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龙此时彰显了一个黑社会头脑的无耻和贪婪,他带着李灵儿慢慢靠近了直升机。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李三口袋的水晶之心在闪光。尽管情势危急,但枭龙还是弯腰捡起了这块水晶之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继续带着李灵儿上飞机,在所有匪徒都已经爬上了直升机之后,他并没有实现承诺。而是把李灵儿当做护身符,挟持上了飞机。防暴队长的眼睛里喷着火,但却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李灵儿一旦有了闪失,这个责任他付不起。
直升机缓缓的升空,终于消失在特警们的视线。尽管直升机装置了全球定位系统,但枭龙不是傻子,肯定在合适的时候放弃直升机逃跑。而现在,所有人的关注全都落在了李肯身上。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李肯已经奄奄一息,急救人员七手八脚的将李肯抬上了救护车,随后风驰电掣般的开进了医院。为了防止交通堵塞,特警队四辆警车开路,一路护送。交警指挥中心将一路上的红灯全关闭,为抢救李肯争取最大的希望。
李肯遭到暴徒射伤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市区,全国上下一片哗然。愤怒的拳迷刚刚从体育场走出来,直接扑向了防暴大队。很多人拉起横幅,上面写着‘惩治凶徒,还我拳王’‘李肯是中国拳坛的骄傲!’‘防暴大队,你们干什么吃去了?’上万人拥堵在公安局门口,将足有十米宽的大门围绕水泄不通。
公安局长不得不出面承诺,一定会惩治凶徒,依法严办。拳迷们再次转移到抢救李肯的中心医院,将医院包围。上万人的心被李肯的命运所牵动,人们不允许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由此劫难。甚至很多人想起了李小龙,怀疑李肯是否有着跟他一样的遭遇。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转眼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医院门口的人悄悄溜走一些,但很快又有刚刚获得消息的人们来到。人潮不但没有退去,反而有增长的趋势。
手术室里同样紧张。
李肯的身上已经插了无数的塑料管子,主治医师一边用镊子挖李肯身上的弹头,一边数着数量。挖到第17颗的时候,主治医师擦了擦汗,轻轻叹了一声。挖到第35颗的时候,临床多年的医师开始双手发抖。
实在是太残忍了!
平均不到1立方厘米的肌肉里,至少有一颗弹头。有些子弹甚至叠在一起,可见凶手是多么的残忍。李肯那引以为豪的上帝之手已经变成一片血肉模糊,筋腱,肌肉,骨骼,血管,神经,骨髓,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主治医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保不住了!截肢吧!”
然而,截肢需要家人同意,并且在手术单上签字。当这个消息传到人群中的时候,拳迷哗然了,“不能截断上帝之手!’‘我们要一个完整的李肯,不要断臂的维纳斯!’‘我们都是李肯的亲人,我们不允许截肢!’等口号此起彼伏,响彻医院上空。
毫无疑问,没人能接受英雄有如此遭遇。甚至有些人开始谩骂医师,‘庸医’‘无良医师’等口号从拳迷的嘴里喷涌而出。可是,再愤怒也改变不了现实。现实就是,李肯想要保命,必须截肢。
李肯的亲属远在南海,等到他们赶过来肯定是来不及。主治医师一咬牙,“截肢,后果我来承担。我也是李肯的拳迷,我知道他会站起来!”半个小时之后,锋利的手术刀切断了李肯的右臂……
当李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苍白,白的墙,白的被子,白的制服,白色的医药盒。恍若隔世的感觉让李肯茫然,我这是在哪里?他不禁自问,但作为一名优秀运动员,他清楚的记得昏迷前是枭龙那张阴暗的脸和李灵儿的满脸泪痕。
“灵儿!灵儿!”李肯的叫声惊动了值班的护士。这是一个年级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悄悄的画了睫毛和眼影。她带着口罩,颇有熟人的感觉,“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泡妞吗?”
“你是谁?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小护士用手指在李肯的鼻尖上轻轻一刮,“没良心的,我都伺候你一个星期,每天给你端屎端尿,喂你吃饭,你竟然不认识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李肯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这么说,这一个星期是你一直照顾我?那我可得谢谢你……握个手吧!”
