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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学武三年

朝阳徐徐升起之际,在蜿蜒的山道上,一个黑壮少年徒步而行,他速度很快,犹如一只山中灵猴,虽山蹿下跳,可每次都前进大步。
十几里山路,少年仅仅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便进入了山顶竹林之中,脸不红、气不喘,当真让人惊异。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青石前,盘膝而坐,目光随之向下看去。此山丘虽然不高,但人立于其上,俯览山下景色,颇有一种傲然之意。
少年向四周看了一会,便闭目打坐,他呼吸悠长,每次呼吸之间都有一种莫名的规律,如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山涧的水汽随着他的呼吸而动,颇有玄奥。
不用说,这少年自然是任天佑了。
自从被关禁闭后,天佑知道了师父的苦心,颇感愧疚,在以后的修习中,也更加的卖力了。他知道,师父把进入罗浮的希望托付在了自己身上,他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
一眨眼已经三年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许,对一个入门十几年的弟子来说,三年不会有太大变化,可对天佑来说,三年时间足够他修习很多东西了。
武馆基础武学百家拳、百家腿、百家掌三套锤炼身体的功夫,天佑以一年学拳,半年学掌,一年学腿。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
用他师父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已入门。
天佑是一个天才,不管是从他的资质还是自身努力来说,他都不复天才之名。仅仅十岁的他,已经有了千斤之力,用武者的术语来说,那就是他进入了武道的大门,成为一个练体一层的武者。
普通武者,把武道分为三个境界,即练体、练气和通脉,不过天佑知道,这所谓的三大境界,也只是武道上的第一个小境界塑体罢了。所以三年来,他从不敢懈怠。而他的努力,也给了他足够的收获,使他成为武馆里最年轻的一层武者。
青石上,天佑迎着朝阳打坐一刻钟时间便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跳下青石,径直走入竹林之中。
他看了看四周的竹林,直接走到一密集处,出拳便打在一棵翠竹之上。巨大的力道压弯了翠竹,可坚韧的竹笋很快就反弹回更大的力道,砸向天佑。天佑侧身闪躲,同时出脚踹向身侧的竹子,使其反弹,打向自己。
他拳脚很快,不一会便间竹林上闪出漫天绿影,一棵棵的竹子晃动不已,而天佑的身影也在其中上蹿下跳,不停躲避竹子的攻击,同时也出拳脚击打翠竹,使得它们毫不停歇。
与竹子对战,是白翁为天佑准备的早课。在一开始的时候,天佑很难在竹林密集的地方使用,每次都被竹子反弹的力道打的遍体鳞伤。如今两年过去了,他走在密集的竹林中,便如闲庭信步一般潇洒自如。这就是进步,一种肉眼可见的进步。
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升到了半空,山涧上的雾气也早就散去了。天佑全身大汗淋淋,手足酸软无力,微微颤动。
此时,他击打竹子的力道小了很多,翠竹反击的力道也越来越小,他瞅准时机,几步便跨出了竹林,一屁股跌坐在山头,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一边喘息,天佑一边自语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自己虽然有千斤之力,可与真正的练体一层武者比起来,自己的耐力太弱了。”
有的人天赋异禀,被称为天才。天佑就是一个天才,只是他的天赋在于全通的经脉,而不是身体,所以他也必须如其他人一般认真、努力的修炼身体。三年的锻炼,让天佑成为了练体一层武者,很多人都因此羡慕天佑的资质,可他们忘记了天佑的努力。
而且,只有师父和他自己知道,自己这个一层练体武者根本就名不副实。
一个武者,看的是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在练体的三层境界之中。就如现在的任天佑,他虽然有千斤之力,可那是他的爆发力,也就是蓄力一击的力道,根本就不能向书中介绍的那般一样,随意一拳打千斤。同样的,受制于年龄的关系,他在耐力方面也差了很多。
根据白翁所总结,一个十六七岁的练体一层武者,可以在竹林中击打穿梭四个时辰,可天佑做到的,也只是他们的一半而已。
当然了,这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先天的限制,是无法改变的,故而天佑虽有些沮丧,可并不气馁。
在山上待到大约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天佑便起身离开了。他快速的走下山峦,回到了阐武武馆之中。
如往常一般,回来后的天佑马上就走去了食堂,只是他刚到门口的时候,便被大师兄刘封拦住了。天佑不解,一向忙碌的大师兄怎么会找自己,故马上问道:“大师兄,你找我有事?”
