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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姿势

  陆瑶眨眨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屠涯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吧,再看我可就不是这么做了。”
  她忙把眼睛闭了起来,躺了只消一会儿功夫,困意袭来,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屠涯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眸光闪了闪,仿佛又陷入沉思。
  第二日,晨曦的微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投射进来,刚好钻进她微微睁开的眼睛里。
  她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了屠涯的身影,反倒是唐胥支着下巴望着她。
  “昨晚…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甚是无趣的道,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问道,“你小日子来了?”
  陆瑶黑着脸一巴掌扇了过去,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
  “只是说一说,何必当真呢?”他笑道,指了指她的脸,“你昨日顶着这张脸,也难怪他并没有下手。”
  陆瑶不理他,见自己穿着衬衣,指了指外面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待唐胥嘿嘿笑着退了出去,她把衣服穿好,看着床榻发呆。
  屠涯推开房门,手上端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早饭。
  他将早饭放到桌上,招呼她过来吃饭。
  陆瑶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在床上装可怜,“我不去。”
  屠涯莞尔,提醒道,“解药…”
  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愤愤道“这个唐胥真是够贱,竟让别人去勾引成玉郎,哼,本小姐定不会让他好过!”
  说罢她好似灵光一闪,眼珠转了转,唇边浮起比唐胥还要诡异的笑容。
  她迅速对着铜镜把头发束好,登上靴子跑了出去。
  “早饭。”屠涯在后面提醒道。
  她又火烧火燎的冲了回来,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口中念着,“回来再吃。”便没了影。
  成玉郎的房门外,陆瑶定了定心神,随即脸上泛着反复练习过的微笑,轻轻扣了扣她的房门。
  只是刹那的功夫,门便开了。
  成玉郎自门后探出头来,见到“他”害羞的低了低头,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陆瑶眨眨眼睛,抱拳道,“在下是来感谢姑娘昨日指路之恩的。”“他”的表情稍显尴尬,暗恨自己昨日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去寻茅房。
  成玉郎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她回礼道,“没什么,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顿住,突然想起什么般对“他”道,“不知公子连夜到翻天寨来,所为何事?”
  陆瑶心里暗爽,这句话怕是她已经反复在心里想了好多遍了吧。
  “他”回道,“不瞒姑娘,在下是慕名而来参加选婿的,只是不知…”眼波流转,又道,“不知少寨主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的男子…”
  成玉郎简直要笑得合不拢嘴,她侧身对陆瑶道,“公子请这边坐。”
  陆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成玉郎的闺房。
  走了两步突然顿住,道,“这样不大好吧,这可是姑娘家的…”
  她这才想起来要矜持,将一方丝帕拿在手里,扭扭捏捏的道,“其实…嗯…其实我…我便是翻天寨的少寨主…”
  陆瑶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她会直接如此开门见山,“他”支吾片刻,突然不知道此刻要说些什么才好。
  成玉郎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吓到了,她干笑两声,忙着去为“他”斟茶。
  陆瑶嗯嗯啊啊了片刻,好容易稳住了心神,抱拳道,“呵呵,成寨主…”
  “他”憋了又憋,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然而这副窘态被她看到眼里,她误以为“他”是在害羞,手指攀上了陆瑶的肩膀。
  陆瑶没来由的一抽,皮笑肉不笑的将她的手拨弄下去,“成寨主,不如…”
  眼珠转了转,“他”道,“我们换个更加隐秘点的地方…”
  成玉郎显然是接受了这个提议,她点点头,娇羞的拍了拍陆瑶的胸口。
  陆瑶嘴角抽了抽,从房间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的缝隙里唐胥和池晚的脑袋,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唐胥回了一个继续努力的眼神,见陆瑶仍在瞪他,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晃了晃。
  陆瑶翻了个白眼,敢情人是在威胁她呢?
