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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境界

蓄云国位于盈安国正西一千里,民风淳朴国力雄厚,鲜有修行者现身。城内奇花异树遍地都是,街头巷尾宽敞大气,亭台楼阁虽然不多却也都是别有情调。
莫少取出胜星芒对店铺老板说:“给我一套新衣服,再来一桌饭菜,这把剑就当在你们这儿。”那老板五十上下年纪,胡子老长眼神又不好,哆哆嗦嗦的接过莫少的宝剑说:“客人远道而来,此剑杀气大盛只怕小店招待不周啊。”莫少心中冷笑,想我也是个杀人如麻的莫家少爷,还犯不着与你不痛快吧?口上却如此说不得,眼下还得让这老板帮忙。只听他缕着胡须说:“剑是好剑,可惜客人使不出来,这饭前衣物就权当记在老朽名下,这剑你还是拿回去吧。”莫少心中有些不耐烦,本想着消遣他一番却发觉老头如此无趣,只好悻悻收起宝剑站在门口。
老板急忙从柜台前走下来拦住莫少:“客人还请楼上坐,咱们进一步说话。”看着老小子如临大敌的摸样,焚星心中有些好笑,也就由了他去。上了二楼这店铺之中竟是别有洞天,间间客房有些存有杂物,有些收拾干净、布局得体,还有些就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房间,空间大得很。那老板将莫少引入一间屋内反手关上了门:“蓄云止杀,崇尚无为之治,但客人切莫小瞧了这里。”莫少饶有兴趣地问:“哦?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我在你们身上也没感受到天魄气啊?”那老板也不答话,只是将手伸了出来一握莫少的胳膊。
焚星心头火起兀自大骂:“你这老不死四五十岁的年纪,难不成看上了本少英俊帅气的面容?可惜哥从未有过此等嗜好!羞煞我也、羞煞我也!”店铺老板抽身退下稽首直言:“想来客人那里修行法门与我等不同,刚在老朽试探之下,察觉客人体内法力澎湃,身中藏有一件稀世寒兵,可是如此。”莫少心头一紧,这大街上随便一个人居然就看透了自己的底细,那还藏身个球啊!但想想也就释然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厉害倒显不出自己的特别了,所谓大隐隐于市,自己低调做人就是,毕竟来这里是休养生息的,混的好了还要带人杀了皇帝老儿为家族报仇。他现在还不知道莫傲天已经身死,所以没做很坏的打算。
店主亲自把下人送来的饭菜、衣衫端给莫少也不言语,自己转身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人。这店虽然不大里面别有洞天,莫少在二楼大口咀嚼着饭菜想,虽然他是巅峰初期的修士根本不需进食,但有美味在前不吃岂不是太煞风景了?这家伙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口吞咽着食物。屋内只有床、柜衣物再也没有其他,莫少好生吃了一顿换了身衣服,这才心满意足的打开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这店里的门都是怎么做的,他一走过去门自然就往一旁滑开了,想必也是某种利害的机关术。
大老远来一趟不好好游玩一番中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莫少扣着鼻屎想,他这人心头不留事,事来应付,事过不在乎,这种性格大大咧咧却很适合他所处的环境。服装铺外面正是个三岔路口,这日上三竿的时辰人数还在逐渐增加中。莫少辞别了店主一路西行,街边新奇玩意也都在意,个个取来看了又放回去,各色小吃只管去讨,他一现出自己的宝剑就足够了。想来这也是个重视修行者的过度,莫少这样想了,倒也心安理得起来,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六七岁进入悍森拼杀十几年出来的。修行从来不是易事。
“你个混蛋没良心的,买了老娘的东西还不付钱,想造反啊?”莫少抬头间耳边阴风一凛,嘴角淡淡笑了侧身躲去,右手随意一抓某个物件套在手中。稍远一点儿的地摊前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大姐正光着一只脚追赶两个蓝衣人,原来是买东西不付帐的,至于那大姐为什么只穿了一只鞋子,围观的人们都是清楚的,因为另一只正握在莫少的手中。他现在落得清静,看那两个蓝衣人跌跌撞撞的带到了很多摊位,那些老板逐渐升起拦截之心,两个家伙眼看逃不掉了。大姐跑过去一脚向目标勾出,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两个蓝衣人应声倒地,口中直呼“大姐饶命”。那追赶者得意洋洋的起在一个家伙身上将另一个压在退下,不急不缓的脱下了鞋子:“大大大,大你妹的姐!喊仙儿姐!”
