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抽空如约而来,老远就看到可儿在那里坐着,已经是深冬了,可儿身上穿着一件毛衣,蜷缩在长椅上。
梁舟脱下衣服,披在可儿身上。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可以明天说啊!这么冷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可儿看着梁舟,才几天而已,似乎瘦了很多。
“怎么了?很累吗?”梁舟奇怪的看着可儿。
可儿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还是分手吧!”最后可儿还是说了出来。
梁舟表情一凛,脸色不那么好看了。
“你知道,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我不能陷你于不义。”
可儿自顾自的说着,不敢再看梁舟的表情。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梁舟问,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可儿摇摇头:“梁舟,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你愿意!”可儿的手努力的抠着椅子上的白漆,怎么这么多的白漆,怎么也抠不完。
“可儿!”梁舟抓住可儿的手,任可儿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梁舟,你放手!”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梁舟握紧可儿的手,看着她说:“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要放弃?”
可儿不再挣扎,任由自己的手被梁舟攥着。
“是不是?”梁舟的声音很痛苦。
可儿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到底有没有,她也在问自己,虽然她竭力的说服自己,自己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曹绪,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不是事实!真正震撼她心底的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不计回报一直在帮助她的人。
“梁舟,我们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菲菲,你要是现在放弃她,她会活不下去,她现在只有你而已,而我还有很多人关心我,所以你不用担心。”可儿摇摇头。
梁舟看着可儿:“你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而拒绝跟我在一起的吗?或者是你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只知道你不能背叛菲菲,可是你却没有想到过我!”
面对梁舟的控诉,可儿使劲的摇头。
“不,我在乎!我真的在乎,我要是不在乎,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什么了。可是梁舟,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菲菲需要你照顾,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你,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如果真的和梁舟在一起,那么他们将共同背叛了全世界,伤害了曹绪,伤害了菲菲。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谁,她都不愿意去伤害。
“可是我舍不得放手!如果没有你,我世界将连最后一丝光亮都没有了,没有你和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梁舟的眼泪砸在了凳子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梁舟的眼泪,可儿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此刻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舟看着可儿,想起老太婆说的话。她说的没错,地球不是围绕他一个人转的,他的一个决定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人真的不能走错一步,走错一步,就步步走错。如果他现在不顾一切的把可儿夺回自己身边,那么受伤害的就不止曹绪和菲菲,还有整个梁氏企业和刘氏企业。正值经济萧条的情况下,如果他拒绝和刘家联姻,那么带来的后果将是刘氏和其他家联姻,共同打击梁氏,这个后果不堪设想。
“梁舟!菲菲没有你会活不下去,可是我不一样,至少我还很健康。”此刻的可儿的痛苦不亚于梁舟,可是她还能做什么?如果需要她做什么,才能让梁舟的痛苦小一点,那么她一定会去做,只是现在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如果你把我推给菲菲,你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梁舟不停的说。
“梁舟,你会很幸福!因为你有菲菲,她真的比我好好一千一万倍。”可儿安慰着他。此刻的梁舟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梁舟一把把可儿揽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可儿没有反抗,就这一次吧,最后一次,今天过后,她不会再单独见他。这一刻的可儿才发现,原来梁舟已经变成的男人,他身上的味道,是男人所特有的。他的肩膀宽阔而有力,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向往的宁静的港湾,在他的怀中,可儿感到心安。
“可儿,如果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梁舟亲吻着可儿的发丝低声说。
“我会把你放在心里的一个角落,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可儿的眼泪蹭在梁舟的衬衫上,湿乎乎的一片。
梁舟紧紧的拥住可儿,这是最后一次了,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也许等他回来,可儿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而我会看着你幸福。”梁舟握着可儿的手说。
可儿点点头。
她一直都不明白,以至于梁舟离开之后她依然不明白。自从遇到梁舟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是一路吵着走过来的,甚至看到对方就像斗鸡一样,一定要吵的脸红脖子粗才罢手,究竟是什么成了催化剂,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感情能够这么深刻,以至于好多年还是无法忘怀。她不清楚,相信梁舟也不清楚。到了最后那一刻,他们才明白,原来他们已经在彼此的生命里生根发芽,想连根拔起,除非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可儿转过头看着梁周的背影,说好彼此一起朝反方向走,谁都不要回头,可是可儿还是忍不住回头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看他了。
梁周停住脚步,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看到可儿的脸就再也转不过身。一切似乎都在朝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到底哪里出了错?
可儿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宿舍门口会碰到曹绪。看到曹绪的那一刻,可儿把满腔的泪水和委屈都对着曹绪发泄出来了,坐在花园上,不停的哭,哭的天昏地暗,哭到天荒地老。曹绪只有无力的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是曹绪欺负了可儿。
终于大半个小时过后,可儿缓过劲来,睁着红肿的双眼,吸着红红的鼻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曹绪看着可儿的样子叹了口气:“真的有这么伤心?既然这么伤心,又为什么要分手?”
可儿惊讶的看着曹绪,他都知道了?是怎么知道的?
曹绪替可儿擦了擦眼泪说:“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如果我还是不知道,那么就太对不起英德学院状元生的头衔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质问我?”可儿不解的说。
“我为什么要质问你呢?”曹绪很奇怪的说。
“因为我朝三暮四,因为我的不忠啊!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介意?”可儿看着曹绪,哪有人这样的,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偷偷的在一起,自己却像没事人一样。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我以为只要梁周订婚了,你们就能沉淀下来,可是我小看了你,更低估了梁周对你的感情。我应该早就放手的,这样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说来说去还是我自私。”曹绪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让可儿更为不安。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全是我的责任。千不该万不该跟你在一起之后还想着别人,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是我。”可儿懊恼的无以复加。
“这个还给你!”曹绪拿出一个项链放在可儿手中。可儿瞪大眼睛看着那条项链,正是前几天丢失的水晶木棉。
“怎么会在你手中?”她几乎疯了似的翻箱倒柜的找,怎么都没找到。以为永远失去它了,没想到在曹绪手中。
“是那天晚上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吊在宿舍门外的!”曹绪淡淡解释道。
“曹绪,对不起!”可儿此刻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曹绪看着可儿说:“可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你还觉得难受,那么我可以借你一个肩膀依靠。只是哭完以后,请你重新振作,因为未来还有很长的路。”
可儿看着曹绪,点点头,没有说话。注定她不能喝曹绪在一起,哪怕是经历有一个三年,他们也只能注定是朋友。曹绪的这番话已经下了结论。
“曹绪,对不起,我们还会是朋友吗?”可儿很是歉疚。
曹绪点点头:“当然,我们永远是朋友,只要你有需要,我随传随到。”
可儿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至少在一万件倒霉的事情里,还有这么一件事值得高兴。
“我一直都跟你说过,梁周是个好人,只是他不懂的表达。这个木棉花,是他花了好几个月才做好的,是他亲手设计,亲手打磨出来的。”
可儿看着手中的木棉花,怪不得梁周说这是独一无二的一朵花,果然是的!
可儿紧紧的握住木棉花,看着远方的云彩,这辈子她和梁周就这样了吧,注定是一道平行线,再也没有结局。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痛苦!
第23章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