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内,摄政王面容萧冷,姿态犹如冰山雪莲般高贵儒雅;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寒,淡淡带着一种威慑气息;那半眯的眸中时而有锐利光芒迸射,如幽如冥,捉摸不定。雪惜依在窗边,伸手撩了帘子看着窗外熙熙嚷嚷的大街,身侧沐轻狂坐在一脸冰霜的摄政王对面,有种坐如针毡的感觉。
马车哒哒的声音紧凑有序,车内气氛有些诡谲;车外,有一抹妖娆的身影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有些肆无忌惮带着敌意的眼光,时不时会朝雪惜掠来。雪惜的注意力从熙熙攘攘的大街,慢慢转向那道身影,一股同类的气息,让她血脉振奋!
杀手!
那个隐在茫茫人群中,气质冷娆的女人,竟是她在这个异世见到的第一个杀手?大隐于世,好手段。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她皇雪惜,就算她隐藏的在深,隐藏的在好,她也能第一时间嗅出她那骨子里的嗜血杀性!
当那抹带着敌意隐隐有丝杀气的眸光,再次掠来时,雪惜正好整以暇地对了上去,却见那眸光微一捻动,杀气迸射,随即,数道寒光乘风破浪般迎面袭来,一道凌厉带着毁灭一切杀意的剑气,隐伏在那数道寒芒中,直逼雪惜咽喉。
雪惜嘴角勾上一抹弧,眼中带着趣味儿的笑。她身子还未动,手却被人惊慌握住,恰在此时,闻得马儿一声嘶鸣,车身一阵摇晃,紧跟着身子有下陷的感觉;在然后,她听到一声惊慌的呼救声,感觉身子就被沐轻狂整个地圈抱住,几道寒光擦着面颊钉在了车壁上,在而后整个人就着窗子倒翻了出去……
这一变故,让雪惜只到重重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后,还有些震惊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嗷嗷怪叫的男人。
“哎呀,摔死了,摔死人,救命啊,救命……”
谁也没有看见,沐轻狂指缝间,有几缕细如尘埃的粉沫随风飘散!
雪惜想爬起来,沐轻狂压在她身上的身子却不停扭动着,那双眼睛害怕地紧闭着,就只知道狂喊救命,犹如溺水的鱼儿。可是,更是让她奇怪的是,那道带着无尽杀气的剑气,竟然在再次飞射来的时候,突然紧急被另紧追上来的一道更猛烈的剑气,截住了……
那剑气袭击的方向,可说正是自己的命脉,要不是身上男人扭捏了身子,巧妙地挡在了那处命脉处,那道杀气,嫣然能如此无措地撤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光再次落在沐轻狂身上,夹杂了无尽的惊奇和疑惑。
“宵小鼠辈,受死!”
一声暴喝,只见马车突然四分五裂,摄政王紫色的身影冲宵而出,准确探息到那杀气的方向,毫不犹豫全力一掌拍出,‘砰’的一声,远处一道墙壁顿时化为碎屑。
可那四飞的灰烟中,只见一抹妖娆的身影嘴角漫过丝不屑的冷笑,身子鬼魅一闪,烟雾落定时,那道冷娆的身影嫣然立在房顶上。
好快的速度……
摄政王眼中稍掠过丝惊讶,脸色幽冥不定。荣安的身子嗖的一声追了上去,却只见那冷娆的女子,冷冷看了摄政王一眼,邪魅一笑,瞬间凭空消失。
“娘子,你没事吧!我,我没压坏你那儿吧?!”沐轻狂终于发现自己压在了雪惜身上,慌忙爬了起来,有些惭愧加殷勤地检查着雪惜是否被自己压坏了。雪惜任由他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和仪容,眼光不停在他身上打转。
他在车上那貌似惊吓的一抓,内里却是暗藏了生机;还有那看似完全合理受到震荡的扑压,却是抓准了时机,替自己巧妙地避开了飞镖的击杀;在说那整个的圈抱,已然将自己完全罩在了身下,抵当了那致命的剑气格杀;她明明看到连飞镖都无法刺穿的车壁,竟然被自己轻轻一撞,就如同豆腐般碎了……
这一切虽然只发生在瞬间,但个中玄妙,却不得不引人深思。
哼,沐轻狂……
雪惜的眸光游弋在沐轻狂身上,涤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雪惜最终还是拖着摄政王上琼霞楼,点了最精致的小菜,要了最好的酒。摄政王自始至终都是冷着一张脸,沐轻狂惧于摄政王,像个乖宝宝木头般坐着,酒桌上,唯有雪惜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终于她夸张地打了个饱嗝,感激地朝摄政王道了谢,才转向身侧的沐轻狂,“王爷,我们该回去了。”
她面颊泛着桃红,酒好像喝了不少,搭着沐轻狂的肩膀摇晃着站了起来,“王爷,呵呵,我好像喝多了……走不了……嗝……王爷,不如你背我回去……”
摄政王的脸色蓦地覆满冰寒,眼中有狂怒的戾气。沐轻狂身子僵在那里,雪惜的手臂已然圈住了脖子。
“既然七王妃醉,七王爷还是尽快带她回去的好!”摄政王冷哼着,当即拂袖而去。
兰凤苑
沐轻狂不甚温柔地将背上烂醉如泥的女人放了下来,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汗。看着榻上那恬静的面容,他心底没来由的窜了把火。
“皇雪惜,你这次要是把自己输了,我一定会在皇叔来讨你之前,亲手掐死你!”