  陆瑶四下望望,并没有旁人在,她也便大胆起来,眼见着要路过一颗老树,树上隐隐看到盘旋着的蛇影,“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在路过水坛子的时候将布条浸湿,用内力揉成硬邦邦的球状,对着老树上的蛇掷去。
  按照她的想法,成玉郎见到蛇一定会吓得花容失色,这样他也便有机会大展拳脚,让成玉郎暗许芳心。
  怎奈何事情竟变成了这样。
  蛇猛的从老树盘桓的枝干上向他们扑来,没有尖叫,没有花容失色,成玉郎一个反转,眼疾手快的抓住蛇的七寸,将蛇掷飞出去。
  可怜的小草蛇猛地撞到了木屋上,顿时撞得眼冒金星,可怜兮兮的躺倒在地上,蜷着尾巴低低的哀嚎着。
  路遥目瞪口呆的望着成玉郎,觉得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当山寨寨主的,她根本不需要选婿。
  成玉郎似乎也被自己的彪悍吓到了,她缩了缩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尖叫刺破长空。
  “有蛇有蛇这里怎么会有蛇——”她尖叫着躲在陆瑶身后。
  陆瑶继续抽着嘴角,腹诽道现在做什么已经晚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壮硕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成玉郎继续躲,“还好有你在,否则,”她吸吸鼻子,“我还不知要被怎么样呢。”
  “他”还能说什么呢,计划一已经失败,陆瑶只得再伺机寻找机会。
  成玉郎用余光扫了扫“他”,她暗地里舒了口气,似乎是在庆幸自己将这件事情蒙混了过去,
  陆瑶无奈的和唐胥对视一眼,突然懂了为何唐玉费尽心机的找他们来挡感情债,却不想想办法自己从这里逃出去。
  “他”默默地扫了一眼成玉郎,觉得她实在是太彪悍,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男人压得住她。
  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对这次的任务一点信心都没有。
  成玉郎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突然间抬头给“他”递了一记眼波。
  她跟本就很主动。
  陆瑶又觉得自己或许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配合她便好。
  不知不觉间在翻天寨住了已有几日,这几日间,在陆瑶的威逼利诱之下,唐胥不得不同意让池晚去尧城客栈照顾小涵和相姝。
  而她自己则一直在翻天寨周围活动,打探敌情。
  她从山贼和山上住民的谈话中得知,原来翻天寨是个劫富济贫的组织,在老百姓之中的口碑一向很好,就连周边的九岭十八寨都对寨主赞赏有加。
  至于他们之前目睹的山贼在尧城胡作非为,大概是唐胥为了这次选婿失败给自己做的铺衬。
  这边陆瑶正坐在大厅的会客厅里,一只耳朵直愣愣的听着旁桌上的谈话,一只耳朵也对着对今天而言显得有些聒噪的唐胥。
  “听说明日便是选婿大会了,你们说今年会有多人参加?”一人道。
  唐胥将身子凑过来跟她嚼着舌根,充当着翻译官的角色。
  “成玉郎已经是第十次招亲了,先前的那些那么是她看不上,要么就像我一样,是被强掳来硬要上这招婿大会的,这些人通常会在大会上弗了她的面子,最后选婿不了了之。”
  陆瑶想了想,看看在做的诸位,谢谢看起来都像是单纯来参观的,真正要参加的选手倒是没看到几个。
  “我们这样做…”她也同他嚼着舌根,“会不会对她太过分了点?”
  “不会不会,”唐胥道,“成玉郎想要的是那种面上很霸气,能够独当一面,又能被她压住,只听她的话,愿意无条件照她的所想所愿行事的人。”
  因为翻天寨寨主之位向来是只传男不传女,成玉郎投错了胎,所以注定无法继承寨主之位,所拥有的也不过是那个有名无实的名号罢了。
  所以若是她想继续承袭寨主的权利,便要能够控制她未来的夫婿。
  而山贼生来跋扈放浪,自然不甘心听命于她,因此她才会想方设法的从外面掳来一些人。
  唐胥不知从哪里拐来一把折扇,呼扇呼扇的道,“圈养的家猫永远比放养的老虎要温顺的多。”
  先前他还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力度,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现在却突然扬声,像是要刻意说给谁听。
  成玉郎幽幽的用冰冰凉凉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他继续摇着折扇,只当自己不曾听到。
  陆瑶随意挟了口自己喜欢的饭菜,她现在是女子装扮,完全不用担心成玉郎的眼刀。
  眼光将满座的宾客通通扫了个遍,觉得这第十次招婿最后也会变得无疾而终。
  回到唐胥的房中,果然看到屠涯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小灶。
  陆瑶眨眨眼睛,“不就是怕被成少寨主看到嘛,何必一味等在这里。”
  屠涯继续扇着锅下的小火,幽幽的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想让小瑶觉得我是如此花心薄情之人…”
  “哈,”陆瑶笑了,“你花心的时候还少么。”
  她倒是真不担心屠涯和成玉郎之间会有什么,以成玉郎的彪悍,屠涯就是表现的再放荡,也奈何不了她。
  屠涯仿佛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幽幽道,“你就不怕她会对我怎么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