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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所图

  难道就真的没有所图?
  她动了动嘴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宝藏!”
  “我知道。”屠涯突然笑了,“老实说,我也并不信你。”
  “那你还?”
  “呵,我已经说了,我的目的,是不让对手得到这笔宝藏。你说了这么多,不管真假,我都可以断定,你用这笔宝藏,多半是为了你自己。既然和我的对手无关……”他大手一摊,对着她耸了耸肩,“那么宝藏被你拿了去,又有什么关系。”
  见她又是一副怀疑的样子,他从怀中取出那个给她下毒的白玉瓶子。
  他拿着这形状别致的白玉瓶子时,陆瑶正闭着眼睛装死,因此并不知道这瓶子有什么异样。
  眼下把这空瓶拿在手里,她细细端详着瓶身上的文字,“这……”
  “这是一种少数民族的文字。”屠涯道,“你看到了,我并不是俞国人,就算我真的得到了这么一大笔宝藏,也是带不出俞国境内的。如此,你还不信我么?”
  话音将落,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冲他们跑来,“屠公子,陆小姐,我家主子请你们去吃饭。”说罢那小厮的眼神不住的往他们身上瞟。
  原来屠涯说着说着,手不觉搭上了陆瑶的肩膀,而陆瑶听的凝神,也没有发觉。
  眼下被小厮望着,她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热。
  屠涯讪讪的收回手,又是一阵干咳,“咳,我们这就去。”
  “得嘞。”小厮自觉自己不该一直望着人家,说了一句便快速的原路返回。
  屠涯望着陆瑶,“走吧,先去吃饭,有话以后再说。”
  两人在小厮说书般夸张的描述中姗姗来迟,陆瑶一张精致的俏脸已红到了耳根。他们俞国,即使是再恩爱的夫妻,都不会在外面做出一些些越距的举动,她是习武之人,自然不觉得这种简单的身体接触有什么不对,但听着小厮夸张的描述,仍是觉得害羞,只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钻下去。
  几人见他们来了,便很有默契的不再言语。
  只剩背对着他们的小厮没发觉气氛有什么不对,兀自说着,“你们是没看见啊,那个屠公子一直把手搭在姑娘家的肩膀上,另一之手摸着姑娘的手,那场面……啧啧啧。”
  陆瑶尴尬的将头扭到一边,什么手,他摸得明明是她手里的瓶子。
  屠涯却是听的饶有兴致,待小厮说完了,还不忘了鼓掌来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
  “好!精彩,真是精彩。”
  小厮肩膀一抖,讪讪的回过身来,“屠……屠公子,陆小姐……”
  “小哥说的这么精彩,莫非主人公是我和陆姑娘?”
  “咳咳咳,”小厮忙指着火堆道,“那个,水好像烧开了,我去看看水……”说罢一溜烟没了人影。
  “这个笨蛋,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烧水。”先前那个沧桑的声音打趣道。
  屠涯指着大伙,对陆瑶说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刘习林刘大哥,”他指着那个声音沧桑之人,“方才逃走的是他的下人,大哥是做茶叶生意的。”
  陆瑶点点头。
  紧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个微胖的人道,“林子俊小哥,做镖局生意的。”
  他还要接着往下介绍,林子俊突然打断他,“屠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认识啊,进林子的时候不是介绍过么?”
  陆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来这里关心的只是宝藏,那些人的介绍,她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过。想着反正有小涵在她身边,也不会出什么篓子。
  屠涯却白了他一眼,“你打断我做什么?之前林子里遇鬼,出事的要是你家的人,看你还能不能把这里的人名记个清楚!”
  林子俊被他说的抓了抓头。
  另一个忙打圆场道,“屠兄弟说的是,若是我遇到这等事情,只怕早都疯了,那里向陆姑娘这般镇定,陆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啊。”
  她抬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见那人长的瘦弱,有些尖嘴猴腮,她身边总是一群巴结奉承之人,因此她对这类“擅长说话”之人,往往没什么好印象。
  “这是张力图张大哥,也是生意人。”屠涯道。
  她也是点点头,转头看最后一人。
  “好好,我自己说,”那人年近中旬,是这里年纪最大之人,“老夫叫金成,以前给大户人家做过管家,现在不做了。”
  “呵,金叔当真有意思。”屠涯打着哈哈。“好了好了,大家吃饭吧。”
  用过餐后,陆瑶一个人在林子里发着呆。
  大家顾及她是姑娘家,没有要求她和他们宿在一处,这就意味着,她有动手的绝佳时间。
  眼下还差最后两张藏宝图,因为看屠涯的意思,两人分开后他并没有得手。
  外面五个人依次在她脑海当中滚过,两张藏宝图,会在谁手里呢?
