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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夺人眼球

  她说着,绕到陆瑶身后,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将金步摇小心的插了进去。
  金坠子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微微晃动而发出低沉悦耳的声响。那坠子将她稚嫩如白瓷般的脸颊拉长,多了分成熟庄重的味道。
  正式却不显繁复赘余的服装更衬得她看起来有一种夺人眼球,让人心驰神往的神圣美感。
  陆瑶迷离的双眼突然有了焦距,她正在欣赏铜镜中被画的如妖似仙的自己,却见皇后突然垂下身来,她的脸便也出现在铜镜中。
  “真漂亮。”皇后感叹道。
  陆瑶眨眨眼,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将步摇摘下扔到桌上,“我不喜欢你试探的眼神,”她直直的迎上皇后有些诧异的眼瞳,“母后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整出一些花花肠子。”
  她虽然依旧晕晕的不是十分清醒,可是却并不傻,一个人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是会出卖这个人的。
  方才皇后同她说话,跟她扮作亲昵的样子,眼神里却透着疏离和怀疑,让她相处起来并不畅快。
  而且陆瑶的身体也下意识的表现出对她的排斥。
  陆瑶指了指步摇,“母后还是将它拿回去吧。”
  皇后黑了脸,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拿回的到底,她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梨珊院。
  禾月瞪了陆瑶身边的丫鬟们一眼,也跟着走了。
  只是她不明白,收到的陆瑶失忆的消息怎么会有误?难不成太医院也混进了陆瑶的眼线,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医院那人信不过了?”
  皇后却不答,想着陆瑶是她亲生的骨血,自己却无法将她控制在自己掌中。
  她看了看被浓云遮蔽的太阳,觉得陆瑶会成为她最大的阻力。
  想来倒是讽刺。
  她走后,陆瑶摒退了其他宫女,只留下小涵一个,抱着小涵的腰道,“怎么办,我压根就不知道在朝堂之上要怎么做。”
  小涵露出了然的神色,她就知道小姐这是又失忆了,可她只是她的贴身丫鬟,哪里上过朝堂,也不知要教给她什么。只道,“我也不知道,小姐顺其自然吧。”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温淮的那张纸条,忙从袖袋里拿出来,“对了小姐,这是温神医要我交给你的。”
  提起他陆瑶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的酒,自己怎会这般难受,头上仿佛被压了千斤重担一般。
  她将纸接了过来,“温淮人呢?”
  “神医应是不喜人多和嘈杂场面,在张将军来时便躲在暗处,眼下应是在京城的某处吧。”
  陆瑶听到“张将军”三个字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了僵,“张将军?张昭成?”
  小涵点点头,对张昭成,她也是许多疑问。“是他,他现在平安无事,只是小姐要忙着梳妆到朝堂之上请罪,没有时间问他。”
  请罪?
  陆瑶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她不顾和亲将近偷跑出去,讲一系列琐事通通置于脑后,让朝中大员们帮她收拾一堆烂摊子,引起他们的不满了吧。
  将纸条展开,里面写着朝堂之上应注意的事宜和朝中官员的名字和大致的介绍,陆瑶扬了扬唇,心道温淮还算是有点悔过之心。
  宫人已经第三次来催了,这次陆瑶再没有任何借口,迈着莲步去到朝堂之上。
  临走前,小涵低着声音问她,“小姐,你就醒了没?”
  陆瑶苦笑,“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吧。”
  满朝的鸦雀无声,俞皇陆铨坐在大殿之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陆瑶轻移莲步走到大殿中央,走过张昭成身边时给他使了个俏皮的颜色,张昭成愣了愣,眼底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的目光在那些朝中大员身上一一走过,武将军张恪,户部尚书成峰,礼部尚书成季,还有当朝的丞相高营。
  其中成季和成峰是皇后成宜珺的亲信,当朝的国舅爷。她只匆匆瞥了一眼,身体便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
  俞皇在龙椅上仰视着她,缓缓道,“陆瑶,你可知罪?”
  陆瑶眨眨眼,这场景不像是上朝,倒像是县官在审问犯人。只是少了惊堂木和满屋的威武声,而是像现在这般鸦雀无声,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她垂了垂眼帘,没来由的生出了些许困意,她扬起头问道,“父皇,敢问陆瑶何罪之有?”
