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看……”萧明指着初升的阳光:“虽然是在山脚看,可是依旧能看出你说的那种美呢!”
小眸顺着他的手看去,初升的阳光染红了云层,确实很美,也很,刺眼。
“你看,我手臂流血了。”
小眸赶紧要找药瓶:“看来还要再去一趟医馆……”
“你看,我喜欢上你了……”
“还疼……”问的话蓦地的停住,错愕的呆看着萧明。
喜欢……我?小眸怔然。
萧明笑的很开心,很欢愉:“是的,我喜欢你了。”话既已出口,那也不用遮掩了,萧明坦然的覆上她的双肩,认真的看着她:“萧明喜欢你了。”这一路上,与你相伴,刚开始只是好奇,之后是诧异,然后一点点的了解,一点点的佩服,一点点的相知,再然后,每猜出你一个心思我便会很高兴,猜不出就会整夜整夜的想,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然后站在你的角度上,我才发现,你站的很高看的很远,那时候,啊,大概就是在三月三的花船上吧,我看着你越走越远,然后,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啊我想和你并肩,可惜,我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超过我自己,我自己都这么认为,一直这么以为的。可是直到刚刚在崖上,我才发现,原来啊,哪怕是我受伤,也不愿你有事,哪怕为了你,死我也不会后悔,我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番话萧明没有说出,太矫情了,他说不出口,只能换了一番:“小眸,你让我很动心,真得很动心,这份动心变成爱,我不是一个扭捏的人,今日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的超过了自己,你呢?可喜欢我?”他的话很温柔,萧明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这么温柔,眼中的光亮,灿若星辰。
“你不是萧明!”小眸垂下眼。
这回换成萧明错愕了,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小眸语气平静的说着:“……第一次见到你,我便觉得你深不可测,我查过你,确信你不是萧明。”
萧明抬头,洒然一笑,坦白承认:“是的,如果你愿意,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我……”
“萧明,就这样称呼你吧。”小眸微微低头,眼中一闪而过的什么,缓缓地开口:“萧明……你是什么人,于我,不重要。”
“哦?”萧明看着她,静静的听她开口,黑夜般的眼瞳微微转动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你说,我便听。”萧明认真的目光锁住她。
小眸闭上眼:“萧明,我的心三年前便死了,如果说可以爱,允许爱,能够爱,那么我不想欺骗你,我会爱天邪,只是,如今的我,再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声音一如平常的稳定,可是若是将
手放在她的肩头,便会感受那一份颤抖,萧明的手正放在她的肩头,所以他感受到了。
他慢慢收回放在她肩头的双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明明是个笑容,却苦涩无比,深吸了口气:“我很遗憾,先遇上你的不是我,真的很遗憾,没有在那一段过去之前遇上你……”潇洒的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升起的初阳:“不过你放心,我会过的很好的。”
小眸知道他不需要安慰,他本是就是一个傲然的人啊,她没有办法假意的说出我们还是朋友,因为她知道,萧明的骄傲不会允许她这般践踏。闭上眼,真心的说:“认识你,我很高兴。”
嘴角牵起一丝笑,她何等知他啊,最后看了她一眼,身后临着万丈阳光,让容颜模糊,可是这一刻,像一幅画卷般,永远珍藏,最后说一句:“保重。”
“……”小眸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他回眸一笑,却什么也没再说,他转过身,大步的离开。
君既无心我便休。
如此,便好。
小眸站了很久很久。
看着天际的眼,恰似这碧蓝如洗的万里长空,什么情绪也没有。
玉带河旁,一个俊逸的公子皱着眉头的快步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很可爱的小童。
“主子,主子,你不去了吗?”
“不去了。”像是很郁闷般猛摇折扇。
小童奇怪:“主子不是……”
敲了敲他的脑袋:“笨小谷,本公子我虽然也动心,可是明知不可能的事,本公子是不会去做的。”
“哦……”揉着脑袋,很委屈的想,公子刚刚明明也很想上前去的嘛,不然干嘛大清早跑这儿来看日出啊?不过日出没看到,倒是看到了……
看着天际初升的太阳,刺眼的微微眯起,她果真没事啊……嘴角微微上翘,有一种玲珑剔透的感觉,早知道就睡个懒觉了!呵,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了……
懒人榻上的女子很是慵懒的抬眸,看着跪在面前戴斗笠的人:“起来吧。”语调十分的温和,目光转向遥遥升起的红日:“她若是这般轻易的就死了,那就不是她了!”很是笃定的话语,只是声音里透着一丝连她都不曾觉察的寂廖。
“算算时间,酉时她怎么也该回去了,给她写封信,就说酉时我在此等她,过时不侯。”
“……是。”刀觉点头。
萧明在街上晃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要走走,蓦地一道熟悉的身影入眼,嘴角苦涩的弯起,笑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只不过是分开半日罢了,思念的竟然能将别人看成她。
只是脚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看到那往日沉静的身影在门前似乎停下了脚步,竟然真的是她!萧明能感受到她的迟
疑,只是一会,小眸还是进去了,忍不住抬头“茗楼”?待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进去了,既来之则安之,萧明苦笑着劝自己,看着小眸走进一间雅间,脚步比大脑更快的做出了反应。
手放在门上的一刻,小眸真的想就此离开,不过只是想想罢了,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一贯的清明。片刻之后终是推门进去。她不知道,门内的人也是一改慵懒的姿态,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门打开,才恢复了之前的慵懒,舒舒服服的靠在美人榻上。
小眸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那绝世的容颜上,带着慵懒之极的笑,只是一个眨眼,便将人的心神都吸了过去。
此刻抬起眼眸,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宗主也有犹豫的事?”
“其实,你不用……我这次来番外,便是为了见你……”不用逼我的,阿铭。
“宗主事忙,同样的教训,铭凰可不会再犯一次。”
小眸闭上眼,将眼中的悲哀锁住,是的,上次,她答应了,却只是留下一句“盟中有事,改日再邀”八个字,那一错,便错过了此生最好的朋友,此生信任她超过自己的左一知己。
之后一别就是三年。
“阿铭,抱歉。”这一句抱歉,她迟了三年。
一盏茶杯在小眸面前摔得四分五裂。
“抱歉?抱歉什么?抱歉我这个知己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告而别?抱歉你一走就是三年?抱歉刚将所有不愉快解释完,转身就把自己定下的约定抛之脑后?留下冷冰冰的“盟中有事,改日再邀”八个字?”
是的,铭凰承认,自己不会原谅她,从最初的不信,到最后看到她字条时的鲜血淋漓。
她不原谅,如果她没有能足够的理由,她,绝不原谅。她曾对天发誓,此恨入骨,一日不死,刺杀不休。
小眸闭着眼,她不能说,不能解释,那段过往,早已腐烂,纵然是最好的知己,纵然是铭凰,她也不能说,不可以说,没有办法说。
铭凰笑的很艳丽,这种美丽是慑人的,怎么能原谅呢,君浩就那样死了,不原谅她那么自私的离开,不原谅她那么决绝的离开。
那个温柔的人,是她所有的爱啊——
自己欲语还休的告诉她,平生第一次那么动心的喜欢的人啊,就因为所谓的三十三盟,最好的知己亲手杀了他。她还傻乎乎的说绝对不是她,自己放下所有,等她一个解释,等来的却是“盟中有事,改日再邀”的八个字。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