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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右相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太子说:“只要殿下一直这样走下去,皇位自然在手。”右相说的很自信,那是一种历经了劫难之后沉淀下来的睿智的宣言。
“五弟和六弟……”
“五殿下六殿下心不在皇位之上,殿下可以放心。”了凡依旧保持着大师的不涉凡尘。
右相看了了凡一眼,了凡点点头:“右相有事就去吧。”
“如此,多谢大师了。”说着起身,看着也慌忙起身的太子,笑了笑,难得的带了几丝柔和:“殿下不毕送了,告辞。”
她不是和皇帝、和右相、和一两个人对抗,她是在和黑雾弥漫下的历史对抗。
案子的破获不过一个月,可是朝堂里的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堂之上原本最危险的五皇子现在安安宁宁地站着,冷眼旁观。一直被冷落,连告老还乡都不被允许甚至差点病死的太傅依旧是一派宠辱不惊的风范。
四月的晴天,并没有带来气温的升高,萧明站在陪留节吃饭的那座小屋前,果不出所料的已经人去楼空了。
多云的清晨,显得有些寒冷。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萧明知道那是古子幸的马车,也知道古子幸跟着自己来了,只是此时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在她曾经也许坐过的门口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流云,慢慢的梳理一下思绪。
忽然被一阵阴影挡住了,抬头去看不由愣了一下。
“我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石头的姐姐啊!石头让我把药拿给你……”荣华挑开车帘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至纯的白。石头布置的马车,连车壁上都是雪缎,可是在那人披放而下的青丝里,被那墨般的黑眸吸去了目光。大概是因为在病中的缘故,那人没有束冠,只在额前系了条黑丝抹额,黑与白就这样相互成了极致。
荣华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甚至这一路上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可是荣华承认,无论见她多少次,每一次都会有一种看到水墨画中人的感觉,不是因为美,他看到过的美人很多,甚至荣华觉得自己要是换上女装也会比她漂亮,可是她就是有那么一种风采,好像随着眼中眸光流动晕染,就带出了一片风华。荣华记得,娘说过,这样的风采是一种叫做胸怀天下的气度。
明明神色倦乏,容颜苍白,然而她的眼睛却是清亮之极,她在写着什么,很认真,写的很多,很多很多,至少石头已经添了三次白纸。荣华悄悄的放下车帘,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很悲哀的感觉。
“怎么啦?”石头烤好了鱼,气也就消了,见荣华还没有叫来小眸便起身去看看,就看见荣华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静静伫立,走近一看就见她神色悲哀,不由吓了一大跳:“是不是姐姐……”说着就要去马车里却被荣华拉住了。
荣华带着点鼻音的说:“她没事。”
石头奇怪了,顺着她的力道被拉走,两人坐在火堆前,烤好了的鱼被随意的斜搭在离了火的架子上。
“你知道我是冰族的。”荣华看着火堆里木柴被烧焦而“嘣”的一声裂开。
“是啊!”石头有些莫名其妙。
“你知道我娘是神女。”荣华似乎是有些冷的抱紧了自己。
“嗯,我还是因为这个认识你的,怎么了到底?”石头扔了些小树枝进火堆,用棍子挑着,尽量使火大一些,三月天的晚上还是很寒的。
“她,活不了的……”荣华的声音带了些哭音。
石头的手一僵,木然的转头看着她,声音里带了几分寒意:“不要胡说。”
荣华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你救不了她。”
“你不是说能配出药的吗?”
“我也救不了她。”荣华闭上眼:“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像是一句宣判一般,若是对于其他人,石头知道这就像是阎王下了勾魂令,他从认识荣华到现在,没有失过一次,可是现在,石头第一次讨厌起了荣华的这种异能来,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僵了的手指被燃了的木棍烧到才猛的站起来,近乎于低吼的说:“不要胡说,不会的!”
