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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一朝混乱

自从皇帝耶律卓君答应沈静研让她回家省亲,沈静研便开始早早准备回家的东西,省亲回家的头一天晚上,皇帝耶律卓君在小树林碰到沈静研吃亏之后,又早早的来到坤宁宫看望沈静研,沈静研不觉吃惊,今夜皇帝不应在坤宁宫留宿为何会来到坤宁宫呢?刚刚才吵架的,怎么现在又来了?
自己呆呆的坐在软榻上,不知自己已走神许久,耶律卓君看着沈静研神色涣然的样子,以为沈静研身体不适,便慌张的看着沈静研说:“爱妃,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这时的沈静研才从自己的猜测中缓过神来,轻笑着看着耶律卓君,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说:“臣妾无事的皇上,臣妾只是在想,今夜皇上不应留宿坤宁宫的,怎么这个时辰出现呢?臣妾受宠若惊啊。”耶律卓君一听,抓起沈静研的手深情的说:“朕,一思量,爱妃回家省亲要多日不见,朕就越发克制不住今晚最后的相聚之时,便改了行宫的牌子,来了。爱妃,难道你不希望朕来这看望?”
沈静研一听,身体微微一颤不是对皇帝耶律卓君说他不愿耶律卓君来相望,而是听见耶律卓君说着会几日不见而思念他的话语而震惊。自己万万没想到,这堂堂风霆朝的国主,竟然也有这般痴情的时候?再想起耶律卓君对欧阳燕妮的态度的转变不觉以为耶律卓君是一个多情之人,而自己说想要得到的只是一个只爱着他自己的男子,生生世世能够相守在一起,并且不会有如此之多阴谋诡计的陷害和时刻面临失宠危机的日子。
看着耶律卓君深情的目光,沈静研不知如何是好。渐渐为耶律卓君而敞开的心扉,却在此时无比的挣扎,痛苦。他急切的想要脱离这个地方,整理自己的心情,和自己心中到底在想着些什么。耶律卓君不知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还以为被自己说的话所吓到了,就安慰说:“爱妃,朕吓到你了?”沈静研这才说:“皇上,不是,是臣妾想的太多了,臣妾害怕皇上冷落臣妾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皇上来坤宁宫呢。臣妾见皇上来着坤宁宫,很是高兴。臣妾,谢皇上厚爱了。”
耶律卓君一听,高兴的微笑起来,说:“爱妃,朕知道。”
这样,便和沈静研一起说起话来,谈到了沈静研的父亲今天所上奏的奏折,说:“今日,沈岚上奏说,最近赫尔拉江洪水泛滥,应当出国库之金,赈灾并让当朝宰相前去慰问安抚。这件事情,爱妃怎么看?”沈静研一听是父亲为皇帝提的建议,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国家出现灾祸,理应由朝廷解决,父亲大人一心为民也是好事。便开口说:“臣妾,乃一介女流,理应不该商议国事,如今这江水泛滥成灾,沈大人所言,臣妾认为很有道理。”耶律卓君点点头说:“皇后,朕要派遣沈岚前往灾区,探望百姓,爱妃,可有别的想法?”
沈静研心想,不知这是这个多情又冷酷的皇帝说的意思是什么,但如果,说错了一句话,便是我家族满门抄斩的罪过,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大人,已一年迈。如此长途跋涉,不知能不能吃得消,可如果我偏袒父亲,这个无常的皇帝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我该怎么回答啊。思量良久,便开口说:“皇上,您做决定吧,国家大事,岂容我一个小女子来谈论。”耶律卓君说:“也难为爱妃了,自己的父亲要下这样的评论也属不易,这几日,爱妃回家省亲,朕也不再派遣沈岚去了,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吧,沈岚的意见中肯,朕还是明白的,回去时告诉沈岚,他的奏折很精彩。”
沈静研一听,连忙从软榻站上起来,说:“谢皇上,臣妾代家父,多谢皇上厚爱了。”耶律卓君笑着倾身扶起沈静研说:“沈岚乃当今国丈,朕的左膀右臂,朕要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沈静研对上耶律卓君的眼睛也开心的笑了笑。
次日沈静研服侍耶律卓君更衣早朝,耶律卓君说:“爱妃,出宫的日子可要小心,朕,让小贵子,随你一起回府,有什么事情就及时让小贵子告诉朕。朕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沈静研一听:“劳烦皇上牵挂了,这皇后省亲在风霆朝为数并不多见,皇上特赦臣妾省亲已是对臣妾最大的恩宠了。”皇帝早朝去之后,翠竹一行丫鬟太监便匆忙收拾行李,沈静研看着外面微亮的天空,东方露出鱼肚白的颜色,不觉轻笑:“终于可以回家看望娘亲了,不知此时的庭院的梅花可还争艳,不知家中的丫鬟们可曾还像往日那般活泼可爱。”想着想着,嘴角的笑意很深了。
