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防弹玻璃柜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有二十几个之多,其壮观程度可见一斑。由于灯光的照耀,一眼就给人金碧辉煌的感受,韩奕微微眯着眼睛扫视四周,隔了小会儿才逐渐适应环境。
李教授跟韩奕招呼了一声之后,便快步走上去跟几个熟人会话去了。
大伙见这大厅里面宝物众多,皆是无价之宝,个个脸上流光溢彩,神情激动,偌大的展览大厅里竟然几乎没听到什么说话的声音,像是忘记了说话似的,有的话也只是为数不多的两三个人在悄声窃窃私语。
韩奕同样兴奋地慢慢往里面走着,突然,他脸上肌肉跳了一下,眼睛也不眨一下,脚步慢慢后退两步,眼神炽炽地看着身边防弹透明柜台里的一把剑。
他足足盯了近一分钟,突然又是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在观赏其他文物,暂时没人在这座柜台跟自己一道观赏,连忙在脑海中说道:“启用古董鉴别功能。”
跟前面启用其他功能一样,全身不到零点一秒的凉意跟手表闪光后,脑中传来一条信息:“越王勾践剑,拔剑出鞘,寒光闪闪,毫无锈蚀,刃薄锋利,试之以纸,二十余层一滑而破。剑长55.7厘米,宽4.6厘米,剑宽5厘米。埋藏地底2000千年以上,于1965年被华夏国考古队在湖北江陵一号楚墓发掘,属真品!”
得知脑中传来的准确信息,他再次看向手中那块其貌不扬的手表,脸上无声地笑开了花,像是六七岁的时候村长的女儿小花同意跟他玩嘴对嘴游戏一样。好家伙!发达了,这下发达了!
李教授跟朋友打完招呼后,便找到韩奕,一老一少在展览厅里四处观赏,啧啧感叹。
对于古董文物爱好者来说,参加这种高级别的展览会无疑就像是古代武林中人参加武林大会一样令人激情澎湃。反之,对于一个外行人而且并且不喜欢古董文物的人来说,一块秦盾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块年代久远一点的青铜罢了。
突然,前面像是发现什么更稀奇文物似的,一小群七八个人围在那里围观看热闹,有男女争论的声音传进耳朵。李教授跟韩奕两人对视一眼,也快步围了上去。
“呵呵,苏小姐,真的只是碰巧在展览会遇到你,没想到你也喜欢古董文物。”一名穿着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男人笑着对美貌气质都是异常惊人的美女苏墨解释道。
“好吧,廖仁建廖先生,我相信你是碰巧遇到我,可是你在这里跟着我转了几个圈也是巧合吗?”苏墨双手背负在身后,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副草书。冷笑着回道。廖家的人他没什么好感,更是对廖仁建这种喜欢惺惺做假的男人没有丝毫兴趣。
被对方直接点破自己的目的,廖仁建非但不感到尴尬,反而更加地想要急着在苏墨面前表现一番:“呵呵,苏小姐误会了,廖某只是想跟苏小姐一同观赏文物而已,不知能否如愿?嗯……我也很喜欢眼前的这幅草书,气韵生动,神采飞扬啊。”
“哦,廖先生也懂书法?那真是我眼拙了。”苏墨眼神一闪,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又打趣着问道:“我对书法没多少了解,廖先生能说说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廖仁建有些惊愕,没想到这女人会当众为难他,他依然强装笑着看了看四周,见自己请来的几名朋友已经混在观众中后,砰砰直跳的心脏才有所稳定:“呵呵,这个是知道的。”
“写的什么?”苏墨问道。她聪明,大智若妖,混迹商场数年,察言观色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廖仁建心虚的表现已经败露,她更迫不及待看到他吃瘪知难而退。
她这么一问,廖仁建边上几名知根知底的朋友也为他感到为难了,却帮不上忙。
廖仁建喜欢眼前的美貌女子苏墨在燕京上流圈子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这件事儿算是众所周知,碍于各方面因素,却没人敢上来追求,不怕死自认为各方面都胜人一筹的他便前来追求,前两次都是碰壁而归。
这次得知苏墨要来参加展览会后,他才连夜查看了关于各种古董文物的相关资料,估计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草书,他哪里知道写的什么。
但又不能在美女面前表现得无知,加上之前已经放出大话了,所以他盯着眼前的草书疑视了一会儿,在心里痛苦地酝酿一番后,脱口把挂在自己办公室里早已看得烂熟的那篇《木兰花》念了出来:“苏小姐,这上面写的是,燕鸿过厚应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五觅处。”
念完这首《木兰花》的前半段之后,他先对苏墨笑了笑,再微笑扫视四周,他不顾一些书法爱好者对自己投来佩服的眼神,现在要寻找他担心的人物,担心自己瞎念出来的东西会被发现的人。
果然,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人群外围的一老一少正向里面挤进来。那穿着灰色唐装的老头一脸气愤,还左右挽着袖子要大发雷霆的样子,这让他感到非常担忧,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众目睽睽下颜面大失的担忧。
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张脸。更何况廖仁建这个层次的人物。
穿着灰色唐装的李教授三两下挤进人群,站在廖仁建对面,一脸气愤:“喂,年轻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知错不知错?”