刘封遥遥头,解释道:“不是我找你,是师尊找你。你吃完午饭后,马上去一趟阐武堂,师父在那里等你。”
天佑点点头,略微有些疑惑。这三年时间白翁师父指点他最多的就是各种知识和理论,真正教导他的时间却不是很多。毕竟所谓基础拳脚,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以天佑的聪慧,只需白翁解说几次,就足以领悟了。这也让天佑有一种被放养的感觉,所以他听到师父找自己才会疑惑。
怀揣着这种疑惑,天佑很快就吃完了午饭,然后快步向阐武堂敢去。
到达门口时,天佑愣住了,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堂中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眼睛渐渐蓄起了泪水,双唇张张合合,似喊叫似自语般道:“父亲……”
“哈哈……天佑来了,小灿子快看看我给你调教的如何?”白翁听到了天佑的声音,大声笑了起来。
此时,那堂中汉子转过了身,看到那熟悉的面庞,不正是天佑的父亲任灿吗?
任灿长的五大三粗,身高有两米,皮肤偶黑,只是人显得糟蹋,脸上希拉的胡子让他颇有沧桑之感。
任灿看着三年不见的儿子,脸上有些缅怀之色,不过马上就被他隐了下去,装着一幅生气的样子喝道:“怎么?才三年不见,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认识父亲了?”
任灿话一出口,天佑却是再也忍不住思念之情,当即就哭了起来。
“父亲……”天佑快步跑到父亲身前,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任灿看自己儿子哭的那个惨样,心中也有些伤感。他拍着儿子的后背,笑道:“傻小子哭什么,见到父亲不高兴吗?”
天佑使劲的摇摇头,可头就是不抬起来。任灿看此也不生气,反而是更加高兴了。他搂着天佑的肩膀,对白翁道:“白叔,这三年可是多谢你照顾了。”
“哪里,你小子生了个好儿子,能够教导他学习,可是我的幸运啊。”白翁摇摇头,他此时却是有些为难的。
天佑绝对是他见过资质最好的孩子,他把进入罗浮的希望寄托到了此子身上,自然希望天佑可以留下来。可三年前他说过,三年后让任灿来接。如今人家来了,你难道还不让他回去吗?而且白翁知道,任家武学不比他白家武学差,身为任家独子的天佑,自然要学习任家武学的,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让天佑留下来。
任灿虽然拍着天佑,可也留意到了白翁脸上的难色,略微诧异道:“白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
白翁看着任灿,扫了眼天佑,道:“灿儿,你可知白叔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王家庄吗?”
“这……”任灿摇摇头,这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白翁马上把自己有关罗浮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认真道:“灿儿,你应该知道,天佑百脉具通,天资非凡,如果由我调教,必可有机会进入罗浮山,一尝天地大道。我知道你任家武学不比我白家武学差,可你任家只剩下你父子二人,在教徒、武道方面,你自问有我强吗?”
任灿听了先是震惊,接着又是迟疑,到白翁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有了决定。他放下天佑,拍了拍他的脑袋,对白翁道:“白叔,我知道你的话在理,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辈,这里有我任家武学详解,就让白叔替我传授天佑吧。”说着,任灿从怀中掏出了一厚厚的书册,那书册正是他任家传承多年的武学典籍,上有通天二字。
“通天功吗?”白翁接过书册,轻轻扶了一下。这武学正是任家的传承根基,也是他任家不同于白家的地方。修炼通天功,必须是身体坚固,故有任家严格家规之说。此刻任灿把这通天功给自己,白翁也很是诧异,他本来只是希望把天佑留下,由自己传他白家武学,可没想到任灿竟然有此大气魄,竟把通天功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