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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众生相

医师正在问诊,阿七闯了进来。
“冰晶取回来了?”医师问。
“嗯。”阿七说。
医师给病人开了个方子,药徒拿着方子配好了药,病人付过诊金便离开了。
“你一去一回用了二十二天,袁老头却没能挨过这二十二天。你来晚了。”医师说。
“喔。”阿七放下冰晶说道,“可知道他的坟头在哪,我去祭奠一下。”
医师说道:“不必了。神殿长老已经将他火化了,如果要说他还在这个世界遗留了什么的话,你身上的铠甲就是他最后存在的证明。”
阿七一愣,手抚铠甲。
医师又问:“你炼体如何?”
阿七说:“这一来一回,我已经练完了两幅图。”
医师吃惊说道:“这么快,你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不成?”说罢,医师伸手探阿七的脉门。
阿七的脉动沉着稳定,医师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炼体的人才。”医师笑着说,“这图给你倒是对得起师祖。”
医师又问:“你练成前两图之后可有什么想法?”
阿七说:“气定,神闲。不惊,不恐。力强而锦远,劲透而松驰。”
医师点头说道:“等你练完第四幅图便能上升到玄品,你努力练吧。”
阿七问:“如何判定一个人有实力到达玄品?”
医师疑问:“你师傅没有教过你吗?”
阿七摇头。
医师说:“术士将元力吸引在脑海之中,意识里最初一片迷茫之气,这便是黄品下级。迷茫之气越加清晰,气凝成水,这便到了玄品下级。水壮大如海,意识中再容不下更多的水,这便到了地品下级。水收缩而坚固,海水凝结成晶,这便是天品下级。晶体幻成具象,如龙如凤,这便是洪荒下级。等到意识之中的具象脱离意识独立存在,便可算作是虚妄下级。”
医师说到这里便停下了,阿七还在等待。
“还有呢?”久等不见医师开口的阿七问道。
“没了。”医师说。
“太上呢,要如何才能修到太上境界?”
“太上境已经不再需要力量的加持,纯粹是思想思绪的突破,等到太上境,天地便为一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喔。”阿七点头,但阿七并不明白医师说的东西。
阿七又问:“战士呢?”
医师说:“战士修经脉,但经脉体系并不统一,所以要判定一个战士的修为如何通常是将战士与术士对比得出结论。”
阿七说道:“战士还真是样样都吃亏,什么都要以术士为准。”
医师笑道:“有情世间千万年来莫不是以术士为尊,华丽又强横的法术,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元力,这一切的一切都以术士提供了先天的优势。”
阿七说:“这不公平。”
医师反问:“我华夏子民能修术者千万分之一,术士的确强大,但成为术士需要极高的天资,这已然限制了术士的发展,从宏观上来讲,这便是一种公平。”
阿七不再说话,他只觉得这个道理不完全正确,但以他现在的智慧又不能加以反驳。
医师说:“你今日先回家休养,明日去神殿之中,刘长老有事找你。”
阿七点头答应便回到了铁匠铺。
老铁匠敲打着铁块,铁块在老铁匠的手中弯成了稍弯的锄头,亮白锋利的锄嘴,漆黑的未端。老铁匠知道是阿七回来了,但他没有分神,一把锄头的打造自然很轻松,但对于打造有着严格要求的老铁匠从来都不会松懈手中的铁锤。不管是神器还是耕种用的农器,在老铁匠看来,都是他亲手孕育出来的灵。
“用心敲打出来的锄头更耐用么?”阿七问。
“不。”老铁匠说,“用心不用心打造出来的锄头都差不多,这是铁块本身决定的。不管打造技艺如何高超,铁便终究是铁,炼成钢也只不过是比普通铁更坚固而已。”
“那你为何每每都倾心铸造呢?”阿七问。
老铁匠喝了一口酒,说道:“那是因为我必须要这样做,这是我的心决定的,是一个铁匠的职责。不管技艺的好坏,必须全心全意地打造每一件物品。”
阿七不懂,摇头头去了自己的房间。
老铁匠轻巧地打了一锤,铁砧上烧火的铁块溅出一些火花,火花落到了沙地上,卟的一声化成了黑色的渣杂。老铁匠又喝了一口酒,通红的红光映着,斑白的络腮胡须里显露了沧桑。只道是岁月静好,只道是暮年期期。
“钟爷爷,阿七还没回来吗?”风铃走了进来。
“小丫头,你今天交了好运,他回来了。”老铁匠说。
“啊。”风铃听到阿七回来的信息一愣,胆怯地离开了。阿七不在的日子里,风铃只要有时间就会来铁匠铺寻问阿七的情况,当然是打着慰问队友的口号。可是当阿七真的回来了,她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看到风铃离开,老铁匠呵呵笑了两声。
“年青的时候总是害怕,害怕说出口之后就化成了烟火。真正的懦夫是没敢尝试就说失败。”老铁匠自言自语。
阿七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巨斧在空旷的地方练习起来,老铁匠放下手中的活计在摇椅上看着。这一招劫后余生阿七怎么练都死板刚硬,老铁匠在一旁看了两眼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阿七依旧以自己的方式练习着。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阿七没着急,老铁匠倒是生气了。
“余有后力。”老铁匠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懂?”