廖仁建心头终于还是惊了起来,这糟老头子没事跑进来擦和什么,没看到自己在追求女人吗?
他看了看苏墨,挤出一个伪装得没有破绽的笑容,说道:“这位老先生,我并没有过错,为什么要知错呢?”
“哼!你确定这上面写的是木兰花?”李教授见这人居然还敢狡辩,脸色越来越难看地质问。
“是木兰花,老先生,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廖仁建心头又惊又怒,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退缩,退缩后在苏墨面前永远难以抬头,抱着侥幸心理,他必须要死撑下去。
“小奕,你钻研书法这么多年,能认出这上面的字不?认识就告诉他,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李教授转过身对身后的韩奕说道,语气不容置疑,看得出来他实在很气愤。
韩奕对这个叫廖仁建的男人有印象,进环球大厦的时候就跟自己发生了表情摩擦。没想到这么快又发生矛盾。不过看到这男人什么都不懂还敢在这里装逼践踏文物,且欺骗的对象还是个颇有缘分刚刚还帮助过自己的大美人,他心里就不舒服了。
韩奕对李教授自信满满地点头,然后启用书法鉴别功能,笑吟吟地朗声道:“这是东晋张旭的《桃花溪》,不是《木兰花》”他对正向自己看来的苏墨笑了笑,点头说道:“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矾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哗!
不少观众为之动容,就连李教授也有些惊讶韩奕的书法水平,自己最多只能看一小半啊,他却能自信满满地说出来。
苏墨美丽的脸上惊讶一闪而过,随后呈现出迷人的笑容,这次自己还真是眼拙了,当真人不可貌相。
观众不禁为之一滞。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一个平常的动作就能勾人心魂。
“咯咯,韩先生,我没听过这首诗,你可以韵译给我听听吗?”苏墨脆笑着问道。眼神也重新注视起这个农村出来的家伙。
周围的人即使不是身家过亿,也是一方权贵,那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他们自然也认识苏墨深厚的家底,自己还是很顾及的。但是却见到苏墨对这个眼前这全身上下行头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块钱的家伙态度亲近自然,大伙暗中顿时不由有些咋舌起来。
廖仁建更是一肚子怒火。
“这个自然没问题。”韩奕笑笑,说道:“大致意思是,诗人隐隐看见一座长桥被野烟隔断,在石矾的西畔,借问打渔的小船,桃花随着流水,终日地飘流不尽,桃花源洞口,在清溪的哪段哪边?”
看到苏墨似乎在脑中幻想这样一处美景,顿了顿,韩奕才又说道:“这是张旭借陶潜《桃花源记》的意境而作的写景诗,这正是他的狂草,整体章法大开大合,以雄浑奔放的气概,纵横椑阖的笔姿和肆意浪漫的势态而为世人看重。”
说完,韩奕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看廖仁建,微笑着说道:“刚才这位先生说的气韵生动,神采飞扬却不是这路狂草。而是声望稍低于张旭,另一个著名狂草字体家叫怀素的和尚。”
韩奕感到左手上的手表正将信息源源不断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脑海,脸上笑得更加自信,他顿了顿,又款款说道:“想必在场的一些前辈朋友们一定知道怀素和尚,他是历史上杰出的书法家,他的草书称为狂草,气韵生动,神采飞扬。
第8章谁在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