“仙仙……仙姐!饶命啊,你修为精深还望高抬贵脚啊,饶了小的一命吧,咱家再也不敢了!”莫少抄着手往事发地点走过去,他注意到这几个人都是没有魄气的小老百姓,但就是搞不清楚为何蓝衣人看上去痛苦万分。得胜的一方将鞋子劈头盖脸的向下砸去,边砸边喊:“本小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货色,诸位看官给评评理啊,买了东西不给钱还想调戏我?这大太阳的都做白日梦呢啊?”周围看客者众却无一人敢应声,多是三两人切耳私语。莫少玩笑心起笑闹道:“仙儿姐说的是,天底下哪有白吃白拿的好处啊,切莫让这两个家伙讨了好去!”人们一见有带头儿了纷纷声援,捉贼声此起彼伏。
摄于众人威严,两名蓝衣男子被扭送到了官衙,仙儿姐有没有拿到赔偿以及后续事件的发展莫少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他早已跑到了别的摊位。这个摊主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前面摆放着一些鸟笼就盘腿坐在布上,那些笼中飞鸟体态各异羽毛鲜艳,都是些常见的品种。这孩子头发很短看上去精神伶俐,口中含着:“大家都来看啊,都来看!便宜好玩儿的鸟儿啊,买给孩子心欢喜啊,买给老人都欢笑,买给妻子啊搏一笑,买给少女啊喜结缘!都来看一看了啊。”焚星看周围的人们观望的多却无人购买,听那些人评头论足。原来这孩子出生就克死了母亲(难产死亡),他家老爷子又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整日酗酒度日,回家对小孩儿非打即骂。索性孩子得了亲戚帮助逃了家出来。
卖鸟儿的小孩眉宇间满是老成稳重,忽然抓住了一只手,沉声说道:“大哥想买出钱就是,都是活泼泼的物事,却不可破了咱家的规矩。”被捉手的主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满脸络腮胡子眼神飘忽不定,听到小孩儿这样说了只好悻悻离开。孩子也不介意只是借着吆喝:“诸位乡亲父老,诸位兄弟姐妹,小幽在此混吃度日也非一年半载,大家对小幽的收益想必也是了解,咱家没有别的能耐只讨的捉鸟儿本事,这些都是悍森的灵物啊好生乖巧,众位买回家一只啊也好让小幽糊口度日!”围观的人们多是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哂笑间有人已经掏了腰包。小幽连声道谢接着招呼别的主顾。莫少从刚才他跟汉子的交手就看出了他不会武功。
现在让莫少唯一上心的就是蓄云人的修为,他们个个看似没有法力波动、没有肉体淬炼,举手投足见却自有一番气势。焚星忽然想起了老爷子跟黄袍老祖的一战,没有凌厉的招式,没有蓬勃的魄气,但每每交手总能引起翻天巨浪,心里自然好奇,当下发问:“买东西的小哥儿,你会武功么?”那小孩儿抬头只见一个头发很长、衣着干净,身上似有无穷力量的人,心下也恼他耽误了生意,只是冷言道:“这位大哥不买便吧,不要耽误了小幽的生意。”莫少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如果这是在盈安国想必这小家伙已经死了,自己放下身段问一个孩子却都没想到碰了壁。
依莫少的脾气虽然懂得要收敛很多,却也不想白受这孩子委屈,当下一拱手:“小兄弟且随我来,咱们去前面一叙如何?”那孩子手上感受到焚星的磅礴魄气只是淡淡一笑,轻松挣开了他的手:“大哥请在前面酒肆稍等,兄弟稍后便去。”莫少眼睛微眯,口中说道:“如此甚好,哥儿就在前面等你,如果是你付账的话。”孩子摆出了送客的姿势:“请!”莫少转身离开,也不管背后的人们议论,他找上这个孩子自然不会是无事生非,因为急于知道蓄云的情况罢了。孩子虽然也是高深莫测但总比大人好应付一些,莫少嘴角弯起一丝邪恶的笑,脚下加力飘忽间已经到了街角对面的一家酒楼,这倒是一个喝酒放纵的好去处。
却说怎道的这酒肆的好处,诸位且看,旗帜招展风飘絮门面光鲜客满堂啊,在坐的都是锦衣玉食之人,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雍容华贵,脸上皆是满足和惬意,来来往往间食客只多不少,想必二楼又是一番花天酒地。莫少对吃食到毫不在意,他来这儿就是要等那个叫小幽的孩子。“是得从这里问出修为的事儿啊”,焚星摇晃着头看下人在面前排下酒食也不言语,那上菜的也是个明事理的主儿,口中只道“客官可是来对了地方啊,咱们这儿吃喝玩乐皆能让你开心、包您满意啊,爷慢用,小的去了”。莫少看那些吃食多是鸡鸭大肉,刚才已经吃腻的东西现在怎么会在意,也就取过酒杯自斟自饮罢了。
好东西没有迟到这酒却是不错,莫少一脸逍遥的吃着喝着,丝毫不见有霸王餐的嫌疑,也亏得他小时候好歹是名门大少,对这吃喝一道颇为精通,这样细细的咀嚼反而引来邻桌频频侧目。焚星也不在意,心道哥逍遥快活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你们不过一群酒囊饭袋罢了,怎知的酒菜好处?不料刚想到这里,左边一位自斟自饮的少年便过来搭腔了:“兄台可否赏赐薄面,同小生畅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