省亲的队伍慢慢向前移动着,小贵子身穿大内总管的服饰,器宇轩昂的走在沈静研的马车旁,马车上雕刻的龙凤呈祥的图案尤其显得庄重高贵,马车的另一旁翠竹一身翠绿夹袄,手提一盏华丽宫灯,也高昂着头走在路上,宫车之后是好几百人的锦衣卫和成车成堆的礼品,有上等的丝绸,玉器,黄金等等的宫廷赏赐之物,开道的太监高高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锣鼓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却显得庄重严肃。
两旁的百姓跪倒在京城两边的道路上,不敢抬头看上一眼。沈静研偷偷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车外,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正全部匍匐在他的车旁,想起往日和丫鬟朋友们在集市上闲逛嬉戏的时候,可如今以后再也不会有那般机会了。心中不免感伤不已。看见集市上另琅满目的商品也让他舒心了不少,至少,他还可以以这种方式看见曾经的场景,此时的沈静研多想自己也是贫民百姓中的一员,那么他就可以在集市上任意的行走,不像如今犹如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
队伍,慢慢走过。跪拜之后的行人们都不禁感慨,宫廷之中的皇后是多么恢弘的排场,自家的女儿为何没有这般命好。却不知宫廷后宫之中阴险的诡计足以让他们的女儿死上百次,深宫之中的苦,又有谁知道。
队伍终于来到了沈府,沈岚和夫人早已早早的恭候在外面,以前侍奉沈静研的丫鬟翘首看着队伍的到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小贵子有模有样的正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沈岚一干人等,跪拜在地上:“恭迎皇后娘娘。”沈静研在翠竹的服侍下下了马车,看见自己的爹爹娘亲如今到了给自己下跪的地步,不免热泪盈眶。慌忙跑上前去扶起爹爹娘亲,说:“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女儿受不起啊。”沈岚笑着说:“娘娘,这是规矩,老夫也是当朝宰相,怎能不合规矩啊。”沈静研看着父亲银白的发丝和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泪来,站在一旁的母亲更是早已泪流满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锣鼓声压住了沈静研母亲哭泣的声音,可沈静研却听的十分的清楚,扑到娘亲身边哭着说:“娘亲,孩儿回来了,孩儿回来看您了。”
沈岚看着哭成一团的女儿和夫人,不觉老泪纵横。
一旁看着的小贵子看到这感人的场面也不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了,让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去了。翠竹和丫鬟们看着都落了泪。多久没回府了,当时的小姐,如今已是当朝的国母,以后省亲的机会更是少之甚少,不知还能不能见小姐一面。丫鬟小仙想着便簌簌落下泪来。
沈静研和母亲抱在一起哭的梨花带雨。沈岚最先擦了擦眼泪,对着夫人说:“咱女儿回家,哭什么哭?”沈静研的母亲嗔怪的看着沈岚说:“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家中担惊受怕,每天都担心女儿在深宫中吃苦受罪。”沈父一时大囧说:“你还说我,你不是天天在家中以泪洗面,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人排挤,还好意思说我啊”沈静研一听,眼中溢满眼泪的笑了笑。也许这也是一种幸福,越是平淡越是显现出慑人的魅力。更加想要过那种平淡的百姓生活。这种心理在回家的第一天更加根深蒂固在自己的心里。
两位老人携着女儿走进家门,沈静研看着这曾经居住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模样,心中不免怀旧起来,吃了一餐之后,便和母亲来到往昔的闺房,看着一直未曾改变的闺房,妆台上摆放的种种好玩的小玩意儿,让沈静研不觉落下泪来,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扶着肚子说:“皇儿啊,看见没这就是额娘以前住的地方,你还喜欢吗?其实这个地方比你皇阿玛住的地方要好的多对不对?至少这里有好多温馨的事物,你阿玛住的地方太多的阴谋诡计。”说着便失落的低下头去。看着墙上挂着曾经与父亲一起去放过的风筝,回想着自己曾经在家中幸福快乐的日子,更是流泪连连。
曾经侍奉沈静研的丫鬟们都跑来与沈静研说话聊天,多日在深宫的日子并未让沈静研变得势力而骄纵。他笑盈盈的与丫鬟们聊起宫中的好玩的事情。不愿让他们知道深宫之中那些阴暗的事情,沈静研的母亲笑着端来一盘糕点说:“静儿,这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吃点吧。当时让杨御医给你送过去的也不知你收到没有。”沈静研笑嘻嘻的说:“娘亲,我收到了呢,好久没吃娘亲做的糕点了,可真是怀念啊。”说着便伸手去拿了一个圆圆的糕点开心的吃起来,仿佛自己回到了未嫁之前的时候,自由,开心,愉快。
