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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如此代价(下)

所谓八卦孤局,是以八卦之阵围剿的一个局面,但重点并非在这里,而是这八卦之外还有八卦,最终呈现重重包围之状。当年的风天子与伍亚子都用了八卦为阵,却最终都陷入对方的八卦阵中,才成就了至今都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错,正是南海风天子与天山伍亚子当年在崇山对奕留下的一个残局……”雪惜轻笑着应道,那道声音的来源方向,好像是银翠阁。嘴角挑上一丝笑,心中已然深深记下了这道声音,来日方长。
她说过,敢动她皇雪惜的男人,不管这个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不管是当前的,还是幕后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雪惜看着面色急剧黑透的老鸨,轻轻笑问道:“这个残局,不知妈妈要派何人出战?若是如春楼无人可破,妈妈尽可去外面找人代破此局。”
老鸨是何人?一听这话立马派人出了如春楼,这赛事输赢事小,失了面子也无不可,唯独办坏了事儿,才是大事啊!
大皇子今日要是得不到这七王妃,自己这颗脑袋也别指着要了!
老鸨此时才感觉背心冷汗涔涔,这七王妃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先前总以为这七王妃以前也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最多不就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吗?那知就这么几下子,就叫她这如春楼叫苦连天了,今天真是踢到铁板了!?
大皇子啊,你玩谁儿不好玩,非得玩沐轻狂?你玩儿沐轻狂也就算了,干嘛非得玩他老婆?
这前两局转下来,雪惜直接将第三局也定了下来,没什么好画的,其实她也不会作什么画,就随意画了一片荷叶,一支怒放的荷花,还有一个光头执笔的和尚,最后在画的右下角落了几个字:画上荷花和尚画。
初看这画吧,确实不咋地,但一看那首诗,所有人顿时傻眼了。
这首诗初看吧,也不像诗,细细一捉摸,在看那画,这意境就出来了。画上荷花和尚画,确实啊,画上一个和尚画着荷花……
以画对诗?关键是画不成问题,但要对上这么一诗与之匹配的诗,确实难啊!
这题出的实在是巧妙!
人群中一时间议论纷纷,恰在此时,刚刚被老鸨遣派出去的下人带着一名青衣公子匆匆走了进来。
老鸨一脸讪笑地迎了上去,就像浩瀚沙漠里突然冒出了一汪清泉,抓了那青衣公子就到了棋局前……
那青衣公子一看那棋盘的上布局,双眼瞬间瞠大。
是‘八卦孤局’?真的是八卦孤局?风天子和伍亚子两位前辈终身一战,至今未有人能破解的残局?他眼中布满兴奋和瞻仰,嗜棋之人,莫不知风天子和伍亚子的这局八卦孤局,一生之中视破此局为平生志向。
可至今,此局也只有神传,却未有实物。书上虽有撰写,却何时会有如眼前这般逼真的实物布局?这青衣公子彻底的兴奋了,身子扑在棋局上,唯恐怕谁抢了去一般,那还有一丝破局的心意?只差把整个棋盘搬回家供奉了。
在看这第三局前,围着不少的文人墨客,一个个愁眉不展,连着身侧的美人儿也是唉声叹气。有人试着执笔作画,几笔下来相较于一边粗鄙的荷花画自然要文雅精致的多,可是……一看到那首诗,顿时只有哀叹一声弃笔转身的份儿。
如此这般,半柱香已过,老鸨肥胖的身子辗转在几堆人群中,脸上的汗水滴嗒嗒都没停过,连着衫子都是湿了里外三层,这可是性命攸关啊!
雪惜悠闲地品着茶,脸上始终是优雅得体的笑。她等着香烟燃尽的时候,不只是要看如春楼出丑,还要看看这如春楼的后台老板该怎样处置这等尴尬的局面。
饮到第三盏时,雪惜看着老鸨好像有些虚脱的现象,不免好心地提醒到:“妈妈,香像快燃完了……”
老鸨气恼地瞪了雪惜一眼,一跺脚,振吼一声,“梦琴,你,你还弹不出?”
“妈妈,我,我实在是……”梦琴哀怨地躲避着老鸨的眼神,双手在琴面上空颤抖着,就是落不下去。一个天天弄琴的高手,此时面对自己喜爱的琴,竟然不知该如何下手?
“废物!”老鸨看梦琴这等模样,脸色涨的一片青紫,大骂一声,浑身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恬了笑,走到棋盘前的青衣公子身前,“洛公子,这棋局,连你也破不了吗?”
“我不信我破不了,在给我时间,我一定能破的,一定能!”此时的青衣公子已然有些疯狂了,以他目前在棋坛的造诣,说他未有不破之局,岂不等同于嘲笑他技不如人?虽然,他并未有超越风天子和伍亚子两位圣坛前辈的实力,但被人当面质问,这颜面他总还要地!
