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晓得了司马翌早已回到了樊栎将中,风夜炫居然有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对他们发动任何的进攻。司马翌一边传令将士加紧操练,而另一边也在暗暗的为迟早要面临的战役做着充足的准备。
某一天司马翌想要去到靠近前沿的村庄查探一下那里的百姓生活的状况,也顺便去探探敌军为了这场战役做了什么准备,心里想到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可以外出散心的机会,便跑去找独孤夜想把他一起带逛逛。结果还在离帐外较远之处就可以看到整个人都伏在桌子前独自专心练习书法的独孤夜,还是他那一向冷漠淡然的样子,也还是他那一向只专注于练习书法的样子,似乎除去这二件事情以外,他的心里就装不下任何的东西一样。
当司马翌提议要把他带出去逛逛的时候,虽然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微微的笑容,但是在内心深处里面并没有真的十分感兴趣。就像是那次放风筝一样,他在那之后就再也不曾想过要再去放一次风筝。
司马翌和独孤夜骑着马不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前沿处的这个村庄,常年战争让这个村庄看上去极为冷清,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另觅他处,而剩余的一部分人则会选择常年在家不出来,使得原本人数就不算多的村庄看上去愈发的没有生机。
检查了一周,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多留心注意的地方以后,二人便来到了村庄边上的小土堆之上,司马翌背对着独孤夜站着,看向远处的眼神深远而又悠长,好像积聚了很浓重的心意。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轻轻地说话:“独孤夜,要是我在这场战役中死去了,你的心里会不会有些难过呢?”
独孤夜没有说话,清风吹扶着他那银色的青丝,还是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司马翌没有转身,看上去就像料定了独孤夜不会回答他一样,便自己一个人接着喃喃自语说道:“你大概不会笑的吧?我的父亲是圣力诺的征战大元帅,他建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差不多能够说他是没有失败过的,不过就在我只有十二岁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他却在与拉脱维的战役中失败了,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曾见过他了。随后我便坐上了他的元帅之位,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带兵打战,一直都现在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我以前弄不明白,我的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的热衷于打战这件事情,就算了打败了他也不愿意投降,将自己的性命葬身在沙场之上,叫我和我的母亲没有了依靠。可是当我真的站在了沙场之上,我才意识到作为一位军人,就算我能够丢掉自己的尊严,我也断然不可以为了留住自己这一条性命就弃国家的利益不顾,冷眼旁观这些无辜的老百姓为了长年的战争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随时准备被敌军给杀死。”
回过头来,司马翌的脸上却不再是像平常里那般的沉着与冷静,反而有了一丝淡淡地忧伤。要是圣上不增派忍受过来支援他们,那么就凭他如今的实力来说,打败战那只是早与晚的区别,到了那个时候圣力诺就会失去更多的领土,背井离乡的老百姓只会愈来愈多。假如圣上派兵增援的话,那么这就会变成一场持久的战争而无法快速的结束,长时间的战役,一样也会给圣力诺带来损失惨重的后果。
“我认为……你是能够逼退烈焰将的。”独孤夜突然开口说话,实在是让司马翌感到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怎么样逼退啊?我现在手上总共就五万的兵马而已,而烈焰将有超过十万的兵马啊,比我们多出了一倍之多。”
“我觉得你应该先派两万的兵马避开据守在萨可逊城的烈焰将,直接捣向他们的大后方勃艮第。这场战役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光是樊栎将感到疲惫厌战,烈焰将也会是相同的情况,并且他们的战线过长,整个粮草的运输和供应都会有很大的难处,负责送押粮草的那批军队一定要经过勃艮第稍作休息后才有实力可以赶到萨可逊。而你派出的那两万的兵马就要深入拉脱维,直逼勃艮第,这样也一定会使烈焰将感受到压力,到时候他们势必会返回来拦截,把那两万的兵马消灭于拉脱维的范围之中。”
“了解你的计策,到时候我们就将剩下的那三万的兵马趁虚而入,与先前的那两万个兵马相互呼应,把烈焰将控制在萨可逊,这样不仅可以断绝敌方的粮草问题,又可以把他们包围住,从而全部歼灭。不过,就只凭借两万个兵马不一定可以抵挡得了烈焰将的攻击,如果出现一点问题的话,就轮到我们全军覆没了。”司马翌讲出了心底最为担心的问题。而一旁的独孤夜却淡淡的一笑,好像司马翌的担心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欲想生必先死,那些潜入拉脱维的两万个士兵,由于都晓得了自己毫无后路可退,必定会更加的凶猛无敌,反而比一般的两万个士兵的实力要强出许多,与烈焰将拼命一搏。再加上,我听闻西北边上的伦巴德近期也在不断的进犯拉脱维的版图。伦巴德纵使只是个弱小的国家,不过他们一直抖对自己的领土范围很不满意,也企图通过战役这种方式来取得比之前更多的领土,而且伦巴德人也可以算得上是有勇好战,加之他的毅力又十分坚强,让拉脱维圣上很是烦恼。有传闻说,镇守在萨可逊的兵力远远没有十万之多,拉脱维圣上早就在十几天前把其中的一部分军力调离开来用以抵抗伦巴德的入侵。要是这个传闻是真的话,就凭你手中握有的五万个兵马对付他们已经是足够了。”
司马翌听完他的这些话心里十分地欣赏,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掌声不停的称赞道:“独孤夜,看来之前是我太不了解你了,原来你懂得的东西如此之多啊。”
有些时候司马翌十分的疑惑,这个貌似是很柔弱的男子一直专研的是不是都是医药类的书籍。常年居住在深山之中,不问世事,就是这样的男子居然能够与和他大谈行兵打仗之事,确实是出乎他了的意料。
突然想到前几天在崖上与卓严珏以及卓严珏的手下打斗时,独孤夜只是一直地回避他们的袭击,没有出招。不过照着今天的这种情形来看的话,他那个时候是压根就不想动手吧。
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闪现的问题全部都抛开,司马翌还想要继续再说些什么东西,独孤夜已经飞身上到了马背上面,脸上却还是那副清冷漠然的表情,轻轻地说道:“不如我们先回军营吧。”
从那之后,司马翌果然如独孤夜所说的那样,把他那五万的兵马分开成为两个部分,引诱烈焰将进入萨可逊和勃艮第之间没有地方防守的区域,遥相呼应,把敌军围困在他们的包围之中。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艰难战役之后,樊栎将慢慢的处于优势地位,马上这场战争就要赢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圣力诺都城里传来了命令,圣力诺圣上与拉脱维派往圣力诺的和谈之人已经签订了协议,圣力诺割萨可逊城、奥多亚、爱沙尼和依斐四城于拉脱维,双方从此不再战斗,以后和睦相处,互相不再侵犯。
而这也就说明了,樊栎将将要离开这北边的四座城池,圣力诺的领土面积将又一次的往南缩小一大部分。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