
“它是指?”
“就在这片丛林里,几天前我们在追逐一个小贼,这家伙跑到了这片丛林,然后我们就跟了进去。结果它就来了,我们被冲击地七零八落,小贼也逃不见了,兄弟们也受伤了。”
“它是很大的怪物么?”
“我不知道。我只瞧见它的一个侧影,红火红火的,长着一只角。”
“它有名字吗?”
“不知道。反正我以前没有见过。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在这里停留的,因为它就……”小刀的话还没说完,洪量的吽声将树叶震落。
“它来了。”小刀的声音有点发抖,但小刀的手抓得更紧。
景瑟连忙放出五只甲虫朝声音的来源飞去。“跟我来,我们最好躲一躲。”听到小刀的形容,景瑟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怪兽,但依然小心地选择了躲避。
“娘子,有怪兽,快跟我来。”景瑟跑到辛小琪身边,一把拉着她朝声音相反的方向跑去。“真快。”景瑟说,甲虫飞行的速度已经有点跟不上它奔跑的速度了,好几次它都脱离了景瑟的视线。
宗羿的小队也不得不跑,他们跟这只怪兽打过交道,知道怪兽的厉害。八个人跑到一起,慌乱之中有人被推动在地,景瑟连忙伸手将他拉起,这人正是小刀。
“分开跑,人多挤在一起不方便。”宗羿喊了一声就向西跑去,他小队里的人也跟着他跑了。
“我们向继续南。”景瑟对辛小琪说。
“你呢?”辛小琪问小刀,“你不跟他们一起?”
小刀把心一横说道:“我被抛弃了,我跟你们一起。”
辛小琪一笑,说道:“那行,你打前锋,我们断后。”说是断后,其实就是让景瑟时时刻刻注意它的方位。
“朝我们来。”景瑟有点不高兴地说,“还真是巨大只。娘子,布冰。”
辛小琪此时也没跟景瑟争论头衔的问题,手中的法杖连连挥舞,身后一道道冰墙布起。
“看来不行。”又跑了一会,景瑟看到它十分轻松地就将冰墙碰碎了。
“这是什么怪物,这么横?”辛小琪报怨道。
“不知道。它那只角好厉害,只要轻轻一挑整个树都断了……这是哪里来的怪物,以前也没见过。”说了句以前也没见过,景瑟的脑子里闪过一段文字,幼年时看过的异兽图好像跳到了脑子里。
“是夕,这怪物是夕。远古异兽,周身通红如夕顾名之,善喷火,是食人。”景瑟说。
听到是食人三字,辛小琪和小刀都为之一震,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夕兽可不管这三人能跑多快,依然坚持不懈地向三人奔来。辛小琪时不时地布几道冰墙,但丝毫没有减慢夕的速度,反而惹怒了夕。
一团火从夕的嘴里喷了出来,丛林的灌木瞬间就被点燃了。火借着风势开始席卷整个丛林,意识到危险的鸟兽都开始奔逃。
“怎么办?”辛小琪问,她已经能用肉眼看到夕的存在了,单看外表,夕就如同是一堵城墙。
“分开,分开。”景瑟叫喊,“小刀,你带着我老婆继续向南。我去把它引开,如果報的话,我们华夏城会合。”
说了这话,景瑟不顾辛小琪的拉扯,施了个咒将辛小琪弹出老远。小刀知道景瑟的心意,一把拉起辛小琪便离开了,全然没有顾及辛小琪正泪流满面。
景瑟快速地在前方布了几层结界,夕闯入结界的时候身体一滞竟然被结界给团住了。景瑟一喜,早已经放出的甲虫稳稳落到了夕的身上。眼看甲虫就要爬进夕的身体里,没想到夕身上猛地冒出烈焰将甲虫化成了灰烬。
“该死。”景瑟骂了一声,又施法加固了结界的效力。夕在结界里横冲直撞,好像是撞到了铁块一样吭吭作响。
景瑟尝试着施放了一个攻击性的雷球,但雷球落在夕身上毫无反应。
“要是学会迷雾念法就好了。”景瑟心里埋怨自己没有学习这种保命的法术。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景瑟飞快地转动着脑筋,但没有任何方法可行。逃也逃不走,打也打不过,难道等死不成?景瑟又回忆了一下异兽图志,但记忆已经模糊,而所记得的内容根本没有对付夕的方法。
“要是平时多读书就好了。”景瑟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加固了最后一层封印之后便飞快地逃离了现场。这一层封印是景瑟能达到的极限,景瑟并没有学习太多的攻击性法术,但布置封印结界却非常拿手。景家独门的封印叠加之术练到最后听说连神也可以困住,但也只是听说而已,最高封印的技法就摆在那但从来没有人练成过。
“一定要学会迷雾念法,下次一定要专心学习。”景瑟边逃边后悔。
“吽。”夕叫了起来,景瑟已经慌张了。
“糟糕,已经出来了。”景瑟忍住回头看的继续奔跑,但两只脚怎么跑得过四足兽。
只听喀嚓一声,夕将景瑟扑倒在地,景瑟左右两根手骨都被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