这两局已然失利,就算胜了第三局,如春楼也输了……
老鸨的心瞬间跌落进了谷底,一张在胭脂水粉掩盖之下的脸,此时抖索着,那粉面被挤兑地扑簌簌往下掉。
输了,这下彻底输了……
此时,那柱用来规定时限的香,已然完成了它最后的任务,袅绕的最后一抹烟丝风消云散之时,这场以七王妃单斗整个如春楼的赛事,正式落幕。
“香烟尽,妈妈,你输了!”雪惜嘴角依旧是她进入如春楼时的那抹云淡风轻的笑,轻然的眸子,如蝶羽般的眉睫,透着淡看凡尘的冷漠。
老鸨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失意夹杂着横生的怒火,撒泼般地大骂出口,“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废物,一群废物!”
“老娘养着你们,就是糟蹋老娘的粮食;一个个用着老娘的,吃着老娘的,穿着老娘的,曲不成曲,棋不成棋,画不成画,最差劲的他妈的连首诗也作不出来?你说你们呆在如春楼还能干什么?老娘看你们活着都是多余!”
老鸨骂着骂着,腾地站起来,满脸通红,揪着身前一干女子又骂开了,“你,就是个天生属黄瓜的像,欠拍!你,天生属核桃的,一天不捶你,你就皮痒!你,天生属马的,欠抽!还有你,让你接客你不接,偏偏练什么剑?老娘给你个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你,看看啊,你这小脸瘦得,都没个猪样啦!现在把你丢到茅坑里,茅坑都能吐了,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还有……你……你……”
雪惜蹙着秀眉,看这老鸨的架势,仿佛没有停下来的意头,而且这骂人的境界也是高啊,一个脏字儿不带,骂的那一群姑娘个个面无血色,就连那群留客也个个都有些唏嘘,这嘴皮子功夫,堪比利剑,还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
不过,雪惜却没有耐心了,目前他们也该把帐结了。
“原赌服输,妈妈要是不愿扒了自己的衣服也可以。”这句成功将老鸨高昂的骂声阻了下来,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扫了过来。重头戏,终于来了!
雪惜淡淡看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老鸨,她灰败的脸上有一丝希冀的光芒,雪惜笑着轻道:“只要你告诉本妃,陷害七王爷的是谁,本妃可免你当庭受辱之苦!”
老鸨的脸色再次刷一下变的灰白,眼中有凌厉地挣扎,这世上原来还有比生死,更难抉择的事!
她怎么敢供出大皇子?怎么敢……供出大皇子,就是死路一条,若是不供出大皇子,难道真要当着这么人的面,脱光衣服?老鸨心中不停地思索着,很快她眼光就亮了起来。
她盯着皇雪惜,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哼!妈妈我敢做敢当,不就是在自家屋里扒光衣服吗?我羞什么羞?”大笑一声,老鸨刷的一下,只手扒了自己的衣服……
雪惜的眼光,微微暗了一分,有一丝凌厉漫射开来。
“脱了外衣也算扒光吗?本妃要的可是一丝不挂,妈妈可以继续!不过,依妈妈的身材,就算扒光了,估计也没什么看头!”她唇角轻勾着一抹弧度,妩媚却冷戾!
“皇,雪,惜!”
老鸨双眼死死盯着雪惜,那犀利的眼神犹如刀子般,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凌刮!
“这么输不起吗?”
轻冷的话语,在此时却犹如石子碎湖,平静的湖面一旦被打破,堂中霎时传来那些个留客们忿忿不平的声音。这些人都是来寻乐子的,不管这里的舞台何时转换了主角,只要有人供他们玩乐,又岂会放过?!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如春楼愿赌服输!”
“脱,脱,脱!”
这阵阵海啸般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是一刻也不停息,就连先前被老鸨指着鼻子大骂的那些妓女,竟然也有几个转换了阵脚,倒戈在了呐喊的队伍中。
撕啦!
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老鸨赤裸的身子诧异地立在堂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楼上那银翠阁的方向,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雪惜感觉到了,是楼上银翠阁里的人出手剥了老鸨的亵衣,那股气流之中还暗藏了一枚夺命银针!
淡淡扫了眼死都不瞑目的老鸨,轻轻牵过沐轻狂的手。这样的结局早在她预料之中,这老鸨,若不是身死,便是废弃;不管是那种结果,都早在她的算计之中!只是没想到,下杀手的会是那银翠阁的人。她还以为,最终杀死老鸨的会这如春楼的幕后老板……
门外,一道晕黄的阳光夹杂雪花将两人裹住,如渡了层金光,如梦如幻,似真似假!身后跟着的闭月看着,竟有瞬间的呆怔,仿佛这一幕,瞬间与三年前的一幕重合,梅花树下,小姐跟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