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年军阀混战,各派势力割据一方,南部势力主要集中在两派手中,如东以楚家为首,少年将帅楚天牧统领。而与如东隔江而治的是慕容霸占据的宜城。两家虽是结下秦晋之好,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战事在所难免。
是夜,楚家灯火通明,一场爱恨别离即将上演。
“二夫人,莫说是少帅了,就算是您的父亲赵将军在这里,这情他也是没这个脸面向老太太求的。”站在大堂左侧的一个丫鬟冷笑道。
“王喜!”大堂正中坐着一位暗花华服的老妇人,老太太眉眼一低,阴冷的唤了一声。
被叫做王喜的人,是服侍了老太太二十多年的管家,已经五十来岁了,自然能揣度出老太太的意思,立即大声喝道:“请家法!”
两个老妈子把堂中身着淡紫色旗袍的女子一把推倒在地上,那女子不屈地反抗:“娘,我是少帅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少帅不在府里,您这样的对我用私刑,就不怕少帅回来没法交代吗?”
“二夫人记性怕是不太好了,少帅明媒正娶的可不是您,您进门时走的,可是侧门。再说了,如东那个人不知道少帅是出了名的孝顺,要是少帅回来知道你毒害老太太,又怎么会轻饶了你呢?”刚才的那个丫鬟再一次的挑唆出声。
原来这名女子正是如东督军楚天牧新娶进门的二夫人,赵天来将军的长女—赵南方。
“我说过,我没有下毒,我有什么理由要下毒害娘呢?不是说有人证吗?那人呢?”南方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可笑,莫名其妙的大早上几个丫鬟老妈子来势汹汹地冲进她的房间,莫名其妙地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又莫名其妙的居然找出一包粉末说是毒药,不由分说的就将她软禁在房中一天,到了晚上就将她押到大厅。
那时她才明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她,下毒毒害老夫人,而且人证物证俱全!
“二夫人,那个丫头觉得良心过不去,留了一封悔过书上吊自杀了!”王喜弯着腰,抬着阴狠的双眼,低沉沉得说道。
好一个死无对证!所有的一切是这样铁证如山,唯一的证人畏罪自杀了,毒药又在她的房中找到了,她说什么都会变成了狡辩。
南方没再争辩,这里的人恐怕打她一进门开始就都想着不让她好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藤鞭一道道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她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只觉得双肩一紧,一回头看见紫嫣紧紧地抱着南方,不停地惊呼着:“不要打我家小姐,不要打我家小姐,要打就打我吧。”
南方心中悲痛,想翻身把她推来,哪知紫嫣抱她抱得拼劲了死命,怎么推也推不开。
眼泪不觉得落了下来,从小到大紫嫣都在护着自己,跟着这样的小姐,一直都在吃苦受委屈。在赵府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到了这督军府里,又弄的自己遍体鳞伤。从小到大她没有体会过母亲的疼爱和父亲的呵护,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兄弟姐妹之间的手足情深。只有这个丫头一直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在她眼里这是她唯一的亲人。
所有的倔强在这一刻崩溃了,她嘶声哭喊道:“你们放过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打的人是我,你们放过她,要打打我。”
“把那丫头拉开。”王喜呵斥着一旁的两个家仆,两人赶忙上前,费了好大的劲儿掰开紫嫣的手,粗鲁地把她拉到一旁,不让她靠近南方。
一旁拿着藤鞭的老婆子,趁机狠狠地给了南方一鞭子,南方只觉得肩头一阵火辣地疼痛,手一时没撑住,人倒了下去。
“啊!小姐小姐……老太太开恩老太太开恩啊……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啊……小姐,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紫嫣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劲儿的想要挣开束缚,可是终究力道抵不过五大三粗的家仆。只能眼睁睁看着藤鞭像毒蛇一样在南方的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南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意识有些恍惚了,耳边有紫嫣的哭喊声,藤鞭闷闷的响声,似乎还有冷嘲声,整个背像是快要被撕扯开来,原来死也是这样一件难熬的事情。
即使是这样,南方也一直紧紧地咬着牙,不让一丝一毫的呻吟来泄露自己的软弱。她的身体可以被践踏,但她绝不容许自己失掉最后的尊严。
一直站在门外的楚云翔微微握紧了拳头,为什么她一声都不吭,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吗?
“娘,儿媳斗胆说一句,二妹妹的事儿还是等少帅回府了在做处理吧,要是二妹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影响了您和少帅的母子情分就不好了……”一旁沉默许久的大太太慕容婉仪终于开口了。
“就这几鞭子死不了,刚进门就敢闹这幺蛾子,该给她长长教训了,不然她是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身份的。”老太太冷冷地说道。
南方觉得咽喉里阵阵地犯着腥甜,人也开始飘忽起来,整个身子渐渐失了知觉。隐约间似乎听到汽车的鸣笛声,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都活腻了吗?”
这是南方第一次亲耳听到他发狠的声音。那样的刚劲果断,充满着威胁性,毫不掩饰一个青年少帅的意气风发和君临天下的霸气。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