  声音不卑不亢,和往日那个第一次登上朝堂接受和亲的旨意时的陆瑶很不一样。
  那个陆瑶颤巍巍的不敢忤逆朝堂之上的任何一人,被成峰成季两兄弟牵着鼻子走,唯唯诺诺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没有半点公主的威严。
  说东便东,说西便西,只是一味的牵强附和,没有自己的主见。
  可今日的陆瑶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俞皇自己何罪之有。
  一时间议论声纷纷传来,唯有张昭成和丞相高营不为所动,他们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陆瑶,这才是应该是他们所熟识的那个俞国公主。
  成峰成季对视了一眼,二人均未想到陆瑶竟是这种扮猪吃虎一类角色,只怕那日的唯唯诺诺,只是为了演给魏国看,让他们误以为俞国公主不过如此。
  不等俞皇说话,成峰率先上前一步,他先是对俞皇行了个礼,随即看着陆瑶道,“殿下这么说岂不是有中装傻充愣的嫌疑,天下谁人不知殿下在和亲讲授魏国礼节时偷溜出去,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闺女在外面呆了个把个月,还喝的烂醉如泥被抬回来,白白被人看了笑话,殿下怎会不知何罪之有?”
  陆瑶点点头,他说的的确没错。
  成峰见状得意的勾了勾唇,还以为她是个掩藏极深的狠角色,哪知道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他只消三言两语便将她博得哑口无言。
  陆瑶忽而笑了,问道,“敢问大人在朝中是何职位?”
  成峰怔愣片刻,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发问。
  陆瑶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又道,“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大人应该是户部尚书,”目光微挑,“不知道国库中空,大人给出的解释是什么?”
  她状似不经意的将话题转到国库上,“大人只道陆瑶逃亲有罪,怎么不回头想想若是国库不遭劫难,陆瑶又怎会被推上政治婚姻的风口浪尖,而大人不但不追究自己的过失,反而把责任全数推在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闺女身上,不觉得心中有愧么?”
  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声音没有夹带多余感情,却是深刻有力的回荡在朝堂之上。
  “你…”成峰被气得浑身发抖,额上更是青筋暴起,他对着俞皇作了个揖,道,“这是在金銮殿上,殿下休要血口喷人。微臣对俞国一片赤诚,国库中空一事亦是倍感痛心,眼下正马不停蹄的追查官银的下落,陛下明鉴。”
  陆瑶将头偏过一边,冷不丁哼了一声。
  成季看不下去了,对陆瑶道,“殿下怎可这般不孝,成峰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亦是殿下的亲舅舅,殿下就是再不甘,也不该胡乱给他罩上这等莫须有的罪名。”
  张恪上前两步道,“成尚书此言差矣,我想殿下只是不甘沦为政治牺牲的工具,故而言辞激烈了些。”
  张昭成也上前道,“况且在案件尚未明朗之前,殿下这么猜测也并无不可,没有证据的事,尚书大人未免太过激动了些。”
  张恪望了他一眼,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抹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陆瑶却不以为然,“舅舅?哪里有舅舅上来便对甥女兴师问罪的道理?”
  俞皇见朝堂之上涌起了火药味,冲着候在一旁的官人摆了摆手,官人走上前几步,拎着嗓子喊道,“都安静——”
  朝堂上的争论声渐渐平息下来,高营上前几步,刚好走到与陆瑶平行的位置,他已经上了年纪,两鬓斑白,后背却挺得笔直,只是轻轻一笑,陆瑶便有一种强烈的依赖感。
  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片段,她猜想高营大概是她的教书先生。
  高营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殿下年纪尚小,一时接受不了政治和亲出逃固然有错,却也情有可原,何况其赶在和亲前夕回到宫中,并非逃亲,又有悔过之心,请陛下从轻发落。”
  成峰成季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将将被陆瑶噎了一道,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俞皇摆摆手,“罢了,姑且念在你有悔过之心,和亲又迫在眉睫,暂且不予追究。”他又望了望面色有些难看的成峰,加了句,“但你身为公主,却对当朝国舅出言不逊,罚你在梨珊院闭门三日,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陆瑶领旨谢恩,其实很满意这个惩罚。禁足三日,不痛不痒,反正梨珊院的园子很大,出不出园子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她眉开眼笑的走出了大殿,自然没有注意到在大殿的角落里,一个年约二十岁的男子正玩味的看着她,那人名唤古黎,是今年中举的京科状元。
  刚一出朝堂,刺目的光线顷刻间穿进视网膜,恍惚之际眩晕感比以往更为强烈的袭来。像是一头巨大的猛兽迎着光向她扑来一般。
  陆瑶身子歪了歪,重心不稳险些摔在地上,恰好被一只大手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