他以为自己威胁的话没人听到,却不想女人的眸突然打开,“亲手掐死我?估计这一生,你是没那个机会了!”
“你,你……”沐轻狂有些窘迫地看着悠然坐起身来的女人,她眼光清明,脸上有明媚的笑,那里还有一丝酒醉之意?
“就那种酒还能灌醉我?你也太小看我了!”雪惜撇了撇嘴,真的是很鄙视这个世界的酒。
“你没醉?”沐轻狂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而且从一开始就异常清醒!”雪惜笑了笑,惬意地翘着二郎腿晃荡着。
“你耍本王爷?”沐轻狂终于后知后觉地跳了起来,雪惜陶了陶耳朵,被这道激昂的嚎叫,振的有些耳鸣。
“本妃向来恩怨分明,没有利益的事,本妃从来不屑做。就算做了,也得讨些便宜。”
雪惜的眼光带着几分冷戾的萧杀,沐轻狂犹如凋零的花儿般萎缩了下去,无奈地叹了声:“你要我怎么解释,我跟那个紫珑真的,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沐轻狂拂额,有些暴走边缘了。原来她心里还是在意的,怪不得,明明在那条街上就有酒馆,可她偏偏要绕了五条街,去什么琼霞楼?真正的用意,就是要惩罚自己!
“如春楼,看在你是我挂名夫君的份儿上,我是走着去的;但本妃身子向来娇贵,没必要非得饿着肚子在走回来。”雪惜云淡风轻地瞅了沐轻狂一眼,一句话中尤其咬重了那‘挂名夫君’几个字,她皇雪惜还没必要贱到跟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的地步。
“什么?”沐轻狂神情有那么一瞬仿佛受了重伤,她说他只是她挂名的夫君?那一丝忧伤随即被一抹荒凉的笑覆盖。
“五条街啊,你知不知道,整整五条街,我背了你五条街,连衫子加在一起都湿了三层,你,你竟然告诉我……”他指着雪惜的鼻子跳脚,样子异常激动,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恰是他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
表面越不在乎,其实他内心是越在乎的;就算只是个挂名的,他也甘心付诸真心!
雪惜脸色微凌,“这一次,就是要你长长记性,明白吗?要不是你是我挂名丈夫,我怎么着也得收一笔酬金!”
“你,你,我,我……”沐轻狂彻底被雷倒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只说自己的是她的挂名丈夫,还说要自己长记性?还要收酬金?他请她去了,还是求她出手了?
沐轻狂脸色青白交替,那模样仿佛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雪惜眼眸一亮,气势突然彪悍了起来,“你以为就你出了一身汗?本妃为你力拼如春楼众妓女,又在街上跟摄政王斗智斗勇,不用动脑子啊?老娘我衫子湿了三个来回,你能感觉出来吗?”
“我,我……”沐轻狂无语了,眼光闪烁地在雪惜身上扫着,眼中不定的光彩。没摸摸,人家怎么感觉出来?
心里这么邪恶一想,在看眼前的女人,他眼中就泛了几分血红。该凸的地方凸,该挺的地方挺,该凹的地方凹……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小腹处刷的一下,就窜了把火。
沐轻狂心里苦叫不已,想他的定力,那可是花巷里出了名的啊,怎么就败在了这么个看似温柔,实则强悍如泼妇的身上?
二十年的清白啊,这下全完了!
雪惜见沐轻狂那犹如盯猎物的眼光,眼珠子刷的一下睁的爆圆,“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撒泼?就凭本妃今天不花一文银子把你从如春楼领回来,你就得给本妃烧洗澡水!”
“啥?烧洗澡水?我?!”沐轻狂反指着自己的鼻子,险些有背过气的欲望。背着她走了五条街,这惩罚他认了;刚才那一通教训,他也忍了,看在她是女人的份儿上;可是现在,虾米?让他烧洗澡水?堂堂一个王爷?
“不是你,还有谁!?你今儿要不亲手给本妃烧好洗澡水,本妃明儿就把自己输给摄政王,你信不信?”雪惜翘着下巴,狠狠一跺脚,一副没得商量的余地。
“你,你敢!”沐轻狂一听这挑衅加威胁的话,双眸霎时变的通红。
“你认为本妃,敢是不敢?”雪惜面色蓦地凌然,一手提了裙摆起身就朝门口走,沐轻狂急切抓住她。谁想,雪惜反身,一脚朝他腋下踢了过去……
“嗷呜!”
一声嚎叫,让雪惜表情变的有些尴尬,还有些无措。中了,竟然中了?这小子不是身怀绝技吗?自己下那么狠的手,竟然中了?她踢的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沐轻狂见雪惜不走了,捂着肚子跳着,咬牙指着雪惜警告道:“你,你给本王乖乖等着,不就烧洗澡水吗,还能难倒本王?”
院子中有不少下人看着那蜷缩痛成一团奔出来的身影,脸上多少都有几分猥琐暧昧的笑夹杂了几分震惊。这七王爷竟然被七王妃拿下了?可紧接着……
“谁敢给王爷搭手,本妃剁了他的爪子!”
“咻!”只见一枚冰玉簪子破空而来,钉入一棵梅花树中,竟是齐柄而没!
“走,走,赶紧走!”众人刷的一下做鸟兽散,是非之地,多待就要丧命啊!
兰凤苑内,雪惜看着沐轻狂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着一抹坚定。哼!沐轻狂,我看你还能做忍者神龟做到什么时候!
第38章忍者神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