深冬的夜间,沈静研来到自家的庭院,寒冬的腊梅开的正盛,心中不免欣喜,但又含有一丝忧伤。这样的景色,这家的景色又可以看到几次呢?眼中的泪又夺眶而出,今天的泪似乎流的好多,好多,但愿以后的日子不要再这般落泪感伤啊。沈静研心里想着,轻手摘下一朵梅花放在胸前,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沈家的门槛又呈现出门庭若市的场景,大大小小的官员亲戚登门拜访,为了能够升官发财的,假惺惺巴结奉承的,为了曾经的友谊而来看望沈静研的都有。门槛再次面临了被踏坏的危险。沈静研不觉叹气,不只是感伤如今人们对权力的向往过重了还是如今的天下就是这般样子,怎么会有怎么多甘愿做奴隶,被禁锢的人呢?坐在房中的沈静研打开房门在小贵子的服侍下来到大厅,一干人等看见皇后娘娘驾到,诚惶诚恐的跪拜着,沈静研说:“众卿家免礼,如今在这就不用这样拘礼了。”接着便是众多人巴结奉承沈静研。沈静研突然后悔自己出现在大厅了,此时的翠竹明白了沈静研的意思便说:“各位官人,且去后庭院中吃些糕点吧,沈夫人特地宴请大家的。”众人一听,便高兴的去了后庭。沈静研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便回到了闺房之中。
热热闹闹的一天,就在众多人的奉承声中结束了,沈父略显疲惫的样子,让沈静研十分心疼,但自己虽贵为皇后却不能为父亲分担,感到尤为惭愧。沈父来到沈静研房中说:“女儿啊,今日可是让你受苦了,你有身孕在身却要你这般待见那些人,为父,对不起你啊,明日,一定让你好好休息一天,万万不可这般。”沈静研说:“爹爹,我没关系的,倒是您今天累得不轻。爹爹早点歇息,明日还要早朝呢。”沈父,笑了笑,深为女儿如此懂事而欣慰。沈静研也在翠竹的服侍下,睡下。
第三日在一声鸡叫声中悄然来了。沈父早朝迟迟未归,不免让家里的沈静研和母亲挂念,不知宫中发生什么事情,时辰早就到了下朝的时间,却未归来,沈静研的母亲来来回回的张望府门前是否有马车停下,沈静研也坐立不安,刚想让小贵子去宫中打探下情况,便看见沈岚匆匆赶来,面色中略有一丝不解。沈家人见沈岚回来,编就安心了,沈岚的父亲来到沈静研跟前,看了看女儿,一直不曾说话,沈静研不解,便问:“父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岚皱皱眉说:“皇上抓到了欧阳震的把柄,得知他欲谋兵变,被皇上及时发现了,满门抄斩。”沈静研一听,不觉一惊,满门抄斩?连忙问道:“欧阳燕妮呢?”沈父叹了口气说:“也杀了,欧阳家的人,一个也没了活口。”沈静研惊呆了,这皇帝怎能这般无情,
沈静研想起皇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时候,正是说的欧阳燕妮,可这又杀死了欧阳燕妮,这个冷酷的皇帝这般让人心寒。沈岚说:“皇帝真是无情啊,欧阳震也是先皇的忠臣,却落下了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沈静研更是吃惊不已,皇帝的冷酷无情深深的让沈静研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她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就在此时,落地归根,决定不能对耶律卓君付出真情,要不然最后受伤的定是他自己。却没想到,自己的心早已给了皇帝耶律卓君。耶卓君此时正在御书房中与并肩王喝酒笑谈,庆祝今日铲除了威胁自己统治的欧阳震。不觉想起沈静研来,思念他弹琴作画的模样。
沈静研夜间躺在床上,越发感觉自己应该独善其身,不能过多的与皇帝耶律卓君相处,他轻声和腹中的胎儿说:“额娘,也许会离开你阿玛,额娘带着你一起走好吗?”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沈静研省亲结束的日子到了。沈静研的母亲又开始落泪了,双手拿着自己绣得手绢和一身龙凤呈祥的衣物交给了沈静研,说:“静儿,这是娘亲给你做的衣服,虽比不上宫中的手艺,但为娘的知道,我女儿还是喜欢穿我做的衣服的。”说着便偷偷的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沈静研看着母亲落泪心中也很是伤心,他宁可自己不是当朝国母,宁可自己什么都不曾拥有,也不愿这样让母亲流泪连连啊。沈岚心想女儿在宫中没有照顾他的人,宫中的后宫又是那般阴险,计谋多端,不觉为女儿今后的日子忧愁起来。沈静研也深知回到宫廷之后,又要无休止的开始接受其他妃子的打压和陷害,自己更加向往普通百姓的生活。
一阵炮竹声又一次响起了,沈静研踏上马车挥泪告别了沈父和母亲,一声回宫,让沈静研更是心中酸苦,沈家的丫鬟们,看着自己小姐再次离开了家门,也不禁流下泪来。沈岚看着远去的马车和浩浩荡荡的随从队伍,不知该为女儿如今荣华富贵而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