荣华抬头看着他:“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她在设一个局,这个局哪怕是她死了,可是依旧可以运作,只要按着她的谋划走下去,她在不在并不重要……她的影响不会只有几年,而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直到出现她没有预料到的问题,才会出现漏洞,三十三盟就是她的一个设定,可是三十三盟还不够完善,因为它的安宁与世无争会让有**的人破坏,那种破坏是毁灭性的,所以她到了番外,你看看她做的哪一件事情是单纯的为了洗刷太子的冤屈?用一场史无前例的中毒案顺起太傅,用太傅来挑起朝事对付太子,用苏溪来探出卓北辰,用铭凰来探出卓北辰就是地狱门门主,用古子幸来绊住皇帝……”
“够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人?谁告诉你的?”
“还有,用我来牵住你离开!”荣华看着火堆,眼泪就那么直直的落下:“我喜欢你,一定不会让你留下,成为这个棋局里面随时可能会成为的弃子,她能不出面就将所有的事设在棋局里,凭她这份能耐,怎么可能轻易的让我知道她的策划?换句话说,她这么顺水推舟的让我知道了这些,为的是什么?只有你,她连身为神女的我都算进去了,不,她连自己都算进去了,当年选择以身种凝寒来解天邪的毒,迫你离开,你以为你路上无风无险无病无灾顺顺利利的到了冰族是巧合吗?呆子
,这一路上保护你的人不知繁几。我原本奇怪,为什么她非要你离开,直到见到她不肯服药,这才发现,原来啊,她是把自己都算计进去了,她用命救了天邪,那么纵然她死了,天邪还活着,天邪活着,三十三盟就不会散,你大概就是她的心了吧,就像是最初的她,所以她保留着你,保护着你!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一切知道的这么清楚吗?因为当年也有一个人,做到过,我娘的记载里,这个叫做邀约天下!用一个约定,一环套上一环,被邀请的人,无论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终究是要覆了这个天下!当年的临洛用这个,成就了开阳碑林,无数的英雄为此折腰,而今的她,邀约天下,赴一场以她的生命下的邀请,约这个天下!”
石头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就像一个雕塑,愣愣的坐着。
下了马车的人终是转身,对上那个熟悉到了极致的眼眸,露出一个很是清浅的笑,火堆前的人没有发现有人来,也没有发现有人走。
马车还是之前的模样,丝毫未变,而人心,却早已变了!
萧明坐在椅子上,很朴素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墙壁上还有些许的孩子玩的物什,很精巧,桌上有一只小火炉,还有一把茶壶,不知道为什么,萧明一眼就能看出这茶壶是小眸用过的,记得,她很爱喝茶,而此时火焰正将准备好的热茶倒入杯中,随着热雾的弥漫而慢慢地开口:“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总是要说的,应该由自己来说。
这是她的责任。
萧明看着她将茶杯放在黑漆方盘上,端到面前:“说吧,你来找我的,和醉花楼无关吧?”萧明端起茶杯,都快忘了醉花楼,忘了扬州了!
“嗯,我在等你。”将托盘放在桌上后便坐到另一侧椅子上:“我在等你。”火焰重复了一遍,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目光,好不容易凝聚的意志刹那间便有些涣散。
萧明看着她别开视线,似乎很难开口,便低声道:“有什么为难的事?”身子半侧过来,眸子微微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就隐匿了去,笑吟吟的开口:“醉花楼还好吧?看到云儿了吗?”
“嗯,她很好,姑姑本来有些生气的,不过看她过的开心,加上七爷送了七坛二十年女儿红,便没怎么为难了,况且,有锦儿在,姑姑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这事曾旺倒是和我说过。”萧明点点头:“对了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也不来封信呢?”
“我来……找人……”
“肯定不是找我。”萧明打趣的说着,将随旁的小酒坛打开,闻了闻,好酒,递了一坛给她。
火焰没有谦让,她确实需要酒:“别人来接我的,我本来以为,再也不会……”火焰,灌了一口酒。
萧明静静的看着,这样的火焰没有了在醉花楼的张扬,带了一丝,怎么说呢,沉静,近似于锦儿身上的那种沉静,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后的淡。
“公子听我说一个故事吧!”火焰低头笑了笑:“如今在番外,也就只能说给公子听听了。”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