当李肯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才发现右臂已经空空如也,他一激灵,啪的用左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才知道这不是做梦。随后他用仅存的左手抓住空空的袖子,大喊道,“手!我的手呢!我的胳膊呢!我的上帝之手呢!你告诉我,我的手哪里去了!你把我的手弄哪里去了?你把手还给我!”
情急的李肯一把手抓住了小护士的手,粗狂有力的手掌捏的小护士倒吸凉气,“你松开手,先听我说……什么叫做我把你手弄哪里去了?你的手不是中弹截肢了吗!”
“截肢!”李肯怔住了,整个人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小护士看了李肯一会,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李肯蠕动嘴唇,小声说,“你先出去,让我静一会。”
“没事吧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的,但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你要往开了想,其实你一直肩膀也很帅的,有多少人拥有健全的身体,不一样碌碌无为吗?”
“我让你出去!”李肯加大声音,“出去!滚出去!”
一声声怒吼让小护士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滚下来,她撅着嘴走了出去,临走还悄悄的关上了门。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消毒水的气味提醒李肯,这一切是真的!昨日的荣誉已经不复存在,现在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废人!
怎么办?怎么办?
李肯的思绪陷入了混乱,往事如车轮般旋转,拳台,鲜血,优盘,汗水,老道士……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莫非,这一切早已经命中注定?难道自己注定下半生就要用一只手臂生活?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拥抱我的爱人?
李肯摇摇头,愤怒的情绪虽然稍有缓和,但他仍然陷入一片迷茫之中。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出现在病房门口。李肯先是一惊,随后惊喜的喊出来,“师傅!你怎么来了?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随后,李肯就挣扎着要下床。
菩提老祖此时依旧初见时候的摸样,一别十六年,丝毫没有改变,他喝了一口老酒,制止了李肯的跪拜,然后坐在了李肯的床边,“好徒儿,我早已经算到你由此劫难,所以怕你想不开,特意看看你。”
李肯呆呆的说道,“师傅,难道我真的天命如此?”
“我早跟你说过,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人生总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成长。你由于机缘巧合,得到为师的帮助,所以你的前半生能够少年得志,飞黄腾达。但,为师只能帮你,却不能改变命运。剩下的路,就只能靠你走了!”
“那我该怎么做?”
“继续走你要走的路,做你该做的事。”
“该走的路……该做的事。”李肯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自己身遭横祸,全是因为那些恶人所为,难道自己应该除恶扬善,打击犯罪?至于该做的事情,自己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跟李灵儿在一起,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是断臂之人,还配得上她吗?还能够给她带来幸福吗?
“师傅……”等李肯回过神来,菩提老祖早已不见踪迹,只留下那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李肯坐了起来,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师傅的话。窗外明月当空,他坐在窗前,静静的思考。
转眼就是天亮!
既然师傅告诉我做该做的事情,那我还等什么呢?想到这里,李肯豁然开朗,他站了起来,拔掉身上所有的管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小护士端着热粥推门而入,看到李肯就要出去,赶忙拦住,“你干嘛去啊?你现在还没好呢!”
李肯想,自己如果说出院,护士肯定不让,干脆撒个谎,“我去尿尿。”
“尿尿也得我陪着你去啊!”小护士放下热粥,不慌不忙的说道。看样子,她并没有因为李肯的粗鲁而生气。
不过,这让李肯有些吃惊。“什么?尿尿得你陪着我去?”
“这有什么奇怪吗?我都陪你好几天了!”
“那我的小弟弟……岂不是让你全看见了?”李肯惊恐的说到。
小护士奇怪了,“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连我都不怕……你至于吗?再说了,那玩意我也没少见。以前实习的时候,我还给人家割过包皮呢!走吧,我帮你把着……”
李肯说什么也没办法想象,自己尿尿的时候,旁边一个美丽的小护士帮忙握着老二是什么感受。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是残废,尿尿这种事情我自己行。”
说完,李肯低着头走了出去,顺手拿了自己的外套。小护士在后面气的一跺脚,“牛什么啊,你以为姑奶奶我愿意啊,还不是看在你那么帅的面子上。”
第6章舍命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