  正想着,便听到树丛里一阵动静,“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去。”屠涯被推搡着到她这里来。
  “呵,他们说夜里野兽多,让我过来陪你。”他道。
  随即默默的坐在她旁边,说着有的没的“家常话”,什么“伯父身体怎么样啊”,“前些天看见你兄长”之类的“客套话”,等到那些听壁脚的人按耐不住睡意离开了,两人这才放松下来。
  “诶,想的怎么样了?”
  “好啊。”
  “你答应了?”这回反倒是屠涯有点不相信了,吃完饭后,他一直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究竟要怎么说怎么做她才能真正的相信自己。
  没想到她这便信了。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对啊,”陆瑶道,“我想了想,你确实没有办法带着一堆宝藏离开俞国。”
  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三张藏宝图,“这个你拿着。”
  陆瑶接过来,也把自己的四张拿出来,按照九宫格的顺序在地上摆好。
  映着火光,两人将藏宝图看个仔细。
  “这个图案,”屠涯用手指勾勒着暗金色的底纹,“看起来不像是这些标记中的任何一处,倒有可能是全部标记的中心。”
  “不会。”她否决了他的想法,指着图上的一处道,“这里有座山脉,但时暗纹却并没有这样的痕迹,如果按照现在九宫格的分布,山脉出现在剩下两幅图上的可能性很小。”
  “的确,”屠涯回忆着曾经见过的藏宝图,“最后一张图上的确没有这样的标记。”
  她的重点却是放在他的前半句话上,“最后一张图?你之后又拿到一张图?”
  “是啊,”屠涯点点头,却对上她不解的目光。
  晶晶亮亮的美丽瞳仁里,此时写满了疑问。
  他噗嗤一声笑了,“人们都说漂亮姑娘的眼睛是会说话的,果然不假。你现在是不是想说,‘图呢’?”
  见她点点头,屠涯又笑了,随即他耸耸肩,“图没有了,我把它交出去以骗取他们的信任,也正因如此,才能见到最后一张图。”
  “你……”
  “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屠涯道,又指向九宫格的左上角,“更何况,我交出去的那张,就和这张一样,成不了什么气候,暗金色的底纹太少,而且还是直线,”他用手再一处空缺的格子里画了一道直线,“喏,就是这样。”
  陆瑶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真是如他若说。
  “可惜的是,最后一张图的底纹太过复杂,我没办法回忆起太多,不然,只怕我们此刻已经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了。”他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似乎带着些许不甘。
  “最后一幅图,是在谁手里的?”
  最后一张图……
  她原本想的是,外面在群既然是一伙,那么藏宝图就应该交给一个较稳妥的人。一时间,有两个影子在脑海中交替浮现着。
  金成,或者刘习林,两个都有可能。
  不想他却是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般,“不,最后一张图不在外面的任何一个人手中,”在陆瑶惊愕的表情中,他继续说道,“那个人不在这里,应该去出去寻找其余的藏宝图了……”
  “他长什么样子?”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唔……夜色太重,没看清,”屠涯想了想,“那日我还未同他们一伙,穿着夜行衣,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衫,背对着火光站立着,很难看清。不过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屠涯顿了顿,努力在脑中将那人的名字拼凑出来,“陈钦。”
  什么?!
  陈钦?!
  竟然……
  陆瑶听的连连摇头,若是陈钦回到这里,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再看到和他一起的自己,这便是坐实了那日欺骗他的罪名。
  “怎么了?”
  “有一件事还未来得及和你说。”陆瑶苦笑。
  林子外面,林子俊拨弄着柴火,突然想到什么般对大伙说着,“对了,陈二哥何时回来?”
  “快了,也就这一两天,”刘习林闭着眼睛回道,“我们当初约定了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不管有没有收获,他都要带着藏宝图回到这里。”
  林子俊突然一拍脑袋,“你们说,他不会带着藏宝图跑路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远处的金成翻了个身,不满睡得正香之际被他的一惊一乍弄醒,“他手里就那一张图,还怕他跑了不成。”说完话后便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