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阵里两步路,周青就觉得不正常,脚边烧的蜡烛里面明显带着什么东西,熏得头有点晕,而且看东西都有点模糊,前面那隐隐约约的,是光着屁股的美女,还是一只在挣扎的猪?闭住呼吸,想把下面的蜡烛弄熄,但是无论怎么踢,那光都不动一下。
用手拍拍脸,前面又清晰了一点,赶紧按照刚才来的方向往后退了两步,总算清楚了一点,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好象才刚进来一两步路的样子。
怎么办呢?等在这里吗?恐怕时间不够了,满地都是蜡烛,除非用飞的,要不然过不去啊。过了一会儿,邹青想出一个好主意:一只脚定住不动,另一只脚往左前方一踏,“轰”的一声,突然天摇地动,感觉整个塔都要垮掉了,幸好看到的东西是模糊的,赶紧闭住呼吸,往后一退,刷的一声,周围又恢复了正常。
“厉害,这阵法真是厉害。“
到这时候,邹青终于相信这阵法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嗯?”老和尚看到邹青准备这样破阵,眉毛跳了两跳,心中非常惊讶,其实邹青准备的这个笨办法非常简单——一只脚定在原地,另一只脚踏到前面探探虚实,如果有问题,就撤回来,如果没问题,就前进。这个笨法子,好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其实哪有这么容易,就好象刚才邹青踏第二次踏进去,一瞬间,就有一种天摇地动的感觉,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保持镇定,另一只脚一动不动?而只要他动了哪怕是一点点,就会陷进去了。
幸好邹青不是一般人,注射过2500年最先进的祛毒疫苗,可以将一切对身体有害的入侵物通过分析,然后自动生成抗体,将之赶出体外。所以时间虽然短,但是这些由药物带来的幻觉在邹青的感觉里面,并不是这么真实。
很快,邹青就靠着这个法子,走了一大半,而那些幻觉,已经越来越不真实,有时候走错了,只是脑袋有点晕,把脚缩回来,就行了。
老和尚的眉头越皱越紧,真是没有想到今天来了这么一个能人。眼看邹青就要走出大阵,嘴中念念有词,邹青忽然觉得一阵大风吹过,蜡烛的火焰“忽”的一声,平白比刚才高了三分,里面漂出来的东西,越发地比刚才多了。再加上老和尚嘴里念念有词,刚才已经没有什么效的幻觉,又逐渐地清晰起来。
如果邹青一进阵,老和尚就这样给他来一下,估计在卒不及防下,邹青会被放倒,但是现在嘛……
很快,邹青便走出了大阵。
老和尚辛苦摆出的大阵被破,居然也不气恼,只是笑呵呵地对邹青道:“施主果然非凡,老衲佩服。”
邹青摇摇头,道:“老和尚,你真厉害啊,你这阵……,我从下面走到这里,你是最厉害的,你这……能学吗?”
“呵呵,能学,只要施主入我少林,三年杂役,三年苦修,三年颂经念佛……”
“得了,得了,得了,真是麻烦,哎,算了,我就不学了,不过六层都这么麻烦,那七层不是更麻烦,真是,不知道能不能闯过去呢。”
“呵呵,也不然,这难与不难,在与施主的心念之间,施主如果想得多,就难,如果想得简单,那也是简单的。”
“大师这个禅机打得,我一点都不明白啊。”
“呵呵,这法云寺从建寺到现在,前来闯塔的不计其数,被抓去送官,还有受伤,甚至以身殉塔的也不是在少数,可是施主一路走来,可有觉得有多难?”
这样一说,邹青却是一下子明白了一点,自己的目的比较简单,所以闯塔就比较简单,而别的人闯塔,是带着别的目的,所以难度比较大。
但是老和尚还是有一点没有说,不管是什么目的,这第五第六层,是必须要硬闯的,邹青闯过却了,虽然他现在以为是自己的运气,但是老和尚心中明白,这是人家的实力!
挥别老和尚,周青来到了七层,第七层是塔顶,这里已经是塔顶,比起下面就窄小了很多,有一个和尚正坐在东方打坐,而塔的正中间,吊着一口大铜钟。
老和尚正是两次跟邹青聊天的那个,邹青笑西西地跟他打个招呼:“大师,没有想到大师这么厉害,居然守在这第七层宝塔之上,那么,在下上来了,大师可否告知,在下要的东西在哪里?”
老和尚睁开眼睛,看着邹青道:“施主不伤小寺僧人一名,就走到了这第七层之上,施主的胸怀,胆识还有智谋,令老衲佩服。”
“没伤一人,那五层被我打那个是只猪吗?”邹青心中想,但是嘴上却笑道:“大师过奖了,出家人都是慈悲为怀,在下跟他们好好地说一说道理,他们就放我上来了。”
“呵呵,施主既然来到了这里,那老衲也不再说什么,只有几个问题,问完过后,施主要的东西,老衲任施主拿走。”
“好的,大师请问。”
“施主,今次来取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在下已经说过了,是受人所托,托我那人,我不能拒绝,他说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也应该让人安宁一下了。”
“那施主拿到东西,又会怎么处理呢?”
