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乌，乌嘉宝。
我是个大学生，但是不同寻常。至少我是这么觉得。不管这些，因为我快死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查记的查老板，查震霆。一个奔三的胖子，自以为是，爱显摆。他有显摆的资本，运土的地下圈子里有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查老板，还有无所不能的查记。只要有等值的货，就能在查记换到任何东西，任何服务，只要你足够的东西交换。眼前的六十年份普洱不过是小儿科。
我的心脏快爆了。我面对的，可是运土的地下灵魂，查老板。这枚牙齿，不知道能不能打动查老板。就算是查老板，也不一定见过吸血鬼吧！深不可测，说的就是查老板。他现在的表现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分别。难道活生生的吸血鬼对查老板毫无吸引力？
“操！”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我从未吸过血，不知道查老板说的血豆腐有没有用，只有沉默以对。我才被感染不到一星期，滴血未沾，我想我快死了。”我说小乌啊，你是想喝人血么？”查老板拿起塑料袋，边看边说，”我想你也知道查记的规矩，这颗牙齿卖给我，我救你的命，还算公平吧？””公平。谢谢查老板。””客气了。我去打个电话，你坐会儿。”
看着查老板拿着牙齿走进里间，我开始盘算着怎么交代牙齿的由来，还有我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实话实说吧，说谎惹怒了查老板可不好过。我闭上眼睛节约体力，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间竟然过去了半个小时，不知什么时候，查老板已经坐在我我面前了。这死胖子真有耐心，也不说话。也许知道我没力气了吧。我也不看他，自顾自休息，不知道神通广大的查老板会怎么救我？
“砰砰！”敲门声。
“快递到了。”查老板起身去开门。
怎么送快递不打电话还敲个半天门，真奇怪。算了，没有力气想。
查老板一个人抬着台冰箱进来，插上电。冰箱嗡嗡地得开始工作了。他想干嘛？不顾我死活了？该干嘛干嘛？妈的要是能动我一定咬死他，这死胖子血一定很浓。“查老板？”
查胖子干笑一声打开了冰箱。妈的空冰箱有什么好看的。不对，不是空的！
那台不算大的冰箱里整整齐齐的叠满了红色的血包！全都是！耀眼的的红色。我都快闻到血腥味了。体内作为吸血鬼的原始欲望蠢蠢欲动。
“无所不能的查记！”我不禁叫了出来。
我挣扎地站了起来。查老板空投了一包血浆过来。我伸手接住，啪！没握住。查老板笑着过来按住我坐下，撕开血包往我嘴里倒。
“坐着吧小乌。妈的喂吸血鬼真是第一次，不知道……”
后面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现在的我只想拼命大口灌下这红色的液体。我一把抢过查老板手中的血包大口吸着，干涸的喉咙碰到血就像……难以形容，我只想大口把整包血喝光。不一会，血包就空了。查老板又递了一个过来，我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倒。身体也渐渐有力气了，肌肉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那是血液的力量吧。
“恭喜！你是一名吸血鬼了。”查老板呵呵笑着。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这家伙心理素质真好，不怕我现在吸干了他么？真是怪人。“谢谢查老板。”
“嗯，不用谢。讲讲你吧，小乌。试试这普洱，不比血难喝，吸血鬼能不能喝茶啊？”查老板把普洱推到我面前。
想到刚刚喝血的糗样，我红了红脸，没有动普洱，道：“我也不知道，也许能吧。查老板，我真是晦气到家了，那天晚上做完兼职回家，突然一个疯子，当时我是这么觉得，一个疯子冲了过来咬住我……”
查老板伸手拉我的围巾，我赶紧说：“不是脖子，是肩膀，她体力很差的样子，咬歪了。我用力给了她一拳，把她两颗长牙齿都打掉了，一颗掉在地上，还有一颗嵌在肉里，就是这颗。对了，那个疯子，或者说吸血鬼，是女的。”
“这事有点复杂呀……”查老板若有所思，“你这几天先呆在查记，行么？”
“当然，我已经在外面晃了一个星期了，能找到这儿真是运气。”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前几天连命都保不住哪里会想以后该干嘛！现在真是，好难想啊。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在查记工作一段时间。”查老板似乎猜透我心思一般。老狐狸。
“当然不介意，可是在查记工作要会”真的，我会什么？我可做不到半个小时就买到这么多血包。
“这个你别管，查记干什么都行。”查老板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查老板应该不缺钱，这不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不知为何，查胖子没有多问什么，是等我主动讲么？“查老板，额，您不查查那个，那个，吸血鬼的来历么？这说不定”
“不急，有些事急不来，查记现在还有事忙。先忙完这阵再考虑你的事。你暂时也不会死，对吧？”
“不会”查胖子在考虑什么？
查老板倒掉早就冷掉的茶，说：“我想换家店面，在这里太久了。卖女儿红都让我像个中年人了，我才二十九岁！”
妈的真没看出来，他只有二十九岁。人太精明了总显老。
“小乌啊，你说做兼职，是什么工作？说不定可以？”
“我去琴行教中学生弹吉他，半调子的手艺，骗骗小孩子的，查老板你想？”
“嗯。开琴行好了。找个年轻人多的地方，我不能再老下去了。”
说搬就搬？运土的灵魂真是爽快。“可是查老板，你在这做了也有几年了，突然搬了，那个神一样的查记，不是？”
查老板挥挥手，道：“不碍事，找我做生意的狗会嗅着气味找上门的。要是这点本事都没，还想跟查记合作？哼！再说了，有我查震霆的地方才是查记！”
是啊，有查震霆的地方，才是查记，神通广大的，是运土的灵魂，查老板。进门的时候，我也依稀记得，这家也不叫查记，是叫“十八年”吧。十八年，女儿红，好名字。一坛酒，十八年的等待，为了一个陌生男子。喝完这坛酒，女儿就是别家的人喽！嗅着酒香而来的狗，也不会为了女儿红吧。也许在查老板心里，我也是只嗅着气味找到这儿的狗吧。
招牌上没有写查记，真正的客人却心知肚明。这也不是第一家查记吧。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人生造就了查老板这么一个人。
一间酒店，两个空茶杯，三个胡思乱想的人。
见鬼！哪里来的三个人！我的后背像针扎一样。我甚至能感觉到肾上腺素在分泌，我是只吸血鬼。妈的，还有一个人，我能感觉到。
会是谁呢？