阿七说:“我懂。但我做不到,斧头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只想拼尽全力砍出去,我控制不了那种冲动。”
“修行一途,除了增长力量之外更需要明白本心,心之一动,天地为之一动。”老铁匠说。
“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住心么?”阿七问。
老铁匠摇头说:“人心是最难揣测,修心难于修身百倍。”
阿七问:“那我要如何突破自己?”
老铁匠说:“你打了这么多年铁,可以感觉到手中的锤子变化?”
阿七细想片刻,说道:“初时,重若千斤。然后,举重如轻。最后,应用从心。”
老铁匠问:“打铁时,你心可静?”
阿七说:“静。我打铁时只想着打铁。”
老铁匠丢出一块铜,说道:“给我打一柄短剑。”
阿七拿起铜块放进炉里煅烧,如同往常的步骤一样,没有丝毫的差错。铜块半融的时候,阿七开始锤打。只是,阿七锤打了两下之后便将锤子放在一边,熄灭了炉火之后,阿七说:“我打不了。”
“为何?”
“我心不静。”
“为何?”
“我打第一锤时想到了短剑的模样,但我打第二锤的时候却想到了劫后余生该如何练习,我的心思不在打造之上。”
“懂得越多,杂念便越多。不论是打铁还是修行,我们都讲究极之一字。所谓极,便是专注,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阿七一惊,说道:“太上境界?”
老铁匠抬头看了阿七一眼,说道:“看来,你在外头的这些日子的确学到了很多。世人都明白太上境界需要何等思想,但要做到这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非得是大彻大悟才行。世上事原本如此,知易行难。我用尽大半辈子修行,最后在这铁匠铺里明悟了这句话。你呢?”老铁匠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呢,阿七,你的道路在哪里?”
阿七摇头说:“我没有想过。也许是报仇,也许是死。”
老铁匠把酒壶递到阿七面前,问:“要不要来一口?”
阿七想起第一次喝酒时的辛辣,本不想喝,但心头突然涌出一种情绪,好像只有借着酒才能消弥。阿七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费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咽下,咽下的酒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坚硬如铁的阿七想起了父母,他哇哇地哭着,放下了所有的伪装,他终归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老铁匠在阿七哭的时候回了房间里,简陋的房间里陈列着一柄枪头。老铁匠抚了抚枪头,一只五爪的金龙从枪尖跃了出来。
“你终于决定了?”金龙开口说道。
“是。”
金龙问:“阿七到底有何处出色?”
老铁匠说:“我老了,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金龙说:“他可从来没把你当成是亲人。”
老铁匠说:“你跟我这么久,看人的本事却始终没能学来。人啊,这种奇怪的生物,他们总是喜欢伪装,喜欢将自己真实的一面藏起来,好像是怕被害怕,又像是怕伤害到别人。人空间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安稳的度过一生?”
金龙笑道:“你们人类的确很难理解,或许这就是你们的可爱之处吧。想当初,我选择跟随你,或许也是因为……”
金龙没有说下去,而是和老铁匠一样沉默起来。好像两人又回到了那个战争的年月,一柄龙呤枪,一个永远不倒的身躯,在抵御敌人的前线,永远热血……
金龙说:“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便尊重你的意思。但你在行动之前,可否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要试一试他是否值得你的传承。”
老铁匠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他便是你的下一任主人。”
金龙吼叫了一声回到了枪头,华夏城里便又不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