“给他,让他找个地方自已处理了。”
“施主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刚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施主如果知道,那应该会明白拿了这个东西,对现在整个朝廷还有百姓的影响。施主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如果有人拿它来作别的用途怎么办?”
“这个,在下觉得,如果东西在下拿了,就会让他入土为安。”
“如果有人向施主求此东西呢?”
“大师,我想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大师放心,托我的人,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不会跟他们一块瞎闹的。”事实上,邹青刚刚想到,老和尚,就是骆宾王他们,根据地好象就在扬州附近,这英王的身份,在他们好象就是三军总司令的样子。不管是徐茂功还是徐敬业,对大唐的军队都是很有号召力的,万一他们把这个头颅取走,打着“为英王报仇”这样一旗号,一号把它从扬州打到长安,那样的话,不是跟放在这白云寺一样?
现在想来今天晚上出来的时候,老和尚似乎对他欲言又止,想来是有什么话跟他说,但是又不相信他可以拿到东西吧。
老和尚点头道:“既然施主这样说,老衲就放心了。”
“谢谢大师,那请问大师,这东西放在哪里?”
“阿弥驮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们这此和尚真是,哎,不痛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看来看去,整个塔顶光溜溜的,除了老和尚屁股下面的坐垫,就只有那口挂着的大钟了。邹青打死都不相信老和尚这么牛把东西坐在自己的小屁屁下面。
“这么说来,东西就在钟里面了?”邹青试探着问了一句。
“施主果然聪明。”
原来那英王的头颅,被装在铁盒里面,溶在这大钟里,每天早午晚,一层那个和尚分别射上一箭,不知情的,以为是寺院敲钟,而知情人士,才会知道,这是武则天在向某些人示威,至于这个示威是会激起他们的愤怒,还是让他们害怕,那就不知道了。
“要把东西取出来,难度很大啊,哼,幸好我是看过功夫才来的。”
周星星演的功夫里面,杨过和小龙女两口子,是怎么把那口钟的顶部弄烂的?
钟很重,但是这点重量对邹青来说,不算什么。张开双手,对着前面的钟就是一招“双风惯耳”只听“咚”地沉闷地一声响,两边分别被打得凹了下去。走一步,“咚”地一声,又是两个坑,这样打了四下,单手对着上面一扇。把顶部扇了好远。里面果然有一个铁盒子。伸手把盒子拿了起来,任务总算完成了。
邹青向老和尚拱拱手,道:“谢谢大师,大师,放心,在下一定按照说的,让他们入土为安,不会交给别人的。”
“呵呵,其实只要东西出去了,不管在哪里,对他们都会有用的,他们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这么说……。”原来只要这东西在白云寺,对骆宾王,对李旦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你们败了,自己的老大首级都在这里,九泉之后都不得安宁,你们还好意思起事?所以他们拼命地想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现在邹青来拿了,就算之间不认识,也不要紧,要的就是这个事实,就是要向天下宣布,东西:被我们,或者我们的朋友,拿出来的,武氏不得人心,我们要高举义旗,推翻武氏,重振大唐血统。
“既然这样,大师为何要这么轻易地让我拿走呢?”
“呵呵,这天下,安宁,分争,总是有它的变数,时间越久,这个东西的作用,就越小,它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还有,老衲其实心中对英王陛下也是相当敬重,之所以没有让他们拿走,也是不想让英王继续受累,施主你是诚心想要让英王安宁,那老衲等自然也不会反对,受累了这些年,他也应该休息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谢谢啊,我走了。”看来老和尚还是有一点良心的,邹青觉得,这些和尚里面,还是好人多。抬脚走到门口,只听老和尚道:“对了,刚才施主手破大钟,其声音想必已经惊动了守城护耳,施主一会请不要逗留,还是速速出城得好。”
“你……。”邹青好险没有被气得从楼上滚下去,心中对老和尚的一丝好感飞到了月亮之上。
走到六层老和尚居然跟他道了一句恭喜,邹青笑呵呵地回礼。还又问了问能不能学习阵法,老和尚笑咪咪地说了一句看缘份。
五层,慧心和尚还在昏迷,但是看他错迷的姿势和地点,明显不对,“哼,再这么无耻,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四层:“我跟你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没有力量就别挡别人的道,不是谁都象我这么好说话的,知道吗?”
三层,那个做俯卧撑的小和尚正满脸忧怨地看着他,嘿嘿一笑,邹青道:“做完了?好样的,你赢了,别这样看着我啊,下次你先做,我先走了。”
二层:“大师,我把这个东西带走,希望大师可以解开心结。”“呵呵,老衲可以安心回僧房睡觉了。”
临走之时,邹青又对拿刀的师弟道:“大师,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这个大师比上面四五层的两人厉害,邹青感觉得出来。
走到一层,那和尚把弓送给了邹青,邹青感觉得出来,他用这把弓射了五年的钟,其实也是被折磨了五年,等回到叶老头那里,让他把这个也埋了。
走出塔门,回头再看了看,功德塔在十五的月光照耀下,依然是灯火通明,充满了神秘。深吸一口气,把弓背在背上,甩开大步往前走,邹青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66章七层功德塔(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