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延飞虎吐了口浊气，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祭坛。
他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属于几级。
“也不要多，5级肯定有吧。再不济，3级该有吧？”他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死死地盯住祭坛上的少年。
他们并不是要看呼延飞虎有多惊人，而是想看他到底有多废材。
呼延飞虎废物之名早就传遍，观礼台上几乎人人皆知，只是没有人说出来。如今正好，可以真正看一看这传说中的废物了。也算是增添了不少乐趣。
武一航终于不再微笑，眉头紧皱地看着祭坛上的呼延飞虎，呼吸有些凝重。
武二郎却是满脸轻松，眼中还有些幸灾乐祸。
“不必紧张，将手放上去就好。”武烈满脸微笑道。
呼延飞虎点了点头，依言而做。
随着水晶柱中颜色的旋转，呼延飞虎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晶柱。
“5级，5级，5级。”他心里默默祈祷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水晶柱才停止了转动。在呼延飞虎目瞪口呆中，释放出一道之前从未出现过的颜色：赤色。
顿时，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满脸不敢相信。
呼延飞虎呆呆地站在祭坛上，愣住了。
“赤色，1级？”有弟子小声说道。
“哈哈哈哈。”终于有弟子笑了出来，更有甚者直接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这些年轻弟子都只是十来岁，任性妄为，不会因为武一航的身份而有所顾虑。
“哈哈哈哈。”武飞狐大笑道：“飞虎，赶紧下来吧。我本来以为赤色和橙色这两种颜色是多余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赤色。这可是万年难得一见啊。”
呼延飞虎的脸像是被火烧一样红透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1级，怎么可能，竟然只是1级。”他依旧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信。
下方的弟子肆无忌惮地高声说道：“废物果然不同凡响。”
“呵，你们不懂了吧。这位可是开创了历史的先河啊。古往今来绝无仅有。我还从未听说过谁是橙色，今天竟然见到了赤色。也算大饱眼福啦。”
“飞狐是9级，飞虎是1级。这可是两个极端呀。要想破掉这两个记录可是很难的。飞狐的记录也许还能有人破掉，虽然几率很小，但还是有可能的，可是飞虎呢。”那人边说边摇着头：“这记录可是绝对没有人能够破掉的。”
“是啊。”旁边有人附和道：“飞虎这次出名了，名声将会响彻整个斗武大陆啊。从明日起，飞虎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哼，他可真是给咱武家长脸。”
下方的弟子族人毫无顾忌，大声议论着，
武飞狐更是在当中推波助澜，煽动人心。这可是个打击呼延飞虎，提高他身份的好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
呼延飞虎紧咬着牙关，因为情绪激动而全身颤抖。他握紧了拳头看向下方。整个大厅中的人全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那里，是一群武家弟子，他的族人。
如今却是个个喜笑颜开，幸灾乐祸。武飞狐更是肆无忌惮地调侃他。
武家的长辈也是个个摇头，似乎认为他在如此多人面前，丢尽了武家的脸。
观礼台上，鸦雀无声。他知道，那些人是因为碍于武一航的身份才没有大声喧哗。
若非如此，恐怕早就笑翻天了吧。
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些人的眼神里，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有的，竟然还是兴奋。
“我的那位父亲呢？他有什么表示？会不会安慰我？”呼延飞虎看向观礼台上最醒目的地方，想要找到一个依靠。
但是，当目光看过去之时，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武一航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满脸失望之色。甚至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呵，我是他儿子，不是他的打手。难道，没有实力他就不承认我是他儿子了吗？”呼延飞虎在心中撕心裂肺吼叫起来：“这是什么世界，这他妈的是什么世界。难道做人儿子也需要实力方才被认可？”
此时，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那个世界，那位大文豪说过的话：“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
“呵，原来，要当勇士竟然如此困难，如此的，不堪忍受。”呼延飞虎眼中尽是苦涩。
他的眼神扫向人群，想要找到一丝安慰。
“武永春呢？她会怎么看我？会不会也如其他人一样？”不知怎的，呼延飞虎竟然想起了她。
人群中，他找到了她。
武永春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呼延飞虎，从她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信息。
飞虎环顾四周。他就像是一只小船，在由冷漠、嘲笑、讥讽、失望、幸灾乐祸组成的无情大海中飘荡，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小船，就快要被海浪彻底粉碎。
武烈看着眼前这个年方八岁，却受尽世人嘲笑的孩子，心中也是十分不好受。
他知道，武一航不会说什么。而且，从今天开始，将彻底放弃飞虎了。
不过，大家族本就如此，优胜劣汰。他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什么。
“孩子，不要沉沦。奇迹，总是出现在有信心的人身上。”武烈走向前去，摸着呼延飞虎的头，如此说道。
那声音虽然苍老，可听在呼延飞虎的耳中，犹如天籁。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还是有人不是冷血的。”
呼延飞虎看着老人，报以感激的微笑。
周围的冷嘲热讽更加猛烈起来，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想法，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受。
“叮。”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一丝微乎其微的声音。没有人听见，因为，他们都在大声嘲讽。
只有呼延飞虎，听见了。
“这样的声音，我只会听见一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呼延飞虎低声说着。
然后他抬起头来，笑了。
“不能让人看不起。”
他缓缓地迈动步伐，走下台阶。
只是，他的双腿仿佛灌注了铅一样，十分沉重。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力气。
“看啊，他竟然笑了，他还笑得出。”
“哈哈哈，我看他已经傻了，已经成神经病了。”
呼延飞虎无视着所有人，昂首挺胸，越过人群，走向大门。
“任你狂风暴雨、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他心中如此想到。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下一位。”武烈叹了口气，高声说道。
观礼台上，武二郎满眼幸灾乐祸。偷偷打量着武一航。
武一航在这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身体不再挺拔，靠在座位上，沉默不语。
“一航兄无需如此。”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雷人圆此时却是开口了：“我观此子，日后若有奇遇，必将不凡。”
武一航只当对方是安慰自己，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西门崔林好奇道：“雷人兄，此话怎讲？”
雷人圆看了眼武一航说道：“要是方才换做是你们站在台上，会如何？面对成百上千人的冷嘲热讽，你们能做到他的洒脱吗？我观飞虎这孩子，心智惊人。若是日后有奇遇，必成大器。”
西门崔林细细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武者后期心智最为重要。他才八岁，便能够如此看开。若是天赋再好些，又是一根苗子。可惜，他天赋……”
武一航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雷人，不必安慰我。他天生资质极差，上天注定的，没有办法。”
“不，你错了，这不是天生的。”忽然，雷人圆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这是人为的，有人对他下了狠手。”
武二郎听到这话心中狂跳不已，不过面上表情丝毫未变。
“哦？雷人，此话怎讲？”武一航满脸凝重之色，右手随意一挥，一层无形的壁障将他们笼罩起来。当中谈话只有他们四人能够听见。
雷人圆自然不知道武二郎便是幕后黑手，不然，绝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此话。
“你们应该知道我雷人家的特长吧？”
武二郎道：“雷人家族对人体研究很透彻。”
雷人圆点点头说道：“其实，理论上，根本不存在1级天赋。斗武大陆之上的人，最次也是2级天赋。如果有人是1级天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祖脉被封。”
“祖脉被封？”武一航眼中冒出一丝精光，有意无意地看了武二郎一眼。
武二郎顿时一个激灵，不过依旧面带微笑，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雷人圆继续说道：“祖脉乃是人体最为隐秘的所在，也是最脆弱的地方。稍不留神便会脉碎人亡。我雷人家精研多年，也不过了解一丝罢了。除了飞虎，你们可曾听说过有人是1级天赋？”
几人想了想，都是摇了摇头。
雷人圆笑道：“我没见过，但是知道一位。而且，那位你们也都是知道的。”
“哦？是谁？”西门崔林有些疑惑，他们认识的人几乎都是天纵之资。若天赋只是1级，代表日后几乎